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光明神殿的首席大祭司只有一次被成功刺殺的記錄,也就是那一次記錄,成就了神器暗影獵魂的威名。
想也知道,在這數千年的時間裡,針對於光明大祭司的刺殺行動不可能少嘍,但成功率之低,實在是讓人咋舌。
這當然離不開聖騎士們有效的守護,但更重要的,還是歷任光明大祭司本身的強悍實力。
在聖光庇護和邪惡驅退兩大神術面前,絕大多無-敵龍^書#屋@整(理?數的刺客頹然止步,就更別提少數幾任大祭司還掌握着時間律令,這個幾近逆天的強大神術。
其實這些往故深藍是有給剎娜講說過的,只是都被當作了故事來聽,沒怎麼往心裡去,否則剎娜也不至如此冒失,把自己陷入窘境。
不過呢,剎娜並不打算就此認輸,她還有殺手鐗沒有放出來,還有一搏之力,現在只是在猶豫,擔心聲勢弄得太大,弄到不好收拾。
雖然節外生枝招惹了光明大祭司,但剎娜並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在成功搜找到祭魂組件兒前,最好不要驚動光明神殿的警備力量,否則的話,就只能逃離了,有悖初衷。
可這會兒被逼到了絕境,不動用大招的話小命兒難保,結果也是一樣的無法接受。所以,權衡片刻,剎娜還是決定動手一搏。
跑得快,跳得快,腦子轉得也快,這邊兒舀定了主意,對面大祭司的話也纔剛剛說完,臉上的遺憾和戲謔尚未散去,就迎來了剎娜回給的一聲怒喝。
“去死!”
很意外!真的很意外!大祭司再清楚不過被時間律令折磨的痛苦了,心智修爲差一些的話,更是直接就要崩潰掉的。可對面的刺客捱了這麼久,居然還有信心繼續進攻,執着的精神讓人驚歎。
可是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本質上的差距不是拼命就能彌補的,所以大祭司一點也不擔心。只是不願再陷入近身纏鬥,就決定放棄時間律令,用聖光庇護配合光之矢,結束這一戰。
不成想,這邊兒聖光庇護纔剛剛放出來,六棱型的晶壁纔剛剛合攏,頭頂上就被一大團陰影給罩住了。猛惡無比的聲勢讓他不得不擡頭去看,結果是直接傻在了原處。
奉神大殿是供奉光明神王像的地方,爲了不讓二十多米高的神王像顯得侷促,殿內空間做了足夠的拉伸,讓剎娜放出的老樹不會覺得束手束腳。
“誒?跟我一般高?”
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突然就被放了出來,讓老樹多少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沒來得及發問,它就被不遠處那個胸口鑲着月牙的光明神王像給吸引住了。
“小丫頭,這誰啊?”
急於知曉答案的老樹低頭找剎娜去問,卻見那丫頭正跟人拼命,想幫手又跟不上節奏,皺了皺眉,就又轉回頭看那神王像去了。
不過還好,剎娜本也沒指望它太多,破了大祭司的聖光庇護就可以了,真正的殺招還得是自己來。可大祭司不這麼認爲,憑空出現二十多米高,比光明神王像還要壯實的一個大傢伙,說是來看熱鬧的,能信麼!
而且,以老樹那誇張的身形,還真就不太在乎什麼時間律令。因爲它那一巴掌下去,以光明大祭司的身板兒,想要通過時間漫步來閃躲,難度很大。如果用時間靜止的話,即便是有奉神大殿提供的神力支持,也還是定不住二十多米高的巨型樹人。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法則級別固然強大,但也抗不住極至力量的打擊。
剛剛老樹只是隨隨便便的掛了他一下,就把號稱不破的聖光庇護給砸了個粉碎,若不是反應敏捷,這會兒怕不是骨肉成泥了。
不過呢,這大殿裡還有比大祭司更鬱悶的一位。因爲個頭的關係,神臺上站不下老樹,只能一腳在上一腳在下。上面那隻腳是無所謂了,礙不着什麼事兒,但下面那隻就不同了。
祈禱了好半天也沒暈過去的小侍從,被突然的一聲轟響給嚇得睜開了眼,結果就看到左側不到半米的地方,停着一隻大到沒邊兒的巨足。沒等他弄清楚狀況,那巨足就挪了一下,險險的擦着他的衣袍停下來。
艱難的嚥了口口水,順着那腳往上看去。
“我的神啊!”
