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就是爲了去找獸神做進階任務,心裡邊卻惦記着怎麼才能把那獸神給一擊必殺嘍,想想也蠻好笑的。
所以剎娜沒研究多一會兒,就放棄了,感覺這樣做實在有些不厚道,決定還是等完成了進階任務,然後再來琢磨這事兒。
聽了剎娜的理由,深藍是徹底的無語了,心裡邊只剩下歎服。
上一次過來沙漠的時候,還是大家一起,這會兒卻各自忙碌着,只剩下兩個人。面對着孤寂的沙海,更添了幾許蒼涼。
本想召喚冰龍帶路的,哪成想那呆瓜居然選在這會兒清醒了自我意識,死活不肯在這燥熱難耐的地方活動,深藍也不好勉強它,捨不得這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點智商。
沒辦法,還是隻能靠兩條腿挪。仗着空間腰帶和水系魔法的補充,倒也不愁多苦多累,只是時間上浪費的太多。
家裡一大攤子事兒等着要辦,卻耗在這裡回不去,這心裡邊兒對獸神的不滿就更了幾分,擊殺的理由也愈加的充分了。
剛剛出發的時候,剎娜還擔心自己會進階失敗,一番玩笑定下了擊殺獸神的目標後,反倒不再擔心了,也不再把這一次的進階看得多神聖、神秘。這心理素質一上來,實力發揮就不會受到影響,成功率自然也就高了不少。
而且,還因爲一路的辛苦,積攢不少的煩悶,就想着大打一場,好順一順心氣。
做爲陪同人員的深藍也沒閒着,之前淺藍帶給了他十足的震撼,讓他無法再滿足於水雲間的應付,開始用心去琢磨,怎麼才能擁有自己的領域。
平時不去想也就罷了,這一琢磨才發現自己險些錯過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於實力有損不說,還有言而無信的嫌疑。
按照一般的認知來說,深藍現在已經可以算是魔導師了,因爲他已經擁有自己的元素戰偶,並且魔力精神力也都達到了相應的高度,所差的也不過就是一個不大重要的形式。以深藍跟魔法工會的關係,這個進階的儀式不進行也罷,省得兩邊都不自在。
這麼一想,也就忘記在進階儀式的時候,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過程要進行,就是每一個進階魔導師的法師,在完成儀式的時候,憑藉自己對所擅長系別的領悟,而召喚出來的元素精核。
當然了,官方的稱呼是元素之心,象徵着持有者已經得到了對應系別元素的承認,使用該系元素的時候,可以做到如臂使指。
這是一塊凝聚着魔導師心血的結晶,一般都會被用來製作法杖,可以極大程度的提升施法的速度,方便對所施魔法的掌控。也有把它做爲核心,在其基礎上召喚專屬於自己的元素戰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當然了,出了意外也會更加的心痛。
還沒聽說有哪一個魔導師會把自己進階得來的元素之心送人的,也沒誰敢收這樣的禮物,那太貴重了。
但深藍不在乎,獨特另類的施法方式,誇張的魔力精神力,幾近置頂的元素同步率,讓他根本不需要法杖的幫助。手上的那枚元素法則更是到了頂的裝備,不可能會有更好的了。
至於元素戰偶就不需要了,有死靈術在,已經是走了捷徑,再放上元素之心,未免有些畫蛇添足。太過純粹的元素力量,很有可能危害到不甚強壯的靈魂,強行扭在一起,結果如何太過難料。
所以深藍早就決定要把自己進階魔導師時,得到的元素之心送給剎娜。前面有那一串緣起珠鏈壓着,一般水準的東西深藍真不好意思送,也只有這元素之心,算是能夠媲美緣起珠鏈。
如果不是有足夠的空閒擱這兒琢磨領域的事兒,深藍還真就忘了這一茬,幸好還來得及,只是……
“發燒啊你!”
