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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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亞南方的一個無名小鎮,荷葉總算是見到了隊伍中其他幾個成員。

一身灰色法袍的天臣仍然是終年如一日的清冷表情,線條清晰的五官顯現了主人嚴謹精刻的性子,只是習慣性抿着的嘴脣略略帶出了些許的尖刻。原本荷葉還以爲遇上一個正常的法師,至少是穿了法袍的,不像深藍穿的是風衣,不過仔細一打量才知道不對。天臣是穿了法袍,很少見的灰色法袍,但也僅僅只是法袍,手中沒有拿法杖,身上也沒有佩戴任何一件飾品。而且,以荷葉的眼力當然可以看出,那件灰色法袍上,並沒有任何紋路,也就是說,稱之爲布袍也不爲過。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法師?對自己的實力極爲自信還是怎麼?什麼裝備武器也不依靠,完完全全實打實的依賴自身的能力,不適合劃分到正常人中去。

再下來就是幼嫩的驚蟄了,荷葉很無奈的通過他那一身白色的風衣,斷定出這是一個氣系法師。深藍很不好的掀起了風衣取代法袍的風潮,任何一個對自身實力有信心,不打算依靠法袍提升輔助的旅者法師都會選擇弄一件本系顏色的風衣穿,不過也難怪會這樣,比起寬大沒型的法袍,風衣要帥氣的多。

這也沒什麼,個人愛好而已,不是荷葉覺得怪異的原因,真正讓她感到冷汗的是驚蟄拿捏電球的本事。只是說想看看電系魔法的樣子,驚蟄就很熱情的遞過來一顆電球,驚的荷葉急忙後退,生怕這比火球還要危險的東西爆開。結果,卻愕然的看着驚蟄在那兒搓個圓,又捏個扁,甚至還拉成一根電棍。惡寒!

一頭沖天而起,精神奕奕的短髮,一臉和善開朗的微笑,本是招人喜歡的樣子,卻完全被一手一根的電棍的恐怖造型破壞掉了,荷葉很明智的選擇了與這兩個看着就不正常的法師保持了距離。

其實這是錯怪了天臣和驚蟄,因爲要保證四系的元素同步率完全在一個高度上,天臣就沒有辦法選擇合適的法杖以及飾品,畢竟還沒有全系別的晶石存在。而提升了單一系別的話,很有可能就無法在使用空間系魔法,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驚蟄則是剛剛得到大幅度的實力提升,很有些控制不住興奮,再加上也需要摸索出最佳最合理的使用方式,所以纔會拎着兩根電棍四處晃悠。

剩下的火舞就好多了,漂漂亮亮的,性子也與荷葉很相近,只是一身火紅的衣裝稍稍有些扎眼,再加上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長弓,光彩照人,似乎不弱於剎娜的風光。對比起幾位男士灰禿禿的樣子,兩個女孩子鮮亮的多,荷葉忽然間有些期待,不知道過一段時間,也是隊伍一員的自己,是不是也能攢上這麼一身華麗的衣裝。

正想靠上去與火舞聊一聊,結果,火舞剛好從空間腰帶裡掏出斬龍者來,細心的擦拭起來。

那一刻,荷葉的臉色精彩極了。

將荷葉介紹給大家認識了之後,深藍就拉着天臣到一邊研究這一次的行動計劃去了,游魚忍耐了半個多月的疑惑,仍然沒有機會問個清楚明白。還好,沙王在,問天臣沒戲,游魚就打起了沙王的主意。

可惜,沙王在與邪神的爭奪戰中,受了很嚴重的創傷,雖然最後依靠着契約神抹殺了邪神的意識,完全擁有了這副身體的掌控權和所有權,但神智已經很不清楚了,只會聽從主人天臣的命令,其他的全都沒有反應。

別說游魚的問話了,哪怕就砍它兩刀都未必會有怎麼樣的迴應。

有北方商盟和那些個行腳商人提供情報消息,以深藍和天臣聯手策劃,這一次的搶奪計劃不存在失敗的可能,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要暴露了身份,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落腳的地方,是一個打入到南方商會中,潛藏了十幾年的大商戶安排的,深藍等人的身份就是這商人剛剛從北方傭兵工會僱用出來保護他的傭兵。

