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錚……錚……錚!
錚錚錚……
風動了,又停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劍門峰上壓抑寧靜。
旁的東西跟着動了。
褚琰手裡的劍動了起來,衆人手裡的劍動了起來。
“止戰?”他詫異的問了一聲自己的靈劍,然而並無迴應。
所有人的劍動了起來。
雪已經停了,劍卻在上升,不僅如此,劍門山的西南側另有無數巨劍沖天而起。
“是沉劍池。”玄陽道。
這一轉眼發生的事太快,快到薛寄秋還沒能夠離開,她實則還有些猶豫,畢竟與玄天劍宗同甘共苦的機會可不多……
如今見萬劍騰空,似乎醞釀着什麼,她美目流轉,決定先靜觀其變。
其他人,大抵如此。
一把一把,各色各樣、品階也不盡相同的劍飛上天空,像是被什麼吸引或是被控制,一個萬劍組成的漩渦轉了起來。
“這是……”連玄罡也沒見過此種景象。
“萬里枯骨,河山沉重,奈何斷水不復流,萬千生靈阻橋頭。江水翻涌,雨雪傾倒,天地悲切,界不是界,人不是人……”
“是誰?”從蓉仰望天空衆劍,心頭倏然籠上慌亂。
“你主乃滅界之人,我自然是——滅界之劍。”
空鈴停止搖晃,從蓉心中起伏震盪:“你莫非是……無鋒?”
我找你找了多少年?因着你,我被父親處罰了多少次?
“你可是想要歸順我父?滅界之人正好手持滅界之劍。”從蓉激動難平,若是今日不僅能攻下界永崖,還能得到無鋒,父親會如何犒賞自己?
一把巨劍出現在衆劍中間:“你……想得,真美。”
“你……啊!”從蓉痛呼。
“萬劍齊發!”
巨劍一聲令下,萬劍聽憑號令,如同天降劍雨,將那些糾纏不清的黑影一一洞穿,同時,巨劍自己也衝向了手持空鈴的從蓉。
“從蓉,我勸你善良。回頭是岸吧。”
說完,巨劍已經將從蓉洞穿,空鈴啪塔一聲掉到地上。
此劍一出,不僅萬劍臣服,便是玄罡玄陽也有些戰慄,自心底生出一股臣服,任憑其驅策之感。
巨劍對着空鈴又是一擊,空鈴一碎兩半。
如此強烈的攻擊,劍門峰的山頭終是被毀了。
遠在深海之下的黑斗篷,當即便噴出一口濃稠的黑色血液,連身體似乎都淡薄了幾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世俗界和九龍山的養屍之地,接連被人搗毀,導致他的大業足足晚了兩個甲子,足足一百二十年!
再看其他的養屍之地,雙島的那一處還不成氣候,魔方域更是最晚落成,第三處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陰氣濃重之地,所以他纔不得不去攻打劍宗,想要拿下界永崖。
那一處,是此界的薄弱之處,只要辰華界薄弱之處日益加深擴大,自己的能力便會隨之增長。
出兵界永崖,是他臨降此界的第一場戰鬥,他自然不想失手,是以,他不僅將九個空鈴合而爲一,還將自己三分之二的本源之力盡數渡到出征的“女兒們”身上,光從蓉一個,就承襲了他將近一半的本源之力。
就是這樣,竟然還失手了?
誰有這般實力?
按照計劃,那個礙人眼的陶紫,此刻應該沉劍池底,她不在,就不會有那灼人徹骨的冰片,雖說那冰片不足以叫自己致命,可痛苦是免不了的。
再退一萬步,就算是陶紫沒有中計,在和自己的女兒們對陣,可就那點子冰片,也不至於讓自己傷勢慘重。
本源之力一下子就折了大半!
黑斗篷心焦又急又焦,又苦又痛,還是自他降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這般情緒。
更讓他坐立難安的是,本源之力折損大半,要到多少年才能恢復?
……
巨劍發出金中泛紅的光芒,黑影們像是見不得光一般,觸之既成灰。
光芒過後,天地被滌盪一清。
從蓉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那殘破的空鈴召回,便化作一縷黑煙消失無蹤。
玄陽玄罡剛想上前,就見那巨劍也尾隨黑影而去,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神識範圍內。
“師兄,還追麼?”白鬍子玄陽問道。
玄罡搖搖頭:“先給衆弟子療傷。”他知道,那巨劍追也追不上。
劍宗的每一名弟子,都寶貴的如同他的心頭肉。
褚琰將鍾媛瓊安置,去追封煦,就見封煦朝着沉劍池方向而去,封煦手中還拿着一把劍。
可不正是陶紫的鳳儀劍。
正在飛行的封煦微微側了側頭,與褚琰道:“那個黑衣人,懼怕不在五行之中的東西。”
不在五行之中的東西?褚琰知此消息的珍貴,連忙道:“多謝魔君……多謝封城主。”
封煦停下來,與他搖搖頭:“我已離開魔方域,從此不在是魔方域魔君,亦不是都常城的城主。煦,自今而後,不過一尋常散修耳。褚掌門不必如此。”
褚琰心道,怎麼會是尋常散修?
僅憑着他方纔透露出的消息,就不是尋常人能知道的,何況,他與那巨劍似乎有着某種關係。
可如今,封煦不想再說,褚琰如何能夠再問?
“我去看看她,你不用跟着了。”封煦淡淡道。
“如此,道友請便。”那個她,自然是陶紫。
褚琰正色一禮,就於當時落下,替封煦阻攔後續過來的弟子。他一點也不懷疑封煦會信口開河。
封煦亦拱拱手,落拓離去。
沉劍池旁,陶紫靜靜的躺在那裡,她的手上纏着的蔓藤發出微微的綠色光芒,而蔓藤的那一頭,正拴着同樣昏睡的陸燕珺。
封煦使了個小小的法訣,將陶紫的衣服併發絲烘乾,至於那個小拖油瓶,有些懶得管。
他伸出手,幫陶紫捋順鬢角的碎髮,露出一張完整的鵝蛋臉來。
這張本來極美的臉,已經被劍氣、劍芒所傷,細細密密的傷口有礙觀瞻。
不過嘛,封煦摸了摸懷裡,他研製多年的瓶瓶罐罐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陶紫似有所感,恍然睜開眼睛。
封煦沾着藥膏的手停在空中。
像是空氣間有了微微的停頓。
之後,陶紫才一下子坐了起來:“封……魔君大人。你怎麼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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