早就知曉背後指揮,一定另有其人,夏雪一直就懷疑安心的師兄,現在看來,果然是他。
小傢伙看到七夜來,驚喜的收起雙手,也收掉了結界。
“爹爹,你終於來了。”
“辛苦你了!”七夜回頭衝他溫和一笑,那一笑,讓剛剛還一身疲憊的小傢伙馬上全身充滿了力氣。
“不累。”
“那就好好保護三哥。”七夜又重複着剛剛夏雪曾經說過的話。
“喂喂喂,你們不要總是把我當成那麼病弱的人好不好,怎麼每個人都說要保護我?我不需要你保護,你去幫小雪兒小夜夜吧!”老頭兒卻不領情的揮了揮手,不喜歡自己成爲保護動物,那種感覺,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可是,爹爹和孃親他們兩個說……”小傢伙解釋着。
“難道你就這麼心甘情願聽他們兩個的話?”老頭兒板着臉斥道。
“那我難道就要聽你的話嗎?”小傢伙伶牙俐齒的反駁。
“我這是爲了他們好,有你在,他們的實力纔會增加。”老頭兒擔心的道。
之前七夜他們曾經勝過他,只是因爲付少軒在,現在付少軒不在這裡,只七夜和夏雪兩個人,他擔心他們兩個並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以夏雪的臉色來看,她現在身體也大不如從前,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不用了,就讓他保護你好了。”又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將老頭兒童話,給打斷,那叮咚的笑聲,如泉水一般。
小傢伙和老頭兒一起回頭,卻見海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身後。
“藍姨~~”小傢伙親密的跑上前去,跳到海藍的身上,小腦袋故意在她的身前蹭呀蹭的吃她豆腐。
海藍猛皺起眉頭,把小傢伙從自己的身上扯了開來,不悅的蹙眉:“別叫姨叫得這麼親熱,說不定你比我大。”
小傢伙嘟起小嘴,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藍姨,你好凶哦。”
“別使這招,我跟你孃親一樣,對你這招都免疫,你還是好好的保護那個老頭。”海藍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正在爲追月診治的老頭兒。
老?老頭?
老頭兒的嘴角猛烈的抽搐着,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海藍這樣用不屑的口吻叫他老頭。
正想着間,突然一枚暗器朝老頭兒這邊飛來,小傢伙一眼瞄見,飛快的揮出一掌,將那暗器打偏了射到旁邊的樹幹了。
張口還要狡辯的老頭兒,看到這一幕,把即將脫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關鍵時刻,還是小命最重要,他笑米米的把小傢伙拉了過來:“好了好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大人去吧,你就留在這裡保護我。”
“你剛剛不是還說不讓我保護你的嗎?”小傢伙瞪了他一眼。
又一枚暗器飛來,小傢伙又輕鬆的將那枚暗器轉到了其他方向,老頭兒毫不知羞辱爲何物的回答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
好吧,這老頭兒就是無賴,這是公認的。
七夜和夏雪兩個看到海藍,均十分詫異。
“小藍,你怎麼在這裡?”夏雪詫異的問海藍,葉洛塵現在死了,海藍不該陪在葉洛塵的身邊嗎?可是海藍的臉上帶着笑,卻無半點悲傷之色,讓夏雪更加覺得怪異。
“還不是葉洛塵,他說你們可能有危險,讓我先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的。”海藍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手指朝天上一指,便露出了一把海藍色的長劍,來,劍身閃耀着藍色的光芒。
聽到這句話的夏雪更加震驚,以爲自己聽錯了,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剛剛說什麼?你剛剛說……落塵哥哥他沒事嗎?”
“他有什麼事?他現在好好的,只是遇了點小麻煩,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海藍隨口應着,有些不耐煩的提醒夏雪:“我覺得,你現在不是問我這些事情的時候,等我們把那個混蛋給解決了,我再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只問你,落塵哥哥,他……”因爲太過激動,夏雪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真的沒死嗎?”
