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次派遣人手試圖接觸黑暗神殿全部失敗,月神殿不得不面對上策無法實施的結果。
黑暗神殿隨時可能強行突破湖畔鎮的防守,月神殿沒奈何只能按照第二計劃行事,時間剛好就是深藍他們突破回到綠波鎮的時候。
雄霸帶來的消息讓炎龍騎士團和七家聯盟曉得了即將面臨的危機,人多力量大,深藍只是推測出月神殿分兵阻截黑暗神殿,卻沒想到更多的。
而聚集了大半精英之後,會議廳的衆人更推測出了,月神殿現在正與領主軍合作圍攻鐵木堡,不是一般性的攻擊,而是瘋狂攻擊,不計代價的攻擊,下了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鐵木堡決心的攻擊。
對方算準了現在炎龍騎士團僅有防守的能力,四個城鎮任何一座都無法做出掩護支援的行動了,所以纔敢抽出一部分包圍綠波的軍隊,調過去參加攻擊鐵木堡,這個時機把握的非常精確,炎龍騎士團即使明知道這一點,卻也毫無辦法。
就算外面的圍城部隊少了許多,綠波鎮依然沒有實力出城突擊,只能龜縮防守,而且黑暗神殿如果在三天之內趕不到的話,恐怕綠波也將失手。
大家都沒有想到月神殿肯放下架子主動去與三領主合作,這麼一來,領主軍就沒有太大的顧忌,損失人手多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了,一下子就將最後的攻擊時間提前了好多。
能否撐下去大家心裡都沒了底兒,成敗的關鍵已經不在這裡了,黑暗神殿什麼時候趕到,綠波鎮就什麼時候安全。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這個感覺一點兒都不好。
再多的計謀也要有相應的實力支持纔可以,現在月神殿和領主軍聯手,比炎龍騎士團和七家聯盟強大太多了,這個差距不是憑藉計謀就能夠拉進的。
研究了一個多小時,沒有誰拿得出來解決的辦法,一羣人越研究越失望。
鐵木堡能頂多久?半天還是一天?
每一個人都爲防守鐵木堡的旅者祈禱,祈禱他們好運氣能多支持一會兒。
黑暗神殿什麼時候才能突破湖畔鎮?或者說能不能突破湖畔鎮。
大家都瞭解湖畔鎮的防禦力,上萬顆月石打造的防禦工事,配合上月祭祀和影月戰士,這樣的骨頭,黑暗神殿啃的下來麼?
再難解決也要面對,逃避不是辦法,趁着人全,制定了未來三天的大致防禦方案,確定了區域防守負責人。
與會諸人很默契的沒有提及深藍,就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雄霸剛剛到,弄不大清楚這是爲什麼,雖然雄霸長得雄壯威猛但是心思卻足夠細膩,這種問題他是不會問出口的。
這一次制定防守計劃,穀雨大放光彩,翔實準確的計算折服了每一個人。
深藍和花憩更長於戰略佈局,像這種具體的戰術制定就比不過穀雨了。
穀雨根據綠波的地形地勢,人數承載,道路走向,等等因素計算出來最佳的防守人數配比。
不出意外的話,領主軍將在明天中午發動攻城,綠波鎮應該能夠撐住兩天左右的時間,不過細心操作的話,這個時間還可以延長。
第一天常規防守,以法師和弓箭手爲主力,依託城牆的掩護,儘量爭取對敵人造成最大的傷害。
第二天放棄城牆,讓敵人進城,打巷戰,利用旅者平均實力強的優勢對敵,計劃好了的話完全可以再將敵人驅退出去,這樣的話就可以避免領主軍破釜沉舟,不顧惜綠波鎮,使用破壞性極大的攻城器械。
再之後就看運氣了,拿人命堆,還可以堆出一兩天的時間。
基本上每個人都不看好這次的防禦戰,算上鐵木堡還來的一天,一共也就能維持五天不到的時間,黑暗神殿趕過來的希望不大。
可就算是明知道這一點,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退避,以綠波鎮現在的實力,選擇一個方向突破出去,不是不可能,而且領主軍也不會窮追不捨。但是一旦離開了綠波鎮,炎龍騎士團之前的努力,或者說是旅者們之前的努力,就全都沒有意義了,那些付出了一個或者更過神淚的旅者,就白白犧牲了。
剩下的時間就一些細節的討論了,花憩沒有參與,獨自離開了大廳。
深藍正與縱火犯聊雅安鎮的事兒,自己離開的方式比較特殊,深藍想知道其他人的反應。
得知會長曾經帶了七個魔導士前去救援自己,深藍非常感動,可惜克里歐思先一步帶着自己離開了,也造就了現在自己強到離譜的實力,還真是福禍相依。
談談說說間天很快就黑了下來,交代縱火犯和天臣明天早上在公園集合之後深藍回去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卻發現屋子裡面有人,聳了聳鼻子,是女人。
“誰在那兒?”
