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一名劍士,剛剛離開戰士工會出來做任務,經過這片棲月森林的時候遇到了影月戰士。”
“這裡叫棲月森林?”
“對,這裡是月神殿的領地,是影月戰士鍛鍊武技的地方,是其他人的惡夢叢林。”
“怎麼說?棲月森林,滿好聽的名字,怎麼又叫做惡夢叢林了呢?”
“棲月森林是月神殿自己的叫法,外人通常稱這裡爲惡夢叢林,因爲只要不是月神殿的人,在這裡很有可能就會遇到惡夢般的遭遇,比如我。”
“噩夢?”
深藍想了想昨晚到現在地戰鬥,雖然辛苦,但還不至於叫做噩夢。
“那是我第一次過來這裡,還在奇怪爲什麼這裡看不到任何的動物。”
“對啊,我在這裡轉了好長時間了,除了你沒見到任何一個活物。”
方愉對於深藍活物這個叫法沒有發表意見。
“結果我很不巧,遇到了一個正在尋找測試目標的影月戰士。”
說道這裡方愉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生活在這片棲月森林的動物非常善於隱藏,新手影月戰士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目標的,所以他們經常會把進入棲月森林的其他人類作爲測驗目標。”
雖然深藍還不是很清楚這個測驗是什麼樣子,不過猜也猜得到不會是什麼善良的做法。
“那一次,我足足捱了一百三十二刀,才因失血過多而死掉。”
刻骨的仇恨從交錯的牙齒中迸發出來。
深藍直感到背後一陣陣發涼,影月戰士居然會如此變態,這大大出乎深藍的意料,難怪方愉會狠下心來轉職成刀盾武士了。
“第二顆神淚耗費在教我刀盾戰技的導師手上。”
“啊!”
“沒有經過嚴格刻苦的考驗是不會被允許出師的,我急着報仇所以要求提前出師,結果沒有達到要求,在考覈中又死了一次。”
深藍不得不佩服,想要對付變態級別的影月戰士,就要有更加變態的訓練手段。
“最後一顆神淚是報仇時不小心與對手同歸於盡而用掉的。”
這樣的話,方愉的三顆神淚都是或直接或間接的折損在影月戰士的手上。
“可惜即便是學了專門剋制影月戰士的戰技,想要殺掉一個影月戰士依然是很困難的,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安了心的逃跑我就沒有辦法了。”
深藍點了點頭,影月戰士跑路的功夫一流。
“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我一共才殺掉四個影月戰士。”
“你倒是有耐心。”
“但是今天,就在剛剛,我一次就幹掉了六個,哈哈哈哈,六個影月戰士,其中還有一個高手,痛快!哈哈!痛快!”
方愉一掃平和,情緒非常的激動。
“厲害,恭喜啊!”
恭喜殺人?深藍感覺自己說話怎麼這麼怪異。
“這還要多謝你啊,要不是你把他們全部重傷,我也沒有這個機會。”
這句話讓深藍一下子傻了,弄了半天,這個方愉把自己擊傷的那幾個影月戰士給喀嚓了呀,暈。
“不好意思,會不會讓你爲難了?”
“算了,殺一個和殺十個或許會有所不同,殺十個和殺二十個就沒什麼不一樣了,債多不愁嘛。”
深藍現在可以確認,很快就會有至少隊長級別的傢伙來找自己,簍子捅大了。
“不用太擔心,從這裡向東,只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就能離開棲月森林了,而且我在這邊混了兩個多月了,也沒見BOSS級別的人物出現,其他的那些傢伙咱們兩人配合也不怕。”
你這樣慢慢殺,當然沒有利害傢伙出來收拾你了,估計那些被殺掉的傢伙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忍了。而我跟你就不同了,這樣子羣殺,惹不出大BOSS才叫奇怪了。
深藍想歸想,但這話說出來也沒意義,圖增困擾,除了讓兩人之間變得尷尬之外,毫無作用。
抓緊時間趕路,想想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危險纔是正事兒,還有好幾招魔法不知道攻擊力和攻擊效果如何呢,最好有一個剋制影月戰士急速的身法的。
“對了,方愉,你的盾牌這麼大不會影響自己的視線麼?”
拋開了煩惱,深藍開始好奇方愉的大盾來。
“怎麼不會,不過習慣就好了,對方也受影響嘛,相比較而言還是合算的。”
“倒也是,對方也看不到你在盾後面幹什麼,哎,你有弩嗎?”
“弩?沒有,做什麼用?跟影月戰士對射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神經病纔跟他們對射,再說弩箭上弦又那麼慢,我的意思是用弩來偷襲。”
“偷襲也不行啊,遠了弩箭就不準了,近了就更不行了。”
“笨,你先拿刀跟他比劃一會兒,等他射不到你想要跑過來近戰的時候,你就在盾牌後面把弩換好,他一衝過來,你就給他一箭,一定要用勁弩,看他躲不躲得開。”
深藍越說越興奮。
方愉一臉呆滯,這強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啊,這麼狠的主意也想的出來,不過,好像可以試試。
“你們刀盾武士經常和影月戰士拼,對他們的箭技一定很熟悉了。”
“當然,比他們自己還要熟悉。”
方愉驕傲的答道。
“那好,我也能用盾,趁現在還有時間,你給我講講怎麼防禦影月戰士的箭枝好不好?”