“你不會是聽到那些傳聞了吧?”海藍劍指安心的師兄,生氣的道:“就是這混蛋,他派人圍攻葉洛塵,他們都還穿的是你天下山莊的衣服,還好我向父親借來了妖將,將那些人都給殺了,不過因爲時間拖的久,他就故意挑撥,說葉洛塵死了,硬是扶了葉洛塵的四哥繼承王位。”
得到肯定的答案,夏雪心頭的愁眉和哀傷情緒一掃而光。
而這一切的始作甬者就是眼前的人。
怪不得她之前讓人找也找不到那五萬件裝備在哪裡,原來是用在了別的地方,只是……他爲什麼要殺葉落塵?
“落塵哥哥的死訊,是你讓人放出來的?”夏雪指着安心的師兄問道。
安心的師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以爲那五萬人足以對付蕭王,沒想到……竟然又功虧一簣,不過,即使如此,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就只有你們三個人在,你們以爲就能殺得了我嗎?你們真是太小看我了。”安心的師兄冷笑着道。
“海藍,這個人很厲害,你千萬要小心。”夏雪擔心的提身側的海藍。
“我知道,你們兩個更要注意的是你們自己纔對。”海藍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要儘快將他給殺了,免得他又到別的地方去禍害別人。”
聽了海藍的話,再看她臉上嚴肅的表情,甚是覺得滑稽。
“海藍,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會憂愁他人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哦。”看來是因爲她這些日子待在葉洛塵的身邊,受到他的耳濡目染,思想觀念也開始慢慢發生了改變。
對上夏雪調侃的目光,海藍的臉刷的一下全部紅透,夏雪的話裡更帶着揶揄,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海藍更是深知,不禁臉就更紅了。
“咳咳,人都是會變的嘛,我現在變成這樣,難道你不高興嗎?”海藍故意昂起下巴,不讓羞赧讓人知曉。
可惜,她的那點心思哪能瞞得過夏雪?夏雪更是不會放過這種千載難逢揶揄她的機會。
“是呀,我當然高興,可是,我就不知道是何人點化,竟然讓從來不憂國憂民的海藍,曾經的赤雲國囂張跋扈的公主,變得這麼仁慈有愛心?要是讓我知道了是誰,我一定會好好的謝謝他。”
一番話說的海藍臉更紅了,看起來像熟透了的紅蘋果。
她嗔怪的瞪了夏雪一眼,一跺腳:“你還有完沒完了?”
夏雪無辜的眨了眨眼,笑着躲在七夜身側:“唉喲,不好,有人生氣了,你生氣的模樣太可怕了。”
“你再繼續說下去,我現在就……”海藍揮動手中的劍,危險的指向夏雪,話纔剛剛說了一半,她的劍鋒突然轉了方向,而夏雪也在同時抱起懷中的泣血琵琶,手指彈動琵琶弦。
海藍劍尖激起一股藍色的光團,與夏雪泣血琵琶發出的聲音,同時向安心的師兄攻去。
因爲一直不耐煩在旁邊聽海藍與夏雪兩人吵架的他,一時之間沒有防備,竟被夏雪和海藍的這一偷襲突然擊中。
那一下,一下子擊中安心師兄的胸口處,一下子迫的他後退了兩步,沒有防備,身上就沒有防護層,導致他的身體受損,喉頭一動,噗的一聲,竟吐出一口鮮血來。
夏雪和海藍兩個非常有默契的拍掌,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氣中非常清脆,伴隨着海藍的笑聲:“你剛剛的這一招實在是太好了。”
“難道……你們兩個剛剛不是在吵架,你們的目標,是我!”安心的師兄抹了一把嘴角,冷聲質問兩人。
海藍無辜的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額頭的藍貝殼印記,閃閃發亮。
“有人說,女人的話是不可信的,小時候你娘沒有教過你嗎?”海藍笑米米的問了一句。
“我娘早就已經死了。”安心的師兄冷着一張臉:“你們以爲,只是偷襲我這一下,就會要了我的命嗎?”
