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跳下馬車,泠風緊縮其後,白雙盈依然在他的懷裡。
看着前方的路,泠風的眉頭有些皺起,這裡還是他第一次來,一直都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這裡的山勢有多險峻而已,而今親眼所見,他便知曉並沒有說大了。
泠風問着珠兒,“要走上去麼。”
珠兒點頭,這裡並不是她第一次來,但卻是她第一次走着上去。
得到答案,泠風從懷裡掏出了一錠一百兩的銀子給車伕,打發他走了。珠兒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嘴裡擒着一抹冷笑,伸出手,向那馬車施了法。
只見還穩穩的往原路回去的馬車突然失去了控制,直往前去狂衝,不過一會兒便失足跌落了山路旁的溝渠裡去,車伕的驚恐尖叫聲傳來,卻很快便消音了。
珠兒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往山上走去。泠風冷眼看着這一切,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跟隨着珠兒一塊兒往山上走去。但是在他懷裡的白雙盈,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心裡對珠兒的舉動感到不滿。
即便小道兩旁雜草叢生,更有無數的荊棘,但是隻要珠兒一走過,那些雜草荊棘就彷彿有生命一般的紛紛讓出一條小道,這倒是省了他們不少的麻煩。
對於珠兒的身份,泠風一開始便知道了,也很驚訝白雙盈竟會跟她在一起,心裡很是疑惑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他都以爲白雙盈是跟靈犀在一起的,但沒想卻是跟京城連續殺人案的兇手蜘蛛精在一起。但是,他心裡卻是相信白雙盈跟這事是沒有關係的。相反,從第一次見面,兩人間的氣氛讓他能夠猜到白雙盈並不是心甘情願的跟她在一起的,而是珠兒強迫白雙盈跟她一塊兒的,至於原因,他不知道,但是知道白雙盈不是情願的,便可知道兩人並不是一道兒的便行。他不會在意那麼多,但是他一定要跟白雙盈在一起,看着她,感覺她在自己的身邊,那種感覺讓他很安心。
啊!山路的一塊兒空地上,傳出一聲尖叫兼伴隨着一聲彷彿紙張被撕碎的聲音,燕浩天手持卻邪劍一臉嚴肅地看着最後一隻來偷襲的蜘蛛精身體破碎成千萬片,消散於風中。
旁邊,五個侍衛和連天鶴也是一臉嚴肅,氣喘吁吁,身上佈滿大大小小傷痕的看着那隻蜘蛛精被消滅了,這才放下心來。一旁的李詩鳶被連天鶴等人圍在中間很好的保護了起來,雖沒有受到傷害,但是那蒼白的臉色卻在在說明了她很受驚嚇,難得的是她並沒有因此而像其她女子一般尖叫出來,而是死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影響了連天鶴他們的戰鬥。全程下來非常的合作,儘量配合連天鶴他們,不讓自己成爲了他們的負累。不,應該說,自己從一開始便成了他們的負累,因此更不能讓自己加重了他們的負累。
對於這點,連天鶴多少還是欣賞的,畢竟這種場景若是換成了其她的女子只怕是尖叫連連,驚慌失措的,加重他們的負累。
一路行來,這種情況已遇到過很多次了,雖然每次都沒受什麼大傷,但是這麼隔三差五地來上一回,而且還得整天提心吊膽以防她們再次偷襲,因此不過幾天,他們便已經是疲累不已了。
最難爲的還是李詩鳶,畢竟她堂堂一個丞相千金,跟着他們餐風露宿的,整天只能啃乾糧,夜裡也大多數是窩在馬車裡或者跟着他們一塊兒睡在廟裡,一點怨言都沒有,甚至於盡她女性細心的一面在他們一些不經意的地方對他們細心照料,提醒他們一些很容易被忽略過去的事情。因此,雖然一開始連天鶴對她的一同前往並未抱有好感,甚至可能還會在半途中耍她的千金小姐脾氣,但是卻沒有,反而在有些時候還幫了他們一些忙,因此連天鶴越來越對她感到欣賞,也不再如同一開始那般對她並不怎麼理踩,開始會主動去關心她。對於這點,李詩鳶心裡是非常非常高興的,說明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努力並不是白費的。
“連大哥,你怎麼樣了,還好吧?”李詩鳶擔心地上前扶着有些站不穩的連天鶴。
連天鶴搖搖頭,身上的傷並不要緊,只要是之前受那蜘蛛精的創傷剛好,這些天又總是小傷不斷,很難有時間休息,因此這會兒纔會有些支持不住。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了。
其他的侍衛身上也掛着一些小傷,但索性都沒多嚴重,擦下藥便可以了。
燕浩天收起劍,望着那小蜘蛛精死亡的地方,雙眉緊攏,現在,他可以確定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便是珠兒了。只是珠兒爲何要綁走泠風呢?如果她真的要對付他的話,那麼方法多得是,根本就不需要用脅持人質的方法來引他上勾,再來對付他,這樣不旦多此一舉,而且也不像是她的做風。地點選定是在千嶺峰……千嶺峰上有什麼東西嗎?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同樣的,他們也在離千嶺峰不遠的小鎮裡停歇,爲了以防萬一,燕浩天在每個人的房裡房外都貼了制妖符,並且寫了幾道鎮妖符給他們,教他們怎麼用,隨後又囑咐他們不可以隨意出門,以免出了意外也沒有人可以照應.囑咐完之後,燕浩天便手拿指妖羅盤針到外面守着,免得那些妖精又趁夜偷襲。這些天來他們都已經經歷過太多了,身心都很是疲累。再過兩天他們就會到達千嶺峰了,因此得趁現在好好地休息一下,到時候纔有精力去應付更多的麻煩。他自己到沒什麼所謂,因爲從開始學習除妖開始,他便很少能夠真正安心地睡過一覺了。