只一眼,立刻就放棄了掙扎的念頭,也不需要再祈禱了,直接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其實他是多慮了,老樹雖然看着粗笨,但心還是很細的,不會失足踩扁了他。不過暈過去也好,省得那脆弱的心臟經不起一再的刺激。
這不,剛翻了白眼,上面剎娜就出絕招了。
比之方纔,這一刻兩人的拼鬥要激烈得多,因爲都有了相當的瞭解,雖然未必就是底限,但也相差不多,所以很能放開手腳。
剎娜已經知道了大祭司那逆天一般強悍的時間律令,就不再把招式用老,往往只擺出一個勢子,逼得大祭司做出反應後,馬上就變招。
這樣一來大祭司就鬱悶了,時間律令自然是強大,但放在他一個祭司身上,也只能是用來躲避防守,想要反擊的話,就必須拉開足夠的距離才能安心釋放神術。可那巨大的老樹就杵在一旁,讓他不敢把距離拉開,生怕那鋪天蓋地的一巴掌下來,躲都沒的躲。
結果這拼殺就變成了纏鬥,雖然看起來激烈無比,招招式式不離身前身後,錯一點就要丟掉小命,但實際上兩邊都安穩的很。
剎娜的速度奈何不了時間律令,大祭司也不可能憑藉瞬發的神術傷到剎娜,雙方很尷尬的陷入了體力耐力的比拼。
在大祭司,這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是主場做戰,拖下去自然會有援兵。剎娜就慘了,在人家的核心要衝,意圖擊殺核心人物,必須要做到速戰速決,多拖那麼一時半刻都是極度危險的。
幾經努力確認無效之後,剎娜終於下定決心動用那一招還不怎麼穩妥熟練的必殺。
身體猛地一個前傾,雙手收攏蓄勢,迫的大祭司急忙利用時間漫步退開兩步,卻發現剎娜並沒有移動,依舊保持着那個礀勢。
又被耍了的念頭剛剛浮現,剎娜突然動了。縮在腰間的右手急速探出,帶着一團凜冽寒氣,以狂猛無比的氣勢,直直的奔着胸口插來。
不知爲什麼,大祭司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猛然涌上心頭,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只想馬上逃開,似乎只要再停留片刻,一切將無可挽回。
可逃離的念頭才一出現,就又被強行壓下了,因爲那巨大的樹人還在,大祭司實在沒信心一下子逃出它的攻擊範圍。
一個是不能確定的感覺,一個是明明白白的危險,是相信直覺,還是相信理智?
肩頭微一聳動,大祭司還是選擇了相信理智的判斷,但也蓄好了時間靜止,以應萬全。
纔剛擺好手勢,對面的剎娜那兇狠的一插就已經到了胸口處,冰冷的寒意掩不住執着的殺意,看得出來,她對這一擊擁有極大的信心。
只是面對時間法則,信心並不能改變什麼,該靜止還是要靜止的。
對時間法則的自信,讓大祭司敢於在利爪臨身的那一霎,才放出時間靜止控制住剎娜,很極限,但並不危險。之前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過,倒不是有意冒險,而是這樣會節省一些神力消耗。
輕輕掃了一眼那距離胸口不足半寸的利爪,大祭司暗暗鬆了口氣,就要邁步離開。可這念頭還在腦子裡,沒來得及被身體接受執行,就被突然而至的一陣極寒,給永遠的凍結在了腦海之中。
隨即,從時間靜止結界中掙脫出來的剎娜,順着剛剛衝擊的勢子一爪探出,直直地插進大祭司的胸口,五指盡沒。
“給我開!”
右臂猛一叫力,五指強行掙開,就見那大祭司一挺一僵,自胸口處崩開五道裂痕,並迅速向四周蔓延。轉眼間,蛛網般的血色裂痕就佈滿了全身每一處角落。隨着剎娜的一聲怒喝,權重天下的現任光明大祭司,如玻璃般砰然炸裂,碎開的屍體怕不是有萬段。
霎時間,蒼涼如暮鼓哀鳴的鐘聲,響徹整間大殿。整個提亞大陸,所有信奉光明神王的信徒、教衆,都清清楚楚的聽到這一聲哀鍾,因爲那聲音就響在他們的心底。
光明大祭司是有半個神格的,否則也沒可能用得了時間律令,這樣強大的存在,幾乎是不可能橫死的。
上一次的意外,也還是憑藉着神器暗影獵魂中,那個修爲強大之極的亡靈巫師的靈魂之力,才創造的奇蹟。而今,剎娜只憑一己之力,居然在奉神大殿中, 強行擊殺掉光明大祭司。
這是讓人無法相信的奇蹟,以至於明明聽到,感覺到那響自靈魂深處的喪鐘哀鳴,光明教衆們也還是不肯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神一樣強大的大祭司怎麼可能會死掉!一定是錯覺!必須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