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考的怎麼樣?”剛剛好轉的荔枝見到了李研菲,非常高興,她本就受什麼傷,只是本就身體虛弱,那天淋了那麼大的雨,又被高溫烤了一會兒,然後又淋了雨,冷熱交替之下身體承受不住而倒下,經過辰楓的悉心照料,荔枝很快就好轉了起來。
張紹羽皺了皺眉,說道:“誒呀,別問那些!高考嘛,一個流程而已,考的好考的不好能怎麼樣?女孩子家家的,以後哥養你!”張紹羽的這句話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李研菲聽到還是有幾分開心的,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聽到有男生說出這樣的話,肯定都會有所動容的。
辰楓看了看張紹羽,笑着問:“你這個小子怎麼這麼排斥高考呢?”
“有什麼好啊!一個個小孩每天什麼都不幹,就在學校裡學那些毫無營養的知識,愛學習的還好,不愛學習的,多煎熬啊!大好的年華,就在教室裡睡覺了!”張紹羽一提到這個話題,立刻變成一個憤青,他對於應試教育的怨念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當年之所以離家出走,也跟這一點有着直接關係。
白麒和辰楓對視了一眼,白麒露出了一種苦笑,看起來他早已不想再跟張紹羽爭論這個問題了,不過辰楓倒是沒有被白麒的表情所嚇倒,他說道:“應試教育作爲人類社會進步直到今天還在沿用的一種選拔人才的標準,一定是有它的可取之處的。畢竟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統治者們也不是傻子,如果沒用或者害大於利,那麼早就被廢除了。”
“對於統治者而言當然是利大於害,不過平均到每一個人身上,就未必是如此了,有多少孩子壓抑了自己的天性甚至天賦去選擇了這條路,他們很可能成爲其它領域非常出色的人,但是卻被老師和家政以及應試教育的體系活生生的奪走了他們的翅膀。”張紹羽反駁道。
這兩個人在飯桌上竟然開始了各自的長篇大論!
所有人都笑着看着他們倆,辰楓和張紹羽,果然是兩個活寶,他們一個是活了幾千年用縱觀歷史的眼光去看待問題的老妖精,另一個是獨闢蹊徑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去實踐性說明問題的過來人,這兩個人的性格又都是那種喜歡辯論而且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不放的人。
聽他們倆之間的對話,簡直不亞於一場精彩的專業辯論賽,張紹羽和辰楓接下來長達二十分鐘的對話讓在座的所有人對當今社會中的應試教育體系和中國幾千年來應試教育的變革有了全新的認識,如果不是最後玉兒拍桌子讓他們倆閉嘴,恐怕這兩個人能一直說到天黑!
在荔枝的大喝聲中,辰楓和張紹羽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而王哲也總結了真正精髓的一句話:“其實你們說了這麼多,說的都對,只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到面面俱到,任何事情,都是好壞參半的。”
大家面對王哲的說法,紛紛點頭,雖然辰楓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在荔枝一個凌厲的眼神警告之後他還是知趣的閉上了嘴,此刻桌子上的飯菜已經上齊了,一桌子的人,王哲、白麒、辰楓、張紹羽、王悅涵、荔枝,辰楓、李研菲、白羚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們舉起酒杯碰了一下,酒杯裡裝着的是飲料,他們一同祝願李研菲能在接下來一下午和第二天的考試能夠超常發揮,看起來這一桌“年輕人”的確是其樂融融,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們剛剛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
紅娘子真的再一次消失了,那天她告訴了辰楓一切,然後就在那首《SISTER》的歌聲中消失了,而跟隨她一起消失的,還有燕都市的黑道傳奇——葛升。
張紹羽有時候覺得葛升是一個幸運到了極點的人,他少年的時候就是一個小地賴子,在偶然中認識了紅娘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全市黑道頭把交椅的位置上,在看淡了權力和金錢的時候,他又如願的再一次收穫了愛情,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幸運的普通人,不過經歷了一切過後,張紹羽也真心的會祝福這一人一妖了。
荔枝恢復的這幾天辰楓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而張紹羽和白麒等人也沒有找過辰楓而且沒有人提過後面的計劃,紅娘子的事情對他們的衝擊雖然很大,但是卻將這個奇怪的集體真正的融合到了一起,他們已經彼此信任,而且跟辰楓之間因爲荔枝的關係,也有了實質性的友誼。
葛升離開了,他帶走了紅娘子,帶走了那個黑道上的傳說,也帶走了他那一代江湖中的一種模式,一種在二十一世紀已經不再被年輕人認可的模式。
但是葛升帶不走江湖,帶不走這個正在鉅變的中國的社會,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走了,自然會有其他人坐在那個位置上,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燕都市街邊的燒烤攤上,上午張紹羽在考場外車棚中看到的那四個人正坐在攤子中間喝着冰鎮的啤酒吃着手裡的肉串。
“彤哥,今天咱們這麼折張紹羽的面子,你說他會不會回來找咱們啊?”一個小混子問道,眼裡有一些擔心。
被稱之爲彤哥的人笑了笑,他喝了一口啤酒,自信的對另外三個人說道:“張紹羽一定不會來找咱們的麻煩!他今天連我是誰都沒問,這就代表他並不想真的插手咱們的事情,只是好奇之下過來問問,再說我們也沒真的打人,就算是公安局來了,也沒什麼大事,只要涉及不到白道上的人,一個張紹羽,不用怕!”