剎娜狠狠地白了深藍一眼。
“這是沙漠好不好!你一水系法師,在這兒進階?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對於法則什麼的,深藍也都給剎娜解釋過,所以她也沒太把進階儀式看得多重,不認爲非要有魔法工會的主持才行。但一水系法師,在沙漠裡進行魔導師的進階儀式,也實在是太過兒戲,太不把這個進階當回事兒了。
可惜,像以往一樣,不管剎娜是不是有理,說的話佔不佔道義,給深藍一番說辭過後,總是讓錯處都落在了她的頭上。沒奈何的,只能同意深藍的瘋狂和不着調,而且十有八九還要把自己也搭上。
就像這會兒,明明是不同意的,結果沒幾句下來,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守在一邊,看着深藍這個水系法師,空前絕後的在沙漠裡完成進階魔導師的儀式。
做爲法協的會長,雖然沒有見過其他人進階魔導師的儀式是怎麼個過程,但光是傳說傳聞也能分析出大概來。無非就是利用魔法工會精心打造的單系別元素環境,對自身進行一次深入的挖掘。
元素環境不用擔心,有水雲間頂着,差不到哪去,其他的細枝末節也不需要太過在意。
沙漠裡雖然水元素少了些,但難得的安靜也不是其他地方好比的。再說了,深藍早已經超越了魔導師的幾項數據,差的也只是經驗而已。
撐開水雲間之後,深藍就進入到深度冥想之中,杜絕了外界一切影響,專心於對水的體悟。
擔負着警戒之責的剎娜沒堅持多久就鬆懈下來,這也不怪她。上一次沙王肆虐過後,這一片沙漠就變得異常死寂,原本尚有的幾種生物早就搬了家,剩下的不足爲慮。
進入冥想中的深藍,不自覺的把外方的水元素全部收攏起來,只在體表罩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把剎娜扔在了烈日底下。
一時半會兒還不覺得怎麼樣,時間一長就不行了。本來沙漠只是缺水,結果深藍卻把附近空間所有的水元素都攏在了自己那兒,只留下少少的勉強維持空間平衡的一點點。
可憐的剎娜又沒帶水,更不敢去觸碰深藍,只能撐着斗篷,躲在沙坑裡硬挨。
按照深藍的估計,最多不過一兩個小時就應該完成的,哪成想大半天過去了,還坐在那兒一動沒動,也沒有個完的意思。
剎娜的嘴脣已經全都裂開了,腰帶裡的冰封箭一根不剩,全都被拿出來降溫用了。可惜,每一根也只能維持片刻而已,因爲爆開的些微水元素馬上就會被深藍掠去。
可憐的剎娜只能憑着那一瞬間的清涼支撐着,期待着深藍早一點醒來,期待着太陽快一點落下去。
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受過這種苦了,似乎從跟深藍在一起之後,就一直是風調雨順的,哪怕荒郊野外的,也是吃得好住得好。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一個人獨自西行的時候,頂着酷熱,苦苦的尋找那傳說中的獸神,心裡卻沒抱多少成功的希望。
苦熬了許久,終於等來了黑夜的清涼,小心翼翼的探出舌頭,潤一潤乾裂的雙脣,忽然發現手裡還握着弓,不禁自嘲。在這裡想遇着點兒,還真挺困難的。
能在這裡討生活的,就沒哪一個是衝動的性子,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能做,只有十拿九穩的獵物才值得耗費體力,其他的最好是相逢陌路,各走各的,誰也不耽擱誰。
晃晃頭,拋開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準備從沙坑裡爬出來時,眼前忽然出現無形卻有狀,水藍色的一團。
“送你!”
沁人心脾的水潤一下子包圍住了乾渴的剎娜,溫柔的聲音更是直入心底。
“是……什麼?”
張開嘴,吐出的聲音卻是暗啞斷續。
“似冰還水,似水還冰,所以我叫它,水吻冰心。”
“那它到底是冰還是水啊?”
再開口總算順暢了,也可能是受到了水的滋潤。
“可以是冰。”
輕輕一握,那一團的水藍立刻露出冰的棱角和冷寒。
“也可以是水。”
再攤開,那冰就又變成了水,軟軟的鋪開是手中,似乎要流淌下來,但卻將將的維持住了。
“看心情,隨心願。”
深藍得意的彎起了嘴角。
“很漂亮,謝謝。”
柔柔的一團,放在手裡邊異常的舒服,一天的乾熱疲累似乎也隨之消散。
“可是,我應該怎麼……帶着它呢?”
剎娜小心翼翼的握着水吻冰心,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它,放在腰帶裡顯然是不合適的,可又不能一直拿着。
“傻丫頭。”
深藍笑着上前,拿過水吻冰心,輕輕的按壓在剎娜的額頭上,一揉過後,那一團的水藍就消失不見了。
“哪兒……哪兒去了?”
略一驚愕,剎娜急忙捂住自己的額頭,卻感覺不到有什麼變化。
“我不是告訴你了麼,隨心。”
深藍拉起剎娜的雙手,幫她擺出合捧的姿勢。
“那,集中精神,用想的,它就會出來了。”
剎娜愣愣的看了深藍一下,再低下頭盯着手心處。
“嗯,你可以閉上眼睛,或許會容易些。”
看剎娜一時領悟不來,深藍給出建議。
“它……究竟是什麼呢?”
剎娜可以集中精神,卻不明白要想什麼。
“嘿嘿,簡單啊,想我就好嘍!”
“嗯?”
“不是說笑的,是真的。”
那水吻冰心是來自於深藍的傾力召喚,烙印着深藍的痕跡,所以只要剎娜心裡邊想着深藍,就可以呼喚出它來。
“那我試試吧。”
“加油,它會給你很大幫助的,前提是你能召喚出來。”
不知道別人的元素之心是什麼樣子的,但深藍知道自己的這一個十有八九又是個意外。
首先這無形有狀的存在方式就足夠的與衆不同,深藍不覺得這水吻冰心能鑲嵌在法杖上,那不僅僅是技巧的問題。
再有,沒聽說過曾經有哪個魔導師的元素之心是攜帶魔法的,可水吻冰心有。源就不用說了,那是深藍的專利,最誇張的是兩招防禦魔法,流水屏障和水幕天華。
如果剎娜能夠把它熟練嘍,加上本身又會一點水系魔法,實力必然又上一個檔次,對馬上要面對的進階挑戰也定然大有助益,這也是深藍急於在這沙漠裡完成進階的原因。
“你行的,加油哦!”
深藍在心裡邊默默地給剎娜鼓着勁兒,眼睛緊緊的盯着剎娜捧着的雙手,期待着那上會出現水吻冰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