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事,父皇你應當比兒臣理解的還要透徹纔對,執着?誰沒有執着過,感情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曾經梅花盛開的梅園,現如今卻只剩下這蕭條之景,讓人難免觸景生情。
面對司徒辰的詢問,司徒錦無言以對,司徒辰說的是對的,感情拿起本就不易,放下更是難上加難。
“就算是再難過,你好歹要好生對待自己的身子,你如今絕食,又有什麼用?”
凌瀟是司徒錦下令賜死,身爲司徒辰的父親,又是爲了自己,司徒辰無法去責怪他,恨他。
卻也不想再和司徒錦多說半句話,不管怎麼說,都改變不了,司徒錦就是殺死凌瀟的事實。
“父皇,兒臣累了,多說無益,兒臣要回去休息,父皇,就當從未生過我這個兒子。”
司徒辰說完就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司徒錦愣了片刻,才趕緊追了上去。
開什麼玩笑,司徒錦培養司徒辰多年,好不容易纔讓他有了一番作爲,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況且司徒辰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不知是否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司徒辰絕對不允許。
“辰兒,你快開門,聽父皇說一句,不要再執着了,放下吧,不要再這樣繼續胡鬧下去了。”
司徒辰身子骨虛弱,連續幾天滴水未進,誰知在房內會發生什麼事。
在宮中,爲了不引起兄弟之間的爭鬥,爲了皇位而自相殘殺。
在立司徒辰爲太子之後,司徒錦就給各位皇子安排了自己的職位,給他們劃分領地,封爲王爺,各司其職。
能擔當的起太子一職的,除了司徒辰,沒有人能頂替他的位置。
太子之位一旦有所改動,朝中必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щшш ¤тт kдn ¤¢ ○
“辰兒,就算你想放棄自己,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還在輕音閣昏迷不醒,你當真打算一走了之?”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聽破城說青鳥的傷勢逐漸好轉,最後一次放毒血是兩天前的事。
如今青鳥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清理乾淨,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青鳥是爲了救司徒辰才受如此重傷,司徒辰是個明事理的人,司徒錦相信司徒辰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這事不勞父皇費心,父皇還是回青雲殿去吧,不要再來東宮了。”
司徒辰的身音緩緩從房內傳出,緩慢而悠長,似乎是從很遠的另一邊傳來。
司徒錦嘆了一口氣,在司徒辰寢宮門口站了許久,最後還是離開了東宮。
在房內,司徒辰不停的望向門口,卻又不能開門,也不知司徒錦走了沒有。
“殿下不用擔心,陛下已經離開了,這是今日的膳食,殿下快吃吧,左相那邊,已經搞定了。”
多虧了司徒辰父子高超的演技,在這些天司徒辰拒絕外面送來的膳食,吃的都是由卞偷偷送來。
傳遞情報也是卞代爲通傳,爲了演好這場戲,兩人可是廢了不少的心思。
就算左相再老謀深算,也絕對想不到,司徒辰兩父子會演這麼一出。
在梅園和司徒錦對話時,左相的人就在暗處看着,所以離開時候司徒辰才說了那樣一句話。
“卞,這些天都麻煩你了,明日我就藉着去輕音閣的藉口離開東宮,然後振作起來,他們絕對看不出什麼端倪。”
卞心疼的看了一眼司徒辰濃重的黑眼圈,這些天的絕食雖然不過是演戲。
但是在凌瀟還沒有安全離開西涼前,司徒辰的心就無法放下,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好。
黑眼圈也在逐漸加深,臉色蒼白不說,就連人都跟着一起瘦了,卞真怕司徒辰會撐不住。
不過正因爲司徒辰如此,左相的人看到,也不得不信了吧。左相那老賊就快按耐不住,他的死期就要到了。
“太子殿下,算時間,長公主此時應該離開了皇城,已經安全了,殿下你就放心吧。”
司徒辰是卞看着長大的,司徒辰一向乖巧懂事。
從未做過忤逆司徒錦的事,除了在凌瀟的事情上有了一些分歧,卞是真的心疼這個孩子。
如果凌瀟是北堂家的人,和皇家血脈沒有任何瓜葛。
就算凌瀟有千萬個不願意,卞都會讓凌瀟成爲司徒辰的太子妃。
事實弄人,誰能想到凌瀟和司徒辰居然是兄妹關係,凡是近親皆不能成婚,是一直以來祖先的告誡。
凡是近親成婚的夫妻,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心智不全,就是因爲體質過差而早夭。