愈近千嶺峰,妖精們的舉動便越來越頻繁,卻又不曾真正地對他們予以重擊,他猜想應該是想在這裡拖跨他們的精力神,到時候只要到千嶺峰,再對他們一次重擊,加上千嶺峰的險峻地勢,他們便都無處可逃,最終只能夠乖乖束手就擒。
不過,他也不會讓她們如願以償的。
如果他沒猜想錯的話,他們想必等稍晚些時候便會對他們再進行一次偷襲,雖然身邊只有他一人,但是多年來的除妖生涯已經讓他對這些習以爲常了。
而也正如他所料的那般,一入夜,待所有人都漸漸陷入沉睡中之後,客棧原本很是安靜的後院傳來了一陣淅淅碎碎的聲音,沒一會兒,燕浩天灑在後院空地上的銀粉便都紛紛發出一陣陣的細微爆裂聲,隨之而來的便是火光的閃爍。燕浩天凝聚精神,拿起卻邪劍站起身對着那在煙霧消散後漸漸冒出原形來的一隻只跟人頭差不多高的蜘蛛。數量之多佈滿了整個後院,甚至於牆上都慢慢地出現了一大堆地異形蜘蛛來。
待煙霧消散之後,那些蜘蛛便都開始對燕浩天進行了攻擊。頓時,一張張地蜘蛛網向着燕浩天撲天蓋地地投了過來,燕浩天靈巧地向天一翻,再拿着卻邪劍對着那一張張網像切豆腐一樣輕易地便給切成了兩遍。而那些蜘蛛網到達地上後也很快地便將那被覆蓋到的地上侵蝕出了一個又一個地洞,然後便如水化霧那般變成一團霧消失無蹤。
燕浩天眯起雙眼,絲毫不敢有大意。這羣蜘蛛雖然總體來說功力很淺,但是卻是人多勢衆,憑着數量的優勢加上那蜘蛛絲所帶的腐蝕作用,讓他只有稍微一不留神注意便會中招受傷。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受了一些傷,而那羣蜘蛛雖然被他消滅了不少,但是蜘蛛的數量並沒有因此而減少,相反的,有愈來愈多的趨勢。而他,雖功力要比它們高出許多,但總歸是個人,被這麼輪番對戰下來,體力已漸漸有些不支,也愈來愈吃力,受傷的情況也愈來愈多。
眼看着那如雪般白的蜘蛛絲再次將侵襲到他身上之時,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隻尾巴,砰地一聲將那蜘蛛絲反彈回那蜘蛛身上,只見那蜘蛛反被自己的蜘蛛絲給侵蝕殆盡。
燕浩天有些驚訝這一幕,並不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尾巴是誰的,不由得好奇地轉頭往尾巴縮回的方向望去,只見已經許久沒見到身影的靈犀正出現在他側方不遠處,無風自飄地頭髮及白色衣裙,冷漠的眼神直盯着那羣蜘蛛,身後的九條尾巴毫不留情地往那羣蜘蛛攻擊而去,只見凡是被她掃過的地方,那些蜘蛛都化成了千萬碎片被消滅掉了。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手救他,但是燕浩天在此時心裡還是很感激她的即時救援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連忙將場面交給了靈犀,自己則躲到一邊去療傷了。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燕浩天已然對自己的傷口進行了簡單地包紮,也稍微恢復了體力,再向靈犀那邊望去,只見她的尾巴正好將最後一隻蜘蛛給消滅了。
收回了尾巴,靈犀向燕浩天走去。不待燕浩天說出感謝之語,凝着眉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盈兒在哪?”
將自己即將出口的感謝重新嚥了回去,燕浩天回答道:“我們並沒有跟白姑娘在一起。”
來日方長,等下再道謝也成,只不過,她怎麼會問起白雙盈呢?
“沒有?”靈犀的眉宇攏了起來,臉上是一副懷疑之色。“我是追隨盈兒的氣息而來的,但是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頓了一下,隨即靈犀想到一個可能性,猛地向前一步,道:“該不會你對盈兒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才隱瞞着我不說的?”
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雙眼怒火驟起,“說,你將盈兒藏到那裡去了?”
對於她的指責,燕浩天感到有些莫名,也明白她一定是誤會了。忙開口向她解釋道:“靈犀姑娘,你誤會了。我並未對白姑娘做過些不利的事,也從不曾傷害過她。再者,在第一次發現你們的身份之時,我便已說明了只要你們不傷害到人,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便不會對付你們的。這段時間以來,我爲人如何相信你也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