“唉呀,我怎麼會做那麼無聊的事呢?如果你覺得剛剛我只是用劍氣傷你一下的話,那你就太笨了,你現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那麼一點兒疼嗎?”海藍又笑米米的問了一句,同夏雪一樣露出冷笑,一字一頓的又道:“你中計了,笨蛋!”
安心的師兄臉色微變,稍稍吸了口氣,果然感覺到心頭有針扎似的疼痛,那疼痛令人難忍,他的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海藍。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你的劍氣里加了什麼?”
海藍歪了歪腦袋,一副認真的表情解釋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非常名貴的東西,是我父親曾經送我的一根玄冥針。”
玄冥針?
聽到這三個字,安心的師兄立馬露出驚恐的表情,一雙眼睛瞠大如牛,眼珠子幾乎滾出眼眶,不敢置信的望着海藍。
“你剛剛說什麼?你的劍氣裡……加了玄冥針?”
海藍非常無辜的點了點頭。
“對呀,你剛剛應該已經感覺到了纔對,現在還問這句話,是不是太蠢了點?還有啊……整個人界,恐怕也就只有這一根針,現在用在你的身體中,你應該感覺到榮幸纔對。”
海藍那副自信的神情,與夏雪幾乎同出一轍,讓安心的師兄越來越憤怒。
“玄冥針,那是什麼東西?”因爲是妖魔界的東西,夏雪並不是很熟悉,不禁出聲問道。
七夜淡淡一笑的解釋道:“玄冥針這東西我聽過,是海妖專有的東西,他一共有兩根,我記得,曾經有一根已經用掉了,海藍手上的這一根,不僅是人界的最後一根,也是三界之間的最後一根,中了玄冥針的人或妖或神,都會被它所傷,不能使用內力和法力,只要使用了內力或法力,那根玄冥針立即就會化爲穿腸毒藥,很快奪取人的性命。”
原來這樣的東西呀,他身體里居然有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根玄冥針。
聽到這話的時候,安心的師兄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沒想到,我設計的這麼周全,最後竟然敗到了你的手上。”安心的師兄一副自嘲的表情,說完,一臉的懊悔:“早知如此,在你爲了保護葉洛塵拼命受傷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你的,只因我動了側隱之心,竟然留下了今日的禍害。”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發,即使後悔,也只得承受。
“但是,即使這樣,我也要殺了你們爲安心報仇,倘若不是你們,安心就不會死。”安心的師兄劍指七夜、夏雪和海藍,突然他的掌心裡凝聚起一團白氣。
本來還一臉自信的海藍,看到這一幕,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知道對方的法力高強,沒想到竟然這樣高強,而且……他是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或者說……安心的死給了他太大的打擊,他現在的心完全被仇恨給控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有句話說的好,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還有一句話:戰場上,讓人們最害怕的是,那此想要殺了你而不顧自己生死的人。
而現在的安心的師兄,就是屬於這樣的狀態,爲了殺了他們,他已經不擇手段。
“你知不知道,倘若你現在使用法力的話,那根玄冥針就會開始慢慢的進入你的五臟六腑,到時候你就沒命了。”夏雪擔心的提醒他道,雖然知道根本不會勸通。
果然,在聽到夏雪的話之後,安心的師兄突然朝天哈哈大笑。
“我心愛的師妹都已經死了,我還什麼好怕的?只是師妹現在在地下很孤單,託夢告訴我,她想讓你們與她作伴,所以……我現在就送你們去與師妹作伴,讓你們給我的師妹一生爲奴。”
七夜、夏雪和海藍三個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擔心的神情,這個瘋子現在是豁出性命了。
突然一道白光向三人身來,三人飛快的閃開了安心的師兄的攻擊。
然而他們三個剛剛閃開,安心的師兄又馬上追了過來,三個人再一次狼狽的逃開。
“現在怎麼辦?”海藍擔心的問夏雪。
剛剛的那些臺詞,她早在心裡默誦了無數遍,早已倒背如流,所以她才說得那般自信,實際她卻極爲膽小,沒什麼心思,關鍵時刻,更加容易六神無主。
“我們先拖着,只要玄冥針要了他的命,我們就平安了。”夏雪馬上說道。
海藍的臉色更窘迫了,說出了一個令夏雪嘴角抽搐的答案:“可是,離玄冥針殺了他,起碼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半個時辰……那不就是一個小時?