說話間深藍擡手招出了冰盾。
這招冰盾是深藍比較熟悉的魔法了,瞬發而且很省魔力,防禦物理攻擊效果還不錯,只可惜深藍根本就不懂得使用盾牌的技巧,發揮不了冰盾幾成的作用。
這會兒有方愉這個盾牌技能大師級別人物在,不趁機討教一下太浪費了,那六個影月戰士就算是預付的學費了。因爲要學習方愉的盾技,所以深藍招出的冰盾一改平時的圓錐造型,面積也增大了不少,好在自己召喚的魔法,重量只以半數記,否則深藍拿着這麼重的冰盾可夠費力的了。
方愉也不推託,高深的技巧深藍領悟不了,但是一些小竅門還是對深藍有很大幫助的。
隨着教授的深入,方愉是越來越鬱悶,天才就是天才,學什麼都快,要光是這一點,方愉還可以接受,可是一些需要相當強的身體素質才能使用的技巧,深藍依然輕輕巧巧的學了過去,法師體質弱的定律在深藍身上完全不見蹤影。
不過遇上一個好學生顯然也是一件滿開心的事兒,教的快學的快,心情自然愉快,可惜影月戰士終於不甘寂寞,出來攪局了。
首先就是呼嘯而來的箭雨,深藍反應很快,加上一直沒有放鬆警惕,抵擋箭雨最爲有效的冰牆更是時刻準備着,幾乎是與箭雨同時出現的冰牆攔在了身後。
而且深藍最爲擅長魔法再操控,立起的冰牆並不是通常的直直一條線,而是被深藍改成了一個半弧形狀,不但防住了身後更照顧到了兩側的方向。
沒了後顧之憂,兩人可以專心應付正面的來襲,一個冰盾一個玄鐵盾將兩人防護的密不透風,即學即用,深藍馬上就有了實踐自己盾技的機會。
初學乍練,難免會有疏漏,不過方愉手中的那把單刀也不是擺設,攻擊不見得有多犀利,不過協助防守但是有模有樣,一邊砍擋漏網之魚,一邊還有閒心指導深藍操盾的力度和角度的協調問題。
雖然方愉的聲音不大,但是影月戰士可是個頂個的超強聽覺,如此的藐視他們的箭技讓讓他們實在無法忍受,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收弓抄刀,動作整齊劃一。
一個個月白色的身影劃過,彎刀揮舞中,反射出已經西落的陽光,直指深藍和方愉的眼睛。可惜兩人的盾牌面積太大了,這一未戰就先行打擊對手士氣的陰招無效。
方愉只來得及前行兩步,站在深藍前面擺出防守姿勢,正面的影月戰士就進入了有效的攻擊距離。
這算是深藍第一次與影月戰士面對面的正面交鋒,之前的幾次接觸一直都是偷襲反偷襲,陷阱加埋伏什麼的,少了一個直觀的認知。
這會兒影月戰士的快速衝擊讓深藍見識了什麼才叫速度,深藍一直對自己瞬發魔法的速度很有信心,但是影月戰士衝進了一箭之地深藍卻之來得及準備好一個魔法,厲害!
接下來的表現更是震撼人心,速度最快的兩個影月戰士已經開始對方愉展開了攻擊,深藍只看到兩個影子在方愉的前面瘋狂的旋動,兩把月刃帶出無數個殘月刀痕,分不清楚前後順序,似乎那些刀影是同一時間出現的一樣,而且每一個刀影都有可能帶來真正的傷害,這就是影月戰士最最強悍的極限近身技:殘月刃舞。
不過方愉的表現才叫出彩,無論兩個影月戰士如何旋舞如何出刀,一面玄鐵大盾牢牢地擋住了所有的殘月刀痕,上移下挫讓兩個影月戰士只能徒勞的做着無效攻擊,右手的那把毫不起眼的單刀如同毒蛇一般,隨時準備招呼出去,烏黑的刀身揮擊時不會反射光線,更增添了危險性。
這樣一來,兩名影月戰士打的就非常難過了,不但無法傷害到方愉,就是想要繞開方愉攻擊深藍都做不到,那把單刀總是及時的出現在兩人前進的路線上,似乎這個奇怪的戰士對於影月戰士的武技身法非常的瞭解,每次都能預先做出動作,否則以他的速度是攔不住兩人的。
這一糾纏,後面的幾個影月戰士沒有辦法插手了,空間有限,人多了反倒不好,兩人已經是極限了,從後面越過冰牆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幾個影月戰士剛剛轉到冰牆後面的時候,深藍和方愉突然作出了反擊。
方愉抓住機會一個震擊將兩名對手迫退兩步,接着深藍提着冰盾上前兩步與方愉換位,擺出了同樣的防禦姿態。
被震退的兩個人見對手突然換成了深藍,雖然不解,但是手上的動作可不慢,欺負深藍只有盾沒有其他武器,兩人的招式自然放大,不在顧慮收招的問題。
“開!”
