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澂見她無恙,終於放下心來。
陶紫見到嚴澂在此,也不意外,畢竟傳訊符就是發給他的,果然無論是嚴師兄還是嚴叔叔都是值得她信賴的人啊。
陶紫鄭重的行禮,道:“多謝嚴師兄!”
嚴澂早恢復了他一貫的嚴肅模樣,坦然的受了她的禮,然後帶她去簡寧真君處拜謝。
陶紫直接下跪:“多謝師伯相助,弟子陶紫感激不盡。”
簡寧真君打量了一番陶紫,見她竟無半點根基不穩的跡象,不禁更加驚奇起來:“無妨,你是我宗內弟子,即無犯錯,宗門自然維護。”
他與嚴澂早已從先醒來的花荔口中知曉事情的經過,所以簡寧真君當機立斷,直接派人將毀了丹田的姜潤扔到了回留廊,並宣佈合虛宗從此與姜家斷絕一切往來,且百年內不收取姜家弟子。
處置一個小小的姜家,簡寧真君甚至不用等宗門裁決,這就是大宗門和小家族之間的差距。
姜家竟然教出了這麼一個靠着採補術來提升修爲的人渣,再嚴酷的處罰都不爲過。
果然沒過兩日,來道賀的其他宗門和家族聽聞此事後,也是一片聲討,對簡寧真君的處理方法更認爲是理所當然。
陶紫知悉此事後,對簡寧真君不禁又多了一分感激與崇敬,對宗門也多了一分歸屬感。
簡寧真君擺手示意她起身:“聽聞中了三世忘憂不禁靈氣無法調動,連神志都會受到影響,但你是如何做到不受影響還能使用靈力的?”
有簡寧真君的幫忙,陶紫本不欲隱瞞,然而她的功法實在太特殊了,師尊曾叮囑她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可對人言。
她只得斟酌到:“回師伯,或許是藥量不多的緣故,弟子知道中招後,就一直努力保持靈臺清明,而且那靈力也只有一絲罷了。”
簡寧真君略一點頭,又沉吟道:“若是隻是一絲靈力,你一個煉氣期如何能致富那築基期的姜潤?”
這個就簡單多了,陶紫不再猶豫,直接將她之前用的固化藥劑雙手呈給了簡陽真君。
然後恭敬回到:“弟子其實一直想修習煉丹,但是不知道爲何最後總能把丹藥煉製成藥水……這種藥劑就是弟子無意間研製出來的。能將一階妖獸固定兩天而不動,不過之前弟子只在妖獸上做過驗證,這次是第一次對修士使用,沒想到一樣有效果,只是不知道那姜潤被固定了幾天。”
簡寧真君是位八品煉丹師,對煉丹的癡迷甚至不亞於修煉,現在他早無心回答的陶紫的問題了,站在一旁的嚴澂只得回答道:“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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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半天麼?效果已經相當不錯了,這只是低階的固化藥劑,相信等將來她能做出來高階的固化藥劑後,將金丹,甚至元嬰定住都不是不可能,只是時間肯定不會太久,但高手之間往往幾息就能決定生死,所以這藥劑對高手的固定,哪怕只有幾息也夠了。
這種固化藥劑和現代常說的固化藥劑不同,它本質其實是一種精準又強烈的麻醉劑,會直接有效的麻痹生物的外導神經元,從而限制動物的行動,卻不會從本質上改變生物的分子結構和密度。
但這只是其一,因爲如果只是麻醉的話,那人基本上會呈癱瘓狀,但俞晞曾祖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添加另外七種異植使人在神經被麻痹還來不及癱瘓倒地之前就將行動維持固定不變。像被固定一樣,所以俞晞堅持不承認這只是麻醉藥劑,而是固化藥劑。
所幸,這些異植大部分在辰華界都有替代品,也不怕簡寧真君研究不出來。
辰華界的修士對經絡熟悉無比,但是對神經傳導卻幾乎沒有研究,儘管二者有着諸多相似之處,但是畢竟不是一回事。從而,固化藥劑這種直接作用於神經的藥物很難被修士防備。
簡寧真君對着固化藥劑一陣探尋,但是向來靈巧的鼻子和神識,竟然完全辨別不出這裡面都用了哪些靈草,考慮一番,對靈丹的熱忱終於讓他禁不住開口:“這藥劑,可有丹方?”
陶紫既然決定拿出來,就沒打算隱瞞,而且俞晞曾祖也沒有辰華界修士的門第之間,她更希望看到藥劑能發揚光大。
“自然是有的,師伯稍等片刻。”然後她從儲物袋拿出紙筆,現場將製作過程和使用的材料、靈植都詳盡的寫了上去。
簡寧真君接過一看,不禁道:“好好好!我回宗門後會親自驗證,如果無誤,可能還會上交宗門,於此,你可有意見?”
