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夫婦緩緩擡起了眼睛,卻沒有馬上接過傘。估計這樣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人來說傘裡是自己的女兒確實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的。不過柿子還是輕輕地把傘放在那媽媽身旁,就回到了零子叔的身邊。
在柿子走到零子叔身旁的時候,那媽媽已經拿起了傘,嗚嗚大哭大喊了起來。估計着這是寧願相信傘裡真的有着自己的女兒,給自己一個安慰吧。
小漠叔問道:“怎麼樣?那女生怎麼說?”
“應該就是李家謀。用的手段是迷惑女生說談戀愛,在裡面約會什麼的。女生魂魄不全,叔,你看,五點能幫着叫叫魂嗎?”
零子叔沉默了,看看那小院子的門,爲什麼李家謀沒有想以往一樣,出來殺人呢?而是兩次都選擇在了這門口殺人。“他不能離開這個場地,他被束住了。”零子說着,“所以他兩次都是在這裡殺人。”
“如果是癸乙故意放他出來報復我們的話,不是應該放了他,讓他去找我們嗎?李家謀應該也很恨我們吧。”柿子接着話說着。
沉默了,這個問題暫時真的讓人想不通。那邊的女生爸爸突然對着老婆喊道:“你女兒已經沒有了!沒有!你抱個傘有什麼用!你清醒一點吧。”說話的時候,他還去搶着老婆手中的那把黑傘。
小漠看着這一幕低聲問道:“柿子看看,那男人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自己女兒都不要了?”
柿子看了過去,緩緩吐了口氣:“沒有,他只是不相信罷了。”
“不是說到五點的時候,給她女兒叫魂的嗎?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這還怎麼叫魂啊?”
零子叔也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看反應,她媽媽相信。媽媽相信就足夠了。這種事情,還是媽媽做的比較多。”說完,他掏出了手機,一邊說着:“今晚上小胖也不在醫院了吧。叫阿晨去陪着小胖,讓幸福下午帶裝備過來幫忙叫魂。”
小漠叔卻說道:“別叫幸福了,這點事。你要什麼裝備寫字條給我,我去給你買。順便打包點晚飯吧。看現場這架勢,估計着沒有人會請我們吃飯了。”現在學校領導陪着教育局的領導,警察這邊也基本收工了,留下了幾個看守的,估計着等着他們隊長跟教育局領導說完話,這就能收工了。至於屍體,應該也是拉回去吧。先不管是警察那邊拉回去,還是殯儀館那邊來拉,總之,這地方,今晚沒人會請他們吃飯了。
小漠叔剛說完,柿子就驚了一下,說道:“我知道爲什麼李家謀只在這門前殺人了。”
他的話因爲和之前說叫魂啊,晚飯啊的話題岔開了,零子和小漠看了看他,一會才反應過來,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柿子說道:“李家謀就像癸乙養在這裡的一條狗。之前是完全關在籠子裡的,而現在是放出了籠子卻綁着繩子的。李家謀上次被我們傷得很嚴重,他需要大量的人心來補給自己的身體。所以把他放出籠子,就算還有繩子,他也有辦法迷惑人靠近這裡。
而李家謀在這裡殺人之後,一來,補給了他自己的能力,爲他以後再次成爲癸乙的第一打手做準備,二來,是一個陷阱,框住我們的陷阱。李家謀在這裡殺人,癸乙肯定想得到我們會過來。就算學校請了別的風水先生,但是以零子叔現在在a市的聲望來看,也會叫道零子叔。而這樣的事情,對於零子叔來說,並不是多大的事情。零子叔也沒有必要把我們這大羣人都叫過來。就算叫了晨哥,叫了幸福姐,也不會叫小胖吧。叫我那是正好有合適我的任務,要不叔也不會叫上我。
那樣的話,我們幾個人就被分開了。分開之後,防禦能力就會下降。我們之前也假設過,癸乙的單兵作戰能力其實不強。他能有之前的成就都是靠着契約來完成的。換句話說,他很聰明。他把我們的實力分散開了,就算不用李家謀,他也能搞定一個兩個的。等他搞定那一個兩個,我們這個小團隊自然就有很多麻煩。
例如,我出事了,我奶奶還不天天追着零子叔扒皮啊。到時候零子叔就什麼也做不了,應付我奶奶都不夠用的。真到那時候,他再一個個來解決就容易很多了。以他現在開始讓李家謀對這種無辜的,沒有一點聯繫的女生下手來看,到時候,他就算弄不到我們幾個,弄死我們身邊的親人也不是不可能。”
零子叔拍拍柿子的肩膀,點點頭,說道:“分析不錯。那現在呢?柿子,你說我們要怎麼做?”
