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琛睜着眼,眼神沒有焦距。
媚嫵跨坐在齊琛身上,以手輕撫着齊琛的臉。
手繼續向下,到了胸口,到了腰腹……
“好哥哥,告訴我,你們天瑜峰最重要的寶貝是什麼?”
“是人。”
師尊說,無論何種逆境,人,纔是最重要的,只要人活着,就還有希望。若是自己放棄希望,等同於自我了斷。
可媚嫵顯然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她一把拔下兩人有些礙事的衣裳,毫無障礙的俯下身去,開始親吻齊琛的臉頰:“是哪個人?可是青蕪?”
溼熱的舌頭滑膩又靈活,齊琛的目光仍舊呆滯:“是所有人。”
媚嫵有些不滿意,這般撩撥了,他怎麼還是呆呆木木的?
“所有人”,又算是什麼人。
她屈指一彈,香爐之中,又多了一絲魅惑入骨的香氣。
齊琛全身一顫,眼神終於有了焦距,接着,他主動開始了動作。
且不動則已,一動,就反被動爲主動。
他一把將媚嫵壓在身下,脣邊露出痞痞壞壞的笑容:“你身上最重要的寶貝又是什麼?”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身無寸縷的媚嫵,有些粗糙的大手,覆上了媚嫵細膩圓潤的肩頭:“你若不說,我可要自己找了!”
媚嫵全身一顫,心,跳的厲害。
這是她的食物,她怎麼會對食物動心?是哪裡不對!
她想再次掌握主動,可主動這種東西,一旦失去,就很難重新掌握。
媚嫵感覺到自己的意志在漸漸變得薄弱,她渴望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她得不到。
齊琛穿好衣服,不停的施放滌塵訣:“老婆婆,你告訴我,你背後的主子是誰?你們想對天瑜峰做什麼?”
“主子?是我自己……”她是邪修,卻也不願意奉人爲主。
“嗯?”齊琛捏着她的下巴。
“算是……靳於烈吧。”兩人曾經暫時達成合作。
自己想要男人的元陽,靳於烈想要天瑜峰的秘密和寶物。
媚嫵冷汗淋漓,這種清醒的自我出賣,真是可怕。明知自己不能說,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和心。
“噗呲”,一劍貫穿了媚嫵的胸腹,鮮血染紅了緋色的牀榻,像是濃稠的墨色。
媚嫵睜着眼,嚥下了身爲人的,最後一口氣。
媚嫵動人的嬌娃,變成了死不瞑目的屍體,並不需要太久。
齊琛擦了擦手中的劍,將沾染鮮血的帕子丟在媚嫵身上:“真髒。”
禁制主人一死,齊琛直接推開窗戶,離開了距離坊市不遠的臨春道,之後,他發出了一張傳訊符。
師妹,我犧牲了色相,差點被噁心死,沅沅的事,總該告訴我了吧。
……
半年後。
“駱師,您能說句話麼?”
耗費了不菲的星引雷礦,損失了不少的可用之人,不但一無所得,還險些露出了自己的馬腳。
更促成了天瑜峰那羣人,坐收名利。
那個可惡的陶紫,盛名之下又開始了閉關,說是不到蘭蔚大會開始不出來,反倒是那個嚴出關後,直接到了金丹中期。
天瑜峰愈發穩固。
這邊算是失利,媚嫵那邊是直接送了命。
原本,天瑜峰戒備森嚴,像是鐵桶一般,他們找了許多年,以爲那個不成器的齊琛是個漏洞,結果,他卻是藏起了獠牙,早早的等着自己上鉤。
靳於烈身心俱疲,他現在終於明白駱師當初的嘆息了。
駱師看他一眼,渾濁的眼睛,銳意不減。
“阿烈,你回安都吧。”
“駱師要趕我走?”
駱師搖搖頭:“這裡有我盯着,短期內,我們想得到隱藏在天瑜峰的寶物,是不可能了……”
見靳於烈面色掙扎,駱師繼續道:“阿烈,你只是少主,還不是盟主。這回,我將泄露的蛛絲馬跡,引向肖家,你自可安然無虞的離開。”
“駱師,我……”
“啓稟少主,駱師!”恰在這時,有人前來稟報。
靳於烈急忙掩飾方纔的臉色,恢復到人前運籌帷幄的樣子,才淡淡道:“何事驚慌?”
“回稟少主,洪夫人……洪夫人她……”
“我母親如何了?何故吞吞吐吐?”她不是好好的呆在安都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什麼事。
“洪夫人,她被下了大獄了!是隔絕靈氣的水牢……”
不僅靳於烈大驚,駱師也站了起來:“你細細說來,洪夫人向來得寵,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下獄?”
“這……這……”那回稟之人面有難色,想了想,才繼續道:“是有人陷害夫人,盟主去夫人的獨芳院,正好撞見……”
“撞見什麼?”靳於烈面色肅穆。
“撞見……夫人正同旁的男人……滾在一起。”
“什麼?什麼叫滾在一起!你給我滾,滾!”靳於烈大怒。
駱師略一沉吟:“阿烈,即刻便啓程吧,先把安都的局面,穩住。”
洪夫人,只不過是個如夫人,真正的盟主夫人另有其人。
現在盟主行將就木,盟主又不止一個兒子,怎麼會沒有爭鬥?
“是,這裡就交給駱師了,我這就出發。”他憤憤然道:“定然是陸燕和陸燕雙那兩個小雜種在搗鬼。”
……
安都,西郊,月滿樹梢。
兩個的清瘦少年,由於奔走極速,呼吸有些粗重。
月光將他們的臉照的清晰可見,竟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張臉。
“小,你確定放火了?”
被稱作小的少年,眨眨眼睛,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是啊,可是怎麼沒有火光……雙雙,我要不要回去看看?”
雙雙搖搖頭:“不了,能看到那個老太婆被關起來,我們已經賺大發了,我們遠走高飛,離開這個醃地方。將來等我們結丹、化神,再回來把靳於烈殺了!”
小點點頭:“好,我聽你的。等我們厲害了,一定要回來報仇!”
“自然。”陸燕雙點點頭,神色隨即一肅,這次,在幫自己的人,是誰?
陸燕和陸燕雙,是一對雙生兄妹,是現任散修聯盟盟主靳萬年的髮妻陸瀠心生前收養的孤兒。
盟主夫人換了又換,陸燕兄妹也漸漸長大。
而安都東郊有個花寶樓,是陸瀠心陪嫁的產業。可惜,靳萬隆色迷心竅,這花寶樓後來便被得寵的洪夫人哄了去。
可陸燕雙覺得,自己母親的東西,寧遠毀了,也絕不能留給別人。
是以,纔有兩人趁亂放火一說。
他們拔足狂奔,陸燕回頭:“雙雙,你看,着火了!哈哈哈,着火了!”
看着兄妹二人心滿意足的繼續狂奔,對外宣稱閉關的陶紫,出現在一顆老樹上。
年輕人啊,真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