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的記憶,便是獨孤凡和我舉着酒杯,兩個人傻X一樣哈哈大笑。
那一旁的酒壺,已經空空如也的倒在地上。
…………
頭好疼。
睡夢中的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頭疼,勉強翻了個身,緩緩爬了起來。
四下打量幾眼,卻見這裡依舊是獨孤凡的洞府,此時我正躺在地上,獨孤凡躺在我身邊,正枕着胳膊,呼呼大睡。
空氣中,一股濃烈的酒味。
我揉着昏昏的腦袋,有些納悶。
我記得,我應該是和獨孤凡趁着半夜,在金霞洞中偷東西啊。
怎麼又回到了獨孤凡的九生府中呼呼大睡……
我正納悶兒爲何我和獨孤凡又莫名其妙的昏睡在洞府中,卻又忽然隱約想起獨孤凡和我舉着酒杯痛飲。
之後的事情便記不得了。
我伸手摸了摸懷裡,卻果然有一個香袋,裡面滿是丹藥。
“莫名其妙。”
我皺着眉低聲喃喃。
洞口外,已經是黃昏的夕陽了。
片刻後,獨孤凡也是睡眼朦朧的從地上爬起,口水流的老長。
“猴子,我怎麼回來的。”
獨孤凡吧唧着嘴問我。
我說我怎麼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我也很迷茫啊。
獨孤凡哦了一聲,揉着腦袋坐在地上緩了半天,才目露清醒之色。
此時我倆還不知道,我們兩個到底闖了多大的禍。
獨孤凡低頭看着腰間的寶劍,呆了片刻,才從懷裡取出玉盒,將一枚升麻扔給我。
“猴子,將這果子收到小乾坤袋裡。”獨孤凡囑咐道。
我點點頭,接過升麻隨手收入了香袋之中。
“這升麻珍貴得很,你別自己瞎弄。回去之後,讓那白骨夫人給你服下,說不定你的天魂便能回來。”
獨孤凡加了一句。
我抱了抱拳,說聲多謝。
我見他語氣中帶着一股匆忙,臉上神色也是有些緊張。
獨孤凡顫抖着站起身,轉過身去背對着我,一隻手輕撫腰間那柄藍色的秀氣寶劍。
另一隻手,則從腰間取下一串符紙,開始在地上擺陣。
我說你要幹嘛。
“猴子,你走罷。我現在有些事情要做……”
獨孤凡一邊擺陣,一邊嘆了口氣。
我說我也想走啊,我沒了神通,飛行不了,怎麼出你這島嶼?
獨孤凡無奈笑笑,隨手扔給我十幾張符紙。
“這些飛行符貼在身上,每張可讓你飛行一天一夜,這些符足夠你飛出去了。多了的,算我送你。”
我一把接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符紙。
每張符紙上,都有寥寥幾筆,勾勒古怪的圖案,其上仙氣縱橫。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直直擡起頭,看向獨孤凡的背影。
“對了,那玉鼎真人的石門,我爲何能一棍子打開?你說過,出來之後就告訴我。”
我出聲詢問。
獨孤凡點了點頭,手上的活兒卻也沒停下,依舊在那兒擺着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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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你可曾看到,那門上有斷裂的絲線?”