天哪,難道他們這一個小時,都要一直在躲安心的師兄嗎?
“我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拖住他,否則,我們一直這樣躲藏下去,也不是辦法!”夏雪擔心的道。
正說話間,安心的師兄,又將一個光團衝夏雪他們這邊攻擊而來,他們三個纔剛剛聚在一塊兒,又被迫分開。
夏雪身上白色的衣裳,被安心師兄打過來的光團波及,白色的衣裙烏了一大塊。
這個混蛋,居然毀她的衣服。
“混蛋,你看準一點兒,能不能不要去弄髒別人的衣服?”關鍵時刻……她還在關心她的衣服?
海藍不禁衝她翻了一個白眼,邊向躲開安心師兄的攻擊,邊提醒着夏雪。
“我說夏雪,關鍵時刻,你能不能不要只顧着你的衣服,現在是我們的生命更重要。”衣服壞了可以再買、再做,可是人的命若是沒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命重要,衣服也很重要,要是我現在死了的話,死後豈不是也要穿着這件衣服下地獄?那太讓人不舒服了。”夏雪不禁抱怨道。
“……”海藍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平時都是夏雪如同大人一般,成熟穩定,現在看來,夏雪似乎突然變成了孩子,而她變成了成熟穩重的大人,不禁讓他懷疑現在的夏雪,是不是真正的夏雪。
就在這個時候,安心的師兄突然攻來一個光圈,躲得慢了些的海藍,衣服了也被燒破了一個洞。
看到自己的衣服破了個洞,海藍的臉色倏變,指着安心的師兄就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我今天才剛剛換的衣服,你就在我的衣服了燒了個洞,你太過分了,難道不知道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外表嗎?”
夏雪的眼皮懶的擡一下,淡淡的譏諷道:“你剛剛不是說我爲了一件衣服大驚小怪嗎?現在爲了衣服罵人,罵的像潑婦一樣的人,又是誰?”夏雪毫不客氣的指責道。
海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此一時彼一時。”
她有她的理,夏雪佯裝沒看到。
連續將近半個時辰下來,七夜、夏雪和海藍他們三個不停的躲閃着安心的師兄的攻擊,躲也是一個技術活,只想拖到時間結束。
這會兒,他們三個早已累的氣喘吁吁,而安心的師兄,因爲知道自己的身體即將死亡,所以拼盡了自己的身體,將所有的力量全集結於這半個時辰之內,所以,半個時辰過去了,他的體力還是如初。
七夜、夏雪和海藍他們三個心裡都暗叫不好,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就在這個時候,夏雪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一陣劇痛,連帶着小傢伙也跟着渾身不舒服,小傢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心的師兄。
突地,安心的師兄突然將目光移向小傢伙。
小傢伙錯鍔的看着他,不知爲何,他會突然將目標轉移到他的身上來。
七夜、夏雪和海藍他們距離小傢伙有些遠,安心的師兄突然揮出一掌向小傢伙和老頭兒襲去:“從一開始,我要殺的就不是你們,我要是想殺你們的話,你們早死了千萬次,可是那樣太便宜你們了,我要讓你們品嚐自己的至親在你身邊死亡,而你們卻無法救他們的痛苦感覺。”
七夜、夏雪和海藍三個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白色的光圈一點點的靠近老頭兒和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