正因如此,古往今來,極少出現和近親成婚的例子。凡是近親成婚,後半輩子皆是痛不欲生。
“如此甚好,希望她能安全的離開西涼,到了西涼邊境,天東國的人自會來接她。”
司徒辰無奈苦笑,他能夠幫凌瀟的只有這些了,至於青鳥,等到他身體恢復,同樣也要回去天東國。
從那以後,他講和凌瀟再也沒有瓜葛,兩人從見面開始,結局早已註定,只是他還傻傻的不願接受。
這次凌瀟和炎青裝死逃離西涼的法子,是司徒辰想出來的,求了司徒錦很多次,司徒錦才答應。
凌瀟身爲他心愛的女人,凌瀟死了,他自然是要有一番表示,就和司徒錦演了這麼一出。
“殿下,恕老臣多言,在爲別人着想的同時,你好歹爲自己想想,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樣……”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卞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好,放心吧,我會振作起來的,不只是爲了自己……”
唯有振作起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有朝一日才能保護身邊的人,而不是如今這般懦弱。
這次讓凌瀟離開天牢的方法,雖極端了一些,可是這也是無奈之舉,不這麼做,根本瞞不過那些大臣。
司徒辰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這種感覺,司徒辰不想再體會了。
“殿下,在走之前,老臣有一樣東西要給你,這是長公主
託陛下帶給殿下你的。”
卞從衣袖裡拿出個小小的香囊,放在桌上就離開寢房。香囊是白色的,錦囊上繡着祥雲暗紋,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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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辰轉身,看了桌上的錦囊許久,纔將桌上的錦囊拿起,打開錦囊,眼眶一熱。
錦囊裡放着曬乾的紅梅花瓣,讓司徒辰想起那日爲凌瀟戴上紅梅時的情景,只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司徒辰把錦囊系在腰間,凌瀟的用意他怎會不清楚,他一定會振作起來。
凌瀟是天東國的皇后,只要兩國交好,互相友好往來,總有機會能夠再次見面。
人生的道路還有那麼長,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要心裡相信,終究會再次見面。
君絕的輕功了得,用最快的速度到達西涼國,來到了東宮。
當暗衛君絕也不是一天兩天,最擅長於隱藏自己的氣息,在東宮潛伏,小心一些,就沒有人會發現。
在幾天的監視時間裡,君絕發現司徒辰是個相當無聊的人,一天的時間除了批閱奏摺,還是批閱奏摺。
除此之外,司徒辰還會偶爾去早已百花凋零的梅園感傷一番,君絕看着司徒辰都想睡。
除了必要時間離開東宮去上早朝,司徒辰其餘的時間全部都是待在東宮裡,不踏出一步。
過了幾天後,一名侍衛不知和司徒辰說了什麼,司徒辰跟發瘋似的跑出了東宮。
這麼久了,君絕還是第一次從司徒辰的臉上看到除了傷感以外的其他神情。
有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司徒辰如此在意,驚慌失措。君絕跟隨司徒辰,來到了名爲輕音閣的宮殿。
“青鳥他已經醒了一段時間,殿下你過去看看吧,我還有事,先去藥方,有什麼事再叫我。”
自從炎青離開了輕音閣,破城就悠閒了許多,空出了很多時間,照顧青鳥之餘,還可以看看醫書。
如今青鳥總算是醒了,過不久他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一人世界,沒有人打擾。
破城的話才說完,司徒辰就往右耳房跑去,破城搖搖頭,來輕音閣的人真是越來越無禮了。
司徒辰跑到右耳房,慌亂的推開房門,青鳥安靜的躺在牀榻上,眼神空洞的直視前方。
推開門時司徒辰用了很大的力氣,發出了很大的聲響,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青鳥。
此時的青鳥,除了眼睛是睜着的,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一個醒着的人。
青鳥這樣,反而像是死不瞑目。這個想法讓司徒辰心裡一滯。
看到青鳥因呼吸而起伏的傷口,心裡懸着的大石,這才放了下來,醒了就好。
司徒辰放輕腳步來到牀榻邊,就連呼吸司徒辰都放的很輕,生怕吵到青鳥。
“青鳥?你可聽得清我說的話?你看看我。”
聽到司徒辰的輕喚,如木頭人般僵硬的青鳥纔有了一些反應,緩緩轉過頭,看向司徒辰。
“殿……下。”
叫司徒辰時,青鳥的聲音停頓了很久,說的很艱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