柿子看看後面那抱着傘已經進入瘋癲狀態的媽媽,說道:“準備叫魂吧,這件事不能拖。讓他們幾個人都過來,我們聚集在一起,癸乙也不好下手了。今晚上我們就專心搞定李家謀。之前我們能武力打垮他,這一次我們直接滅了他。”
零子叔點點頭,掏出手機給阿晨打電話,讓阿晨準備一下今晚叫魂的裝備,然後過來學校這邊。接着就是給幸福打電話,讓她準備晚飯過來。
這期間柿子也給小胖打了電話,只是奇怪的,小胖沒有接手機。一次又一次,柿子越來越着急了。這按理說不會啊,小胖看到自己的號碼不會不接的。而且小胖也不會不拿手機。他那種人,沒事就拿着手機玩的。
零子叔已經打完電話了,看着柿子那還在撥號着,就是沒有說話,他問道:“打給小胖?”
“嗯,他沒接。而且,他是最危險的吧。”在弄癸乙小兒子的時候,上場的主力可是他和小胖兩個人。所以癸乙恨他們兩個應該是程度最深的。現在偏偏的小胖聯繫不到。
“他不會出事了吧。”小漠叔說着。
“不會,這大白天的,癸乙上次也被我們傷着了。他也不至於大白天的去小胖家。小胖家他太奶奶是常年在家供着神龕的。家裡白天是一直播放着誦經的聲音。癸乙連靠近都靠近不了。看看來不來得及吧。要是白天聯繫不到他,晚上聯繫到了,我讓他去他太奶奶供菩薩的房間去睡一晚。”
四點的時候,警察收隊了。現場拉着警戒線,留下兩個守現場的,就拉着屍體離開了。女生的其他親人也來了,扶着那兩夫妻要離開。
抱着黑傘的媽媽瘋了的一樣,掙扎着不跟他們走。零子也試圖上前跟他們說了等到五點叫魂的事情。可是那些親人就是不相信,只有女生的媽媽直直盯着零子說:“怎麼做?你告訴我,我都聽你的。只要我孩子好好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一些親人沒好氣地說着:“你胡鬧什麼啊?冷靜一點,這不是擺明着騙錢的嗎?”說完還轉向零子叔這邊,指着鼻子就罵:“你是個騙子吧。人家家女兒剛走,你就在這裡騙人,你有沒有點良心啊。”
零子叔聽着這話,確實挺生氣的。今天這件事確實是沒有人請他們,他門自己過來的。這種事情,風水先生確實沒有主動上門的。只是這件事多少算來是跟他們有關係,可是好心還被這麼誤會,誰心裡會好受啊。
正在這時,晨哥和幸福姐過來了。晨哥一下車子,那罵着零子的親戚就說道:“那個人我認識,他是殯儀館的道士。我之前見他會招魂的。麗麗,你女兒是不是真的魂不全,你找那個人吧。這種送上門的,都是騙子。”
零子叔頭大了啊。好在來的是晨哥。算來晨哥雖然不是他的徒弟,但是好歹也算是自己人。這也不算的招牌被人砸了吧。
那人拉着孩子媽媽就擋住了剛下車的晨哥,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等晨哥和幸福聽明白之後,幸福就笑着走過去,拍拍零子叔的肩膀,攀着零子叔身上,說道:“叔,你成騙子了。”
“說我是騙子的人多的是!”做這行,誰沒被說過是騙子啊。只是這一次比較戲劇性罷了。
晨哥無奈地看看零子那邊,零子叔朝着隨便揮揮手,晨哥才說道:“那,我給你們做招魂吧。不過,我是要收利是的。按照這行底線,招魂五千起步。”
孩子媽媽是想都不想地點點頭。
零子叔扶額了。晨哥這人悶是悶,怎麼着都是景叔帶出來的。景叔的腿是瘸了,但是景叔也是他師父帶出來的。景叔師父,那就是當初擺個很大的道場,就爲了多收人錢的那種官方道士,官方啊。沒有想到,晨哥這方面倒也學到一點了。估計着以後幸福姐結婚了日子也會好過的。
不過就晨哥現在那臉上淡淡的,悶悶的樣子,誰也想不到他那是擡高了價碼的。而他們也不會知道,零子叔剛說給他們做招魂的時候,只是因爲那女生的死,間接跟他們是有關係的,所以才幫忙。零子叔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收他們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