由深藍組織人手,親自參與執行搶劫,這是北方商盟萬萬沒有料到的,一方面是欣喜,卻也愈加的小心起來,生怕深藍出了任何的意外,對於能幫的上忙的情報和準備工作,更加的盡心盡力。

投資到一方勢力,這樣的商業行爲在之前是沒有任何可以借鑑的先例的,一切都要摸索着來。因爲商人重利輕信的名聲在外,所以在之前的合作中,北方商盟幾乎是全部的在付出,儘量爭取的到法協的信任。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法協出手幫忙,不管行動難度如何,都是一次關係重大的行動,所以深藍纔會決定親自帶隊,力求完滿達成目標。

商盟離不開法協的臂助,法協也離不開商盟的支持。卡德爾雖然身家豐厚,數百年的積累讓他的金庫異常的豐滿,但是這一段時間持續的暴兵擴軍,加上一連串的對嶺南征殺,也讓他有些捉襟見肘,不再想開始時候一樣,大方的給與法協經濟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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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法協自己的經濟收入只能勉強供會員開銷,想要維持幾項長遠計劃就不夠了。當然,這也是法協會員待遇太好的原因,否則接下那麼多城市的守衛任務,怎麼不至如此。

法協、北方商盟、卡德爾領主,雪域三大勢力強強聯手,各自擁有着各自領域最強的地位,彼此輔助相互牽制,關係緊密之極,根本就不是哪一方勢力可以用多少好處就能拆散的。

走法協的路走不通的各家神殿,也都試過從卡德爾領主身上下手,希望許下諸多好處就能夠打動他,取得雪域的傳教權,可惜,全都羽鎩而歸。

沒辦法,比起深藍給出的誘惑,各家神殿的那些好處利益完全沒有競爭力,陶醉於飲馬南江偉大構想的卡德爾根本聽不進去其他的意見,跟法協、跟深藍關係鐵的沒的說。

同樣的商盟也是如此,只有全心全意的與法協合作,纔有可能自北向南的征服整個提亞大陸,以新的經濟體制,新的系統取代那些頑固守舊的老傢伙們。

走到今天這一步,是運氣,是機緣,是拼搏,在得意的同時,深藍也失去了普通旅者那種輕輕鬆鬆享受生活的樂趣。

心裡裝的事兒太多,總是不由自主的考慮種種,哪怕這會兒正坐在南方小鎮風味獨特的小酒館裡,腦子裡也還是轉着法協未來的命運,傭兵工會即將的發展,與周圍輕鬆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雖然人手湊齊了,但時機還未到,護送領主令的隊伍還沒有到既定的地點,所以就有了兩天的空閒時間。

呆在院子裡不是個好的選擇,於是呢,剎娜拉着火舞出去練箭,弄得鎮子周圍好一陣的雞飛狗跳,好在兩人現在玩的是射不中的把戲,否則鐵定的屍橫遍地。

荷葉覺得自己應該與正常人呆在一起,所以就扯上游魚,跑去挑選合適的兵器鎧甲,以便在搶劫大計中,有所建樹。

說實話,游魚對這鎮子上能買得到的東西,都看不大上眼,被好東西養刁了胃口,一般水準的寧肯不穿,反正他的作用更接近於牧師,所以不大熱心,只是喜歡跟在荷葉身邊才答應一起的。

剩下的人中,天臣喜靜,寧願呆在院子裡,繼續琢磨他的空間法則。深藍就只好帶着驚蟄兩人跑去鎮上的酒館瞧瞧,美其名曰貼近生活。

小鎮很偏僻,少有冒險者出現,酒館裡多是忙完了生計的鎮民,一派溫馨和暖的氣氛,酒館老闆有一個異常醒目的大鼻子,紅彤彤的,很像是一個燈泡掛在臉上。初見之下,驚蟄很沒樣子的大笑出聲。

好在大鼻子老闆脾氣好,不是很介意,捱了深藍一聲訓,驚蟄也知道不妥,馬上道了歉,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收不起來。

基本上法師都是不喝酒的,到了酒館也都是點一些沒有酒精成份的飲品,只是這間酒館店面太小,並沒有其他的選擇,深藍只好叫了一杯清水。驚蟄倒是對酒很有興趣,不過在深藍的眼皮底下,這個想法也只能是想法,誰叫當初被夏至託付給了深藍照管呢,不聽話可是要被遣退回家的。

清水索然無味兒,驚蟄可沒什麼興趣,酒館中又不想其他地方一樣的熱鬧,故事和八卦也都是這鎮上的芝麻綠豆,聽得他呵欠連天。

“怎麼,沒趣了?”

