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看戲二妖組”向着甄欣雨消失的方向游去。
周圍的黑暗好似畫紙上的陰影部分,開始不發覺,細細地感受,發現我現在已經基本上看不清魑魅和焱胤的臉龐了,只能大概地看到一個輪廓。
“這是去了哪兒?”焱胤轉動着他的腦袋,疑惑地望向四周。
“我也不知道。只能循着氣味尋找。”我努力地尋找着旻芸的氣味,可是不知怎麼的水中總是充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我想應該是誰的鮮血。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我知道旻芸是打算把甄欣雨溺死,既然是這樣就不應該有血腥味的。
那這股干擾我的氣味是怎麼回事?
突然,一束猩紅色的光束衝入了我的視線裡。由於四周太過於黑暗,讓這束紅光顯得那麼的顯眼,甚至是刺眼。
不對,我發現隨着光束的強烈,那股腥甜的味道也是愈發的濃烈。
一陣陣不安如一支支利箭刺激着我的心臟,使得我的呼吸開始不均勻起來。我吐出的大量氣泡在水中發出陣陣回聲。
“你怎麼了?”魑魅拉了拉我的手。
“我……聞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像是……鮮血的味道……”我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旻芸,你千萬不要出事啊!不要嚇哥哥呀!
“血?我怎麼沒有聞到?”魑魅在水中使勁地探尋着我所說的氣味。
“你聞不到是當然的。山是你的世界,而水是靈的世界。就連我也聞不到。”焱胤估計是看不下去魑魅如此多嘴。
“我覺得有問題,”我繼續拉着他們兩個朝着紅光的方向游去,“旻芸應該是想要把甄欣雨溺死纔是,溺死是不應該有血腥味的。如果有,那就不好解釋。”
“也許,我知道,”焱胤摸着下巴,“我記得在煉獄有一種制止怨靈殺人的方式。”
“是什麼?”魑魅不知怎的突然想抽風一樣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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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具體我記不大清了。大概就是鬼差在煉獄用自己的力量製造出一種刀子,如果發現有哪隻鬼殺錯了人就用這種刀子把那隻鬼身上的某一個地方割破,用疼痛來告訴它,它找錯了報復對象。”焱胤慢慢地向我們解釋道。
“不會是……不應該啊,我可是查得清清楚楚的,雨的轉世就是甄欣雨。而且他們的長相是一模一樣的,不會錯的呀……”一向粗神經的是魑魅竟然也出乎我的意料開始思考起來。
“我也覺得你沒有查錯。他們的長相是一樣的,而且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是一樣的。”我也陷入了沉思。
是的,魑魅沒有在調查中出什麼錯。是我親自將雨的氣味告訴他的,他也是在第一時間告訴我的。可是,這股子鮮血的味道分明就是在告訴我們旻芸殺錯人了。
“如果,殺甄欣雨的時候是錯的。那殺凌欣悅不是就是錯上加錯了?”我開口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
越來越近了。
“對。”焱胤符合我道。
“這是奇怪呀!”魑魅開始煩躁起來。
我一抖尾巴,將速度加快一些。希望可以儘快游到旻芸的身邊去看個究竟。
冥王殿內。
“那照大人的意思,旻芸的確是殺錯了人?”繪亡爲閻漓歾倒了一杯茶道。
那杯茶水仍是血一樣的紅色。
“對,”閻漓歾看着面前的鏡子,“旻芸殺錯了人。本王的小鬼們是不會辦錯事的,本**任它們。它們這樣做自有它們的理由。”
閻漓歾面前的鏡子一般人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鏡子。鏡子的鏡框上是用青銅雕刻成的百鬼夜行圖,就連支撐着整個鏡身也是兩個青銅製成的面目兇惡的惡鬼高舉着,它們的雙目瞪得很大,足足有兩個銅鈴這麼大。而原本應該是呈現出閻漓歾妖嬈的臉龐的鏡面此時此刻呈現出的竟然是旻芸殺人的全過程。
“繪亡,把生死簿拿過來。”閻漓歾將一個櫻桃吞入口中,櫻桃的果汁將她蒼白的脣齒染成鮮豔的紅色。
不一會,繪亡就從判官的手中拿到了生死簿,放在閻漓歾的手邊。
閻漓歾認真地翻閱着這本薄薄的,可是永遠都寫不完的簿子。上面記載着世間萬物的生與死。
“啊!找到了!”閻漓歾輕聲地叫了出來。
繪亡也湊了過來,想探個究竟。
雨
忌日:公元前肆柒柒年六月半
陽壽;八年
轉世:凌欣悅
忌日:公元貳零一肆年六月半
陽壽:玖年
“