就在月刃與冰盾剛一接觸的時候,冰盾攔住了彎刀的那一瞬間,平滑的盾面突然變成了森牙犬布的冰刺林,隨着深藍一聲‘開’,成扇面飛射出去。
兩個影月戰士反應很快,招式使老了收回來太慢,索性放棄了月刃,一個順手拿起了短弓,另一個則抽出一隻短箭,反正是什麼順手用什麼擋,配合着身形,居然躲過了這突然的一擊,僅僅受了些微擦傷。
不過這一來,兩人都已經騰空了,而且在空中已經作過了一次變位動作,而深藍的殺手鎩並不是冰盾變化的冰刺,而是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
揮手間,漫天的碎冰錐籠罩了浮在空中無法再行躲閃的兩個目標,這一次,彎弓和短箭再也無法保護他們的安全,數十道碎冰錐狠狠的插入了他們的身體。
砰!砰!兩具屍體先後落地。
與此同時方愉也把兩個躍進冰牆之內的傢伙逼退,迫得他們又跳了出去。
在冰牆構成的狹小空間裡,影月戰士完全不是刀盾武士的對手,如果不是退的快,方愉就會再添兩個進帳了。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按照影月戰士們配合作戰的習慣,其他三個方向上的人這時候還沒有靠近,手中的彎月弓也沒有收起,他們要視情況而選擇是否進行弓箭支援,可是就這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兩名影月戰士就死在了深藍的手上。
隨隊而來的月祭祀險些把眼睛瞪了出來,太快了,他一個神術纔剛剛預備完,還沒來得及索定目標,深藍那邊都已經扔出去兩招魔法了,並且已經奏效了。而且遠別於一般的施法方式,詭異難測!
攻擊見效後,月神殿的突襲緩了下來,雖然他們人多,但是能避免損失還是避免的好,而且穩一穩,拖下去對他們優勢更大一些。
月祭祀不敢疏忽,準備好了神術,以便隨時對掉或驅散深藍的魔法。
他們能等,深藍和方愉不能等,眼看着天色漸晚,而晚上和月神殿的人拼命是瘋子都不幹的事兒。
算準了月神殿的人的心裡,深藍決定賭一把大的,擡手招出一個冰盾之後,沒有和方愉再換回來,仍然站在前面,面對着影月戰士的弓箭就開始準備一個大型魔法。
感覺到了元素的波動,月祭祀示意所有人退後,憑他的經驗來看,這是一個範圍攻擊魔法,但是面積不會很大,因爲元素波動不強,只要退開一段距離就安全了,以這個強度的元素波動想要釋放一個面積能夠籠罩自己這些人的魔法那是開玩笑,根本不會有什麼殺傷力。
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深藍放出了準備了好一會兒的魔法,晴朗的天空飄起了潔白的雪花,每一片雪花都非常的完整,標準的六角形,紛紛揚揚的飄灑下來,速度極慢,籠罩的面積非常大,遠遠超多月祭祀的估計。
順利放完了魔法後,深藍露出了笑臉,朝着月祭祀的方向行了一個法師禮,招呼了方愉,兩個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囂張之極的漫步離去。
一個影月戰士剛剛拉弓射箭,就發現身邊的雪花突然變得速度極快,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有四五片雪花劃開了他的影月戰袍,驚駭之下連忙躲閃,卻招惹了更多的雪片,眨眼見一身戰袍就被看起來毫無威脅的雪花劃成了絲絲縷縷,戰袍的主人先它一步去見了月女神,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至少也有上百道,和他們影月戰士測試時的目標一樣的悽慘。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其他的影月戰士不知所措,幾個想要俯身竄出這片區域的傢伙被月祭祀及時叫住了。
“這是‘雪羽降塵’,不能動,動就死定了,站着別動雪片不會碰到你的,千萬不要閃躲,即使捱了一兩下也要忍住,想想那些被你們凌遲的動物,不想死的那麼慘就一定要忍住!”
月祭祀語速非常快,反覆強調不要躲不要動,就這樣還有兩個身手太快的傢伙捱了十幾片雪花,還好他們很聽話,沒有再掙扎,逃得一死。
月祭祀簡直恨死深藍了,這個該死的,狡猾的法師,居然想到放出這一招雪羽降塵,太無恥了,憑着影月戰士的速度,在雪羽降塵這招下幾乎等於是自我秒殺,而雪羽降塵的元素波動是比較平和的,就是憑着這一點深藍很簡單的就把月祭祀給忽悠了,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一衆月神殿的精英們就在這棲月森林的邊緣位置,在夕陽的映照之下,被深藍強迫着欣賞了一場免費的晴空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