樊蕭彤,一個在葛升離開之後在燕都市異軍突起的一個少年,他和葛升那代的混子不一樣,他不愛打打殺殺,甚至武力排名和囂張程度上比起很多名氣遠不如他的小混子還要差一些,但是這個人卻在葛升臨走前的那段時間裡混的風生水起。
他靠的就是一個字:“絕”!
很多時候樊蕭彤並不跟人起什麼正面的衝突,但是樊蕭彤的智力卻是那些大多數都沒上過學的江湖中人所望塵莫及的,人家是個高材生!就畢業於燕都市的燕都大學,據說在大學裡的時候,他就做過很多買賣,每年的新生迎新的時候,樊蕭彤就會在學校門口賣各種各樣新生需要的東西,大到牀墊、小到插排,甚至襪子和褲頭,佔着本地人的優勢,他在大學的時候就被各個年紀的同學尊稱爲彤哥。
他並不僅僅賣東西,很多大學同學找他打聽一些城市概況,哪裡好吃哪裡好玩,哪裡有好說話的老闆招聘兼職,哪裡有高價的大學生家教,這些樊蕭彤都義不容辭的幫忙去問,而且不收一分錢!
時間久了,很多受過幫助的同學對他的評價都是讚不絕口,再加上這個小子的長相還十分帥氣,痞氣中還帶着一點俠義的意味,所以更是受年輕人的歡迎。
憑藉着大學時期就積累下來的人脈和社會經驗,樊蕭彤畢業之後在外面混的更是如魚得水,沒有了學校裡的秩序牽絆,他終於可以在外面大展身手,而這個傢伙更加恐怖的地方,是他曾經在燕都市很有名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過,這個流氓他還懂法律!
樊蕭彤初入江湖的時候做過幾件震驚了燕都市黑道的事情,這幾件事情做的都十分縝密,樊蕭彤做事可謂是殺人不見血,就像是在考場門口去堵曾經的罪過他的考生一樣,他的做法既不暴力也不血腥,更重要的是樊蕭彤幾乎從不違法!但是他卻能讓一個人陷入到一種絕望的境地當中去!
他輕易不出手,出手就一定能讓對方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每一次他的辦法都能讓人感覺又狠又絕,曾經有人評價,樊蕭彤這個小子做事情,就像是演一出舞臺劇一樣,每個細節都做得那麼精緻,所有的懸念都留在結尾處揭曉,而結局,都是他贏!
“彤哥,咱們今天這事情辦的,那叫一個絕啊!你看見那個小子當時哭的,十幾年啊,爲了一個高考,被咱們一截,完蛋!全白費了!”一個小子拍着樊蕭彤的馬屁。
另一個人隨聲附和道:“是啊!最關鍵的是咱們連手都沒動,那小子都要給彤哥跪下了!”
樊蕭彤笑了笑,說道:“這樣才能治本,打架,打來打去的,有什麼意思,他們這年紀的小孩子,有哪個是能打服氣的?你得看到你的敵人最弱的地方是什麼,然後對着那個地方出擊,就算不弄死他,也廢了他!”
“對了彤哥,葛升一下消失了,他下面的一些買賣和場子,您看......畢竟咱們的兄弟越來越多,就憑現在的這點小生意,肯定是不行的啊。”一個人對樊蕭彤說道。
樊蕭彤想了想,說:“葛升走了,那是他聰明,現在他的這些生意,沒幾樣是合法的,誰接手誰倒黴,政府就等着這樣的機會呢,我有別的生意做,嗯......你不用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