話音未落,一團火焰突然出現。
“哦,是花憩啊,有事麼?”
“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離開?”
“跟我沒有必要演戲了。”
“……”
“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
一時間屋子裡沉寂了下來,兩個人各自想着心事,火光忽明忽暗,地上的影子隨着火光的躍動而不斷變換着姿態。
“一直以爲自己很放得開,沒想到……呵呵。”
深藍自嘲的笑了笑。
“以你的性格和能力,是沒有辦法在其他人手底下做事的。”
花憩的聲音是一貫的輕輕緩緩。
“等一等吧,至少也要到騎士團穩定之後再走。”
“也好。”
之後又是沉默,但是這個沉默卻並不壓抑,反倒很舒服,不需要言語,兩個人一站一坐,靜靜的感受着時間的流動,良久。
“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深藍打破了寂靜。
“回去……”
花憩紫色的眼睛閃爍着迷離的光彩。
“不回去。”
“啊!”
深藍一下子從那沉沉的紫色中清醒過來。
“我知道你不怎麼需要休息的,所以這張牀我用了。”
話落花憩向後一靠斜斜的依在了牀上,一副慵懶的模樣。
“可是……可是……”
深藍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沒關係了,反正你也要離開了。”
這算哪門子理由?深藍忘記了花憩的不好惹,每一次接觸都被弄得哭笑不得。再想說什麼卻發現花憩已經閉上了眼睛,意思很清楚,無論深藍說什麼都不理會。
沒奈何,深藍只好轉身離去,上一次在外面被搶了帳篷,這回更誇張,連房間都被霸佔了。
“你去哪裡?”
慵慵懶懶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你不覺得應該留在這裡,防止其他人意外闖進來麼?”
“花憩。”
“嗯?”
“你信賴感情麼?”
“信賴……不,我更相信感覺。”
“感覺?”
“我覺得在你身邊感覺很舒服,很安全,所以就留下嘍。”
“……好吧,你睡吧。”
看着花憩嬌媚的睡顏,腦子裡卻浮現了剎娜的面容,同樣的問題,剎娜的答案卻不一樣,那是一個相信感情的丫頭,所以深藍纔對她念念不忘。
之後再次迴歸靜謐,深藍慢慢地進入了冥想,屋子裡的水元素開始緩緩躍動,漸漸地密度開始增大,整個空間都變成了淡淡的藍色,身處其中一種溫潤的感覺縈繞心頭。
“這個可能就是她們喜歡呆在我身邊的原因吧。”
深藍從冥想中醒來,看着屋子裡歡心悅舞的水元素自言自語。
清晨,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藍頭,藍頭,你醒了麼?”
深藍也不答話,直接走出門去。
“什麼事?”
“團長讓我告訴你一聲,今天由法師作第一波防守,半個小時後要整理集合完畢。”
“好的,半個小時。”
“那我回去了。”
“嗯,回見。”
用精神呼喝吵醒大家好麼?不好也得好,文章……不在了,自己連手底下一共多少人都搞不清楚,更別提半個小時把人整理完畢了。
“喂,你成心啊,我睡得滿舒服的,你一大早的喊什麼!”
