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個客氣了一句的簡陽真君沒有出現。
陶紫也樂得自在,
如此,一月一堂的頻次,三年的傳道堂授課很快就過去了。陶紫的有序不紊的講授,倒是沒有再出過什麼紕漏。
她的手札也早就交到了王正端手中,至於其他弟子要花多少貢獻點才能借閱,她自己都不得而知了。
轉眼,天瑜峰上又是一片繁花似錦,春景醉人。
晟和在前,齊琛和陶紫兩個,跟在後面。
晟和停在一株開得十分豔麗的花樹下,轉過身來,面對着齊琛二人:“好了,不用送了。”
師兄三個弟子,沉雲是他最看重的,其次則是嚴了,結果這兩個的下場都……反倒是一直不被看好的齊琛,終於渡過了年少輕狂的時候,愈發的穩重了起來。
至於自己的徒弟陶紫,晟和更是複雜難言。
看到她,晟和自己竟然會有一些急迫,急迫於進階。
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連自己這個師尊都不知道的法子,在宗門安安心心授課的三年裡,修爲也能有進益。
雖說距離金丹大圓滿還有一大段距離,但這三年的時光,她的修爲愈發圓融,氣質愈發溫和,也顯得愈發高深莫測起來。
自己若是還不進階,怕是就要被徒弟趕上嘍。
自從上次完全消除了娑蘿三疊的隱患之後,他停在元嬰大圓滿又是若許年過去了,留在宗門總感應到不到進階的契機,晟和便知道,他又該出去了。
今日,陶紫難得的穿了一件水紅色的道袍,倒比晟和身後的花樹更加嬌柔動人。
她眉眼彎彎:“師尊,早去早回。”
晟和點點頭:“你早些閉關,不要再被瑣事耽誤了。”
“我明白。”陶紫忙道。
接着,晟和又囑咐齊琛:“你師尊閉關,你師妹眼看也要閉關,我又出門歷練,天瑜峰可就交給你了。”
感嘆一聲,晟和拍拍的齊琛的肩膀。
齊琛鄭重道:“師叔請放心,我定然會照看好天瑜峰,不折了我們峰上的一草一木。”
“好,如此,便散了吧。”晟和說完直接架起他的盤子,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陶紫留在原地,待到落了一地花瓣,才和齊琛相攜回程。
一路上,陶紫不禁心道,時間真是把殺豬刀,自己這個不怎麼着調的師尊,竟然也學會感慨了,不知道他這次歷練,是不是還有那位嫣嫵前輩陪伴……
第二日,陶紫去執事殿了結了傳道堂授課的事宜,便着手準備閉關。
結果,王正端又來了。
陶紫一個頭兩個大,直接開口:“王師兄,我是不會收徒的。”
“哎?你怎麼知道,我是來勸你收徒的?”
陶紫有些無奈的將人迎進門,有氣無力的道:“半月後,可就是宗門開山收徒的大日子了。”
剛坐下的王正端一拍大腿,訕訕道:“正是正是,師妹真是料事如神。”
“嗯,承讓承讓。”這一回,陶紫連茶都沒有準備。
王正端摸摸鼻子:“既然如此,那就預祝師妹閉關順利。”
陶紫這才露出點笑意,接着笑意越來越大:“借王師兄吉言了。”
王正端又提着一包靈茶離開,這回儲物袋裡還多了四罈子酒,他心中卻道,這陶寧心剛進階不過三年,就是再天才,想要進階,也不是閉關能做到的吧?
不過她拒接之意太過明顯,自己也不好太強人所難。
她沒想到陶紫這一閉關,就是四十年,而且,出關後的她,修爲已經到了金丹大圓滿!
竟然真的叫她做到了?
衆人瞠目結舌。
卻不知道陶紫也是所耗頗巨。
濉辛秘境中得到的五行之源已經全部被煉化了,只有極少部分散逸在了空間之中,從那個蘭蔚城試煉秘境中得到的雲母礦心,也消耗了不少。
而陶紫修爲能有這般進階,也真的是水磨工夫了。
整整三十年,她都在不間斷的修煉,剩餘的十年裡,她纔開始研究藥劑、丹藥和陣法,也想尋找救治大師姐魏沉雲的法子。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想想四十年過去,陶紫只好暫時的離開了空間,誰知道,這四十年中都發生了什麼?
她招來了馮有才。
三日後,馮有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陶紫對面。
陶紫淡淡道:“講講吧,這四十年,都發生了什麼?”
“回稟主上,您老人閉關的這四十年……”馮有才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哎喲,我這張嘴,我是說您一點也不老!”
陶紫給他倒了杯茶,笑道:“無妨。繼續說。”
“哎!”
“這四十年,西遼一反常態的安靜了,我八大道宗倒是也安生的很,因爲您……師伯進階成了老祖,所以合虛宗在新發現的資源分配上,佔到了和天樞宮一樣的分配比例……”
陶紫點點頭,不覺意外,這本是應有之義。
“若說這幾年,最不太平的,就是世俗界了。”
陶紫皺眉,不是她悲天憫人,而是歷經兩世,雖然今生已經是一名徹頭徹尾的修士,但她總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聽到世俗界不太平,她不免問道:“如何個不太平法?”
“唉……這世俗界啊,出了個‘人屠’。”
人屠?陶紫眉頭愈發緊了:“殺了多少人?”
“這可就不好說了,光臨洲成一役,就有五萬多人被他坑殺了,再大一些的城池……”
“何故?”
“這……我辰華界早有仙不擾凡的規定,修士去世俗界歷練,也不會輕易破壞了這個規矩。
若是說這緣由麼?都說是到了時候。天下大勢,向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州十二國並存的時間也不少了,按理改旗易幟也是到了時候,只是這一回有亂星出世,不免生靈塗炭……
更何況,這場戰事已經持續了有十年之久了。”
陶紫嘆一口氣,若是馮有才所言屬實,自己確實沒有插手的理由……
兵禍一起,連年戰事,本就是百姓遭殃,十不存一,甚至百不存一的結果,加上一個“人屠”,定然更是堪憂。
陶紫搖搖頭:“我知道了,我讓你追查的人可有着落?”
聽這位有些面軟心慈的主人不再過問世俗界的事情,馮有才不由鬆了口氣,因爲追查的人,也不是一無所獲,因而,更多了些底氣。
“先從那位紅衣人說起吧,主上以爲如何?”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