我想起那門上被我打斷的絲線,應了一聲。
“那是……因果之線。”獨孤凡聲音無奈,帶着些許唏噓。
我呆在那裡,不明所以。
“因果……這是如同那三清老祖一輩的聖階纔有的手段,沒想到這玉鼎真人雖爲天仙,以仙階巔峰的七星點穴修爲便能有所涉獵,倒也是天賦驚人。”
獨孤凡出聲解釋。
“天下萬物,莫出因果。這因果之力,除非以同樣的因果之力剋制,否則根本就不可逆轉。”
我有些不解。
“那我爲何能打碎?”我撓着頭,心說自己並不懂什麼因果,不是照樣打碎了嗎。
獨孤凡輕聲笑笑。
“可是,猴子,你是異數。”
“你改了天命,從此,不在因果之中……所以,能碎了那因果之力。”
獨孤凡說完,卻是哈哈大笑。
笑聲中,滿是無奈。
我一知半解的撓了撓頭,心說這獨孤凡估計是瘋了。
獨孤凡笑完,卻是擺了擺手趕我走。
“猴子,你走吧,這件事兒也算是告一斷落,我這裡還有事情要做。”
他手中的陣法,越發複雜。
我點點頭,走了出去。
在走出洞府之前,我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獨孤凡擺上最後一張符紙,靜靜地坐在那裡。
卻見那複雜的陣法之中,放着一柄藍色的秀氣寶劍,還有兩枚千年升麻。
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陣法之中。
洞府外,天邊是一道夕陽如血。
那漫天紅霞,透過了洞口,直直照射在獨孤凡那一身泛黃的破舊長袍上,反射出淡淡紅芒,讓我眼花繚亂。
紅芒中,我隱約看到了一個長相俊美的泛着仙氣的白衣男子,正盤膝而坐,靜靜地擡頭看着陣法中的女子,嘴角帶着一絲微笑。
我搖搖頭,再看去時,卻依舊是衣着破舊的獨孤凡,呆呆的盯着陣法中的白衣女子。
“瘋子。”
我嘀咕一聲,擡腳走出洞府。
身後,隱約傳來獨孤凡的嘆息聲。
…………
站在洞府外,我緊緊捏着懷裡的香袋,鬆了口氣。
這次,收穫不小。
不說這麼多丹藥和千年升麻,光是紫霞的下落都足夠讓我激動。
只是,紫霞化作的妖鳳爲何會在太白那裡……
還有這獨孤凡身上的神秘……
我皺眉思索了半天,卻也不得其解,只能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
然後在身上貼上一張獨孤凡給我的符紙,頓覺身輕如燕,用力一躍便是騰空而起,朝着東土騰空飛去。
這飛行符速度極快,只是這一路上風吹的我很是難受,猴毛凌亂。
兩個時辰之後,我從空中落在黑風山頭的寨子門前,倒是將巡山小妖嚇了一跳。
我聽這山中依舊迴盪着狼人的慘叫,更是悅耳動聽。
巡山小妖入內稟報,片刻後,白骨夫婦和師父轉世的文弱書生一前一後走下山來,開門迎我。
我四下打量,卻不見小玉。
寒暄幾句,白骨夫婦將我迎入寨中華宅,張羅了一桌好飯好菜,這才與我一同坐好。
“大聖,你這些時日不在,我夫婦二人掛念的緊啊。”
白胖公子朝我舉舉酒杯,一口悶幹。
我點點頭,咧嘴笑笑,也是一口悶幹手中杯酒。
白骨夫人也是笑着朝我打趣。
“聽聞前些時日,大聖和那散仙獨孤凡兩人抄了玉鼎真人的金霞洞,這下倒是聞名東土了。”
我聞言神色一愣,手中筷子停在空中。
當初我和獨孤凡,按理說應該是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還特地挑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還用上了獨孤凡製作的符紙。
這白骨夫婦是怎麼知道的。
我心裡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什麼?”我反問道。
白骨夫人輕聲笑笑。
“大聖說笑了,此時整個東土和傲來海域,都知道大聖和獨孤凡兩人從金霞洞內大搖大擺的走出,橫衝直撞之下,又將那玉鼎真人的三百仙童打傷了大半,就連金霞洞裡的寶貝也被洗劫一空。”
“而且,據說你倆當時還一身酒氣。”白骨夫婦補了一句。
我呆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面色古怪的呆在那裡。
我想起來,我最後記得的畫面是和獨孤凡喝完了那壺仙酒,傻X一樣哈哈大笑。
難不成……我倆喝醉了?
然後我倆從金霞洞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跟那玉鼎真人的三百仙童大打出手?
似乎,的確是這樣……我嘴角扯了扯,忍住沒有罵人。
都怪那獨孤凡,當初看到那壺仙酒,便忘了正事兒。
這下可好,我們兩人盡力保持了一夜的低調,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結果兩人的光榮事蹟卻在整個東土和傲來海域都廣爲流傳。
如今就算那玉鼎真人是傻子,也知道是誰偷了自家洞府了……
我訥訥的撓了撓頭,嘆了口氣。
“喝酒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