陶紫思索片刻後才道:“師伯上交宗門,弟子自然無意見,只是弟子人小力微,修爲更是不堪一提,所以師伯能否就將此方法當成自己發現的。”
略一沉吟後,又道:“師伯對弟子幾乎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師伯,弟子可能已經道途被毀了!”陶紫沒有說謊,她自然知道元陰對女修來說意味着什麼,更何況她才煉氣期。
簡寧真君聽她如是說,不禁又是一番打量,似乎在衡量她所說是否真心,而陶紫確實是真心無疑,所以坦蕩的不懼打量。
“好!這是對你的獎勵,如果驗證成功後還有後續獎勵。”說完給了陶紫一個儲物袋,才又繼續道:“你雖不是我弟子,但以後到丹峰可以享受我親傳弟子的待遇,煉丹過程中有疑問也可來詢問於我!”這樣的弟子,他也是惜才的,可惜竟然不在丹峰。
陶紫不禁喜出望外,能得到一個丹道大師的指點,纔是最寶貴的收穫。
事畢之後,陶紫二人告辭離開了泗水閣,回到了影照居。
到了分岔路口,陶紫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跟着嚴澂直接回到了他的住處。
足足設下兩重禁制後,陶紫掏出了十瓶固化劑和十瓶精神力恢復劑,一併交到了嚴澂手中:“嚴師兄,這十瓶和剛纔給簡寧真君的藥劑一樣,這十瓶麼?是神識恢復劑!”
嚴澂卻是一驚,這固化劑已經是前所未聞了,那這神識恢復劑又是……修士的神識,消耗過度只能靠時間和打坐來恢復,這是衆所周知的,若是受損還有類似養神木一樣的天材地寶可以慢慢修復,但無一例外的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而這恢復神識的更是從未聽說。
可想其珍貴程度!
所以,他此刻只覺得這藥劑燙手的很:“師妹,這過於貴重……”
陶紫卻道:“師兄,還和我客氣麼,那師兄幫我這麼多次,我豈不是有說不完的謝謝,而且這藥只有用了,才能體現它真正的價值,束之高閣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你說是不是啊,嚴叔叔!”說完還衝他皎潔一笑。
陶紫發現,經此一事,之前與嚴師兄的尷尬與隔閡竟然也消失了,這也算是不小的收穫啊!
聽她調侃,知她確實是真心相贈,嚴澂鄭重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陶紫開心的應道:“嗯,師兄記得替我保密就好,我這就告辭啦!”
說完就收起禁制,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
十日後,浮空城鮮花着錦、仙樂繚繞。
一架鸞鳥仙車從從東緩緩而來,仙車側前方八名衣着相同的女修頭挽飛仙髻,手捧五彩錦;仙車後方則是迤邐看不到盡頭的女修。
隨着仙車的緩緩到來,天空飄起了各色花瓣。
一時間鸞鳥清鳴,花瓣飛舞,衆人不禁向身穿大紅吉服的車中人看去。
只見車中人身姿端正、儀態莊重,儘管容貌不是十分出挑,但通身端莊持重,氣質高華。
同樣一身大紅吉服的高景林扶着林秀月緩步下車,然後二人攜手登上高臺。
之後,二人在與一位元嬰司儀的倡和下,立下誓言,許下結心契,雙修大典的儀式至此結束。
高臺下,陶紫卻在疑惑二人結的竟然只是結心契,而不是同心契。結心契只是二人彼此願意結成雙修道侶,但是雙方都有相對的自由,比如結心契下,雙方都可以還有侍妾與侍夫;而同心契則更爲嚴苛的多,要求二人必須同心同悅,彼此愛慕,且如果結契一方受傷,另一方也會隨之感應和受傷。
不過後來想想,陶紫也釋然了,這二人都不是普通人,代表的是兩個大型宗門,而且高景林身後還站着一個西遼高家,說這二人結縭雙修不如說是兩大宗門合作互贏了。
嘆息一聲,頓覺興趣寥寥。
又停留了一日,合虛宗衆人終於再次登州。
陶紫被花荔拉着,站在甲板上看着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視線中的浮空城。
花荔早已知道她是陶師姐而非“桃”師姐了,所以硬是抓住這點不放,敲詐了陶紫好幾壇葡萄酒。
這一月相處下來,發現花荔這丫頭跟瑩瑩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更爲古靈精怪。
兩人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突然卻見右前方不遠處的海域裡竟然靈光閃爍,靈光中竟有一座宮殿浮現!
“是秘境!是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