看出他的無聊,剛剛捱了訓又不大敢跟自己說話,深藍笑着先開了口。

“是啊,這裡一點兒都不熱鬧。”

“那怎麼才叫熱鬧呢?乒乒乓乓的打起來?”

“倒也不用,只是……”

驚蟄也沒想非得看人打架,只不過不喜歡這太過溫吞的感覺。

“不是非要打起來纔好,但至少要有那個可能,未必就能尋到豔遇,但心裡總要有那麼點兒想法,找的就是這份刺激,對吧?”

驚蟄沒說話,默認了深藍的說法兒。

“你這性子有些急,要沉一沉纔好,算了,這裡也卻是沒趣兒,還是走吧。”

離開酒館之後,驚蟄多少恢復了些精神,雙手插在兜裡,橫着在清淨的大街上晃盪。

“對了,驚蟄,你怎麼不用法杖呢?”

深藍是不需要,天臣是不能用,可驚蟄沒這理由。

“法杖太醜了,我纔不拿。”

若是穿着法袍還好,可換了風衣後,再拎根法杖,也卻是彆扭,驚蟄纔不肯屈了自己的形象呢。

“弄一根比較帥的,不就行了。”

“帥?我就喜歡斬龍者那麼大個的,酷啊!”

“呃……”

驚蟄的話讓深藍沒了語言,也總算明白到自己給後進的法師們帶了一個多麼惡劣的頭兒。

“其實呢,我覺得,你那電棍就不錯。”

迷途知返需要有人引領,深藍決定擔當這個任務。

“電棍?法杖?不明白。”

電棍純是驚蟄一時興起,拿來玩的,不大明白怎麼把它跟法杖聯繫起來。

“你把它再拉長一點,弄得複雜些,讓人看起來就很容易誤會到是一根法杖。”

深藍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然後呢,要時刻維持着它,真的把它當成法杖來用。”

“可它不是啊!”

驚蟄還是不理解。

“你聽我說完。”

深藍忽然來了興致。

“你想啊,如果一個戰士,嗯騎士也行,當他們好不容易的,九死一生的,湊到你身邊了,以爲機會來了……”

說道這兒,深藍故意停了下來,讓驚蟄自己去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就拿……拿電棍掄他。”

“沒錯兒!”

“然後他會用武器擋開,然後就……砰!”

驚蟄完全明白了深藍的意思,也體會到了那份掩藏在平和下面的險惡,心裡好一陣激動。

“深藍大哥!你真厲害!”

教唆成功,更換來崇拜的眼光,深藍好不得意。

另一邊的游魚可就難過了,荷葉興致勃勃的挑選着武器,還不時的詢問他的意見。說實話吧,太難聽,說假話吧,連自己都不信,可還不能不說,那份彆扭勁兒就別提了。

還好荷葉很快就發現這一點。

“怎麼?你不喜歡這些?”

雖然店子不大,兵器的質量也不怎麼高,但品種還是滿齊全的,荷葉不明白游魚爲什麼興趣缺缺的樣子。

“啊……我習慣用……”

左右掃了一遍,沒看到目標。

“用單手劍。”

“單手劍?還真沒有騎士用的單手劍。”

荷葉也沒看見這裡有單手劍可賣。

“所以嘍。”

“可你總得找把武器用啊。”

“你先挑吧,我隨便就好了,實在不行,我那兒還有把騎槍可用。”

游魚想起腰帶裡還有一把騎士槍,雖然步下用起來有些彆扭,但也總好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會步下槍?”

荷葉驚訝的問道。

“呃……不……一樣麼?”

游魚的武技一向不怎麼樣,無論是劍是槍,都只會簡簡單單的幾個基本動作,用慣了塔里斯的榮耀還好,勉強使的出連技,騎槍就慘了,所以回答的很沒底氣。

荷葉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稍後纔出聲問道。

“你喜歡槍麼?”

“也說不上,感覺還可以吧。”

還是模棱兩可的答案,因爲游魚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說,在他,什麼武器都沒所謂,只要品階好就行。

“你這樣不行,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荷葉很認真的說道。

“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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