精神呼喝什全範圍覆蓋,以深藍爲半徑幾百米全都照顧的到,花憩自然也被吵醒了。
“拜託,那麼多人呢,留點面子給我。”
光顧着安慰花憩了,忘記了其他人的到來,幾個先過的法師親眼看着花憩從深藍的房間裡出來,一臉倦容哈欠連天的,大腦瞬間卡住了。
深藍面對着的是花憩,沒有看到後面幾個人的表情,可花憩看得到,不過卻沒有提醒深藍的意思。
看到人基本到齊了,深藍整理一下身上的法袍,開始戰前動員。
“不出意外的話,三領主和月神殿的聯軍會在中午發動攻城,我們法師被指派爲第一波防守,這樣可以避免敵我交錯之後沒有魔法的用武之地。但是各位也要注意,分清楚敵人是不是佯攻,浪費了魔力可是絕對不允許的。敵人那邊兒應該是四百多名法師,大概還有一些月祭祀,加在一起是我們的一半,所以呢,我們還是佔優勢的。”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看底下人的反應。
“但是,對方可都是擅長於這種上規模對決的法師,他們的經驗要比我們豐富,而且加上月祭祀的配合,完全可以阻止我們順利施法。”
前面給了希望,緊接着又加上相當地壓力。
“所以,這一次,我們不得不放棄之前訓練的那些組合魔法。”
“爲什麼?”
“不是吧!”
這一句讓底下的法師們一下子激動起來。
“安靜。”
深藍用上精神威壓,輕易的控制了局面。
“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記住!你們是法師!要冷靜,要理智!”
掃了一眼,看到有些法師似有所悟的樣子,深藍這才滿意了些。
“相信有些人已經清楚了原因,我們訓練合作的魔法限制太大,很容易被對方借去利用或者破壞,比如火雲。”
法師們都是聰明人,一點即通,之前是根本就沒去想,只是覺得放棄了威力強大的組合魔法可惜了,這會兒深藍一提火雲就明白了。
火雲可以增加附近區域所有的火系魔法威力,是不分敵我的,上一次就是利用這一點暗算的浮雲港軍隊。就算現在綠波鎮的法師比對方要多,但是互拚的話還是不划算,敵人可以跑可以躲,綠波鎮挪不了啊。
“今天大家儘量使用施法快捷的初級強傷害魔法,不給對方法師破解的機會,再分出四分之一的人專門負責應付對方的攻擊魔法,大概就是這樣。另外,安全,安全第一!”
深藍纔不管現在是多緊張的關口,手下法師的安全是他最先考慮的。
“現在回去解決肚子問題,要快,你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轟,人羣瞬間散去。
“對方差不多是孤注一擲,你卻這麼小氣手底下的小命兒,憑我們的人數組合魔法也能壓過對方的吧,你讓他們用初級魔法是爲了方便逃跑對吧?”
花憩沒有走,仍然站在深藍旁邊。
“不是我小氣,這是有原因的,對方的法師級別平均起來高過我們,對於魔法的理解自然也是我們比不了的,爲了避免在這方面吃虧,所以我們就要把這場魔法戰變成初級魔法的消耗戰,用速度和數量拖垮對方。”
“也有些道理,就怕人家不合作,上來就是高級魔法壓制,我估計怎麼着也有三個魔導士級別的對手吧。”
花憩擔憂的說道。
“怕什麼,魔導士級別的傢伙交給我就可以了。”
深藍信心十足。
“你?”
“對,憑我的精神威壓足以嚇阻對方的魔導士了。”
“也是,不過,你現在算是什麼職業等級呢?”
“呃……我也不大清楚,這要到工會測評一下才知道。”
“魔導師?”
“不至於,我只是精神力誇張點兒而已。”
“真的?”
“千真萬確!”
這個話題讓深藍很是頭痛,而花憩也不像之前那些人好糊弄。
“算你了,走吧,請我吃飯。”
“呃,好啊。”
估計這個纔是真正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