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黑色駿馬面無表情地咂着嘴巴,默默地走在戴森克萊門帝國北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
李烈和望向岔路邊的石碑,上面寫着:“巴以科,十英里”。 石碑上紅紅的剪頭指着與主路右邊幾乎垂直的泥濘小徑:“卡斯爾,一百英里”。
“快要到了。” 李斯特喃喃道。這幾天雖然說每天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但卻是三餐皆飽。似乎也是想開了,她的氣色好起來不少,體重也是在增長。以至於墊着李烈和上馬,重量都可以讓他肩頭疼痛好一會兒了。
“準備迎接新生活了嗎?”
“嗯。”
巴以科冒着白煙的城區近在眼前。 雜亂,是這裡的主旋律。 由於兩人的打扮比較體面,加上騎着威武的大馬,在城門的地方沒有收到刁難。相比起他們,許多衣着寒酸的人就不幸多了,除了排隊挨個被搜身,還有不少被守城的士兵索要小費。
“傑克在這裡長大,我真的是很擔憂啊。” 李斯特從小在普耶琴長大,自然是不習慣這裡的烏七八糟。
“你不會住在這種地方,生下傑克的。”
穿過城邊骯髒的地帶,兩人雙雙下馬,踏着不滿灰塵的城市街道,向前前行着。周邊的建築漸漸整潔起來,甚至出現了刷着白漆的磚房。他們到達了巴以科的富人區,身穿華麗服飾的男男女女邁着優雅的步伐,過着不差國都普耶琴人民的舒適生活。
李烈和在路上注意着每一棟房子,看上面有沒有出租或出售的標示。
一幢矮小的藍頂房子,門上掛着牌子,上面用優雅的字跡寫着:“供出租”。
“這裡怎麼樣。” 李烈和望着房子。
“可以。”
李烈和敲了敲門,一個大鬍子的老頭打開了門:“先生,我能幫您什麼嗎?”
“我看到出租的牌子,請問我可以進來看看嗎?”
“請進。” 老頭向李烈和身後李斯特行了個禮。
“請問,我的馬,該放在哪裡?” 李烈和手上還拿着繮繩。
“您就把它栓子這根柱子上。” 老頭指着一根立在門邊的木樁。
固定好黑馬,李烈和跟在後面,進了老頭的屋子。
可能是爲了出租,屋內十分地乾淨,除了一個寬敞的會客廳,臥室、書房、廚房、洗浴室也都是配套齊全。木製的地板,踏在上面“咚咚” 作響。
李斯特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地看着對面的壁爐,以及上方的一幅風景畫。
“這裡非常地溫馨。” 李烈和評價道。
“是的,周邊的環境也非常好,您可以在幾十步的距離內買到最好的食物和生活用具。”
“您的感受如何?” 李烈和徵求李斯特的意見。
“我喜歡這裡。”
“那就可以了,請問租金是多少?” 李烈和也不想錯過這間舒適的房子。
“每個月二十金幣,如果一次性支付一年,可以減免一個月的房費,也就是說,住一年只要二百二十金幣。”
“那我給您一骨牌,四年半的房費。” 李烈和拿出方形的薄片。
“啊,您真豪爽。” 老頭結果骨牌,細細撫摸着,“那現在就把鑰匙給您。” 他從腰間的一串鑰匙中,找出一把黃銅的鑰匙,交給李烈和。
“對了,我想問一下,您是否認識比較勤快的僕人。我想請一位。”
“認識,我之前的那位女傭就是一個不錯的人,我相信她是十分願意來到熟悉的地方工作的。您在這裡稍等一會,我去叫她過來。” 老頭開門離去。
“謝謝你。” 李斯特這時候站了起來。
“一會兒女傭就要來了,這點錢就當你的生活費吧。” 李烈和拿出一袋子錢,估摸有幾百金幣,他又在袋子裡放了兩骨牌。這已經是他身上大部分的錢了。
“你要走了嗎?”
“是的,如果有斯坦利的消息,我一定會通知您的。” 李烈和的懷錶上顯示現在已經五點了。
“如果您能留下來就好了,孩子從小就會有一個好老師。”
“等過幾年,我一定親自來找你們。”
“您願意做他的教父嗎?” 李斯特低頭撫摸着隆起的肚子,未來的爵士正努力地生長着。
“當然,非常榮幸。” 可惜現在的情況,不可能做什麼儀式了。
“在您走之前,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我和斯坦利的處境十分的危險,爲什麼您要出手相救?是別人託您來的嗎?”
“我從小就受到教育,要幫助身陷苦難的人。尤其是在心裡發誓過的事,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去達成。”
“後會有期,勳爵夫人。” 李烈和走出了屋子,騎上黑馬,踏上了回去的路。
李斯特站在門口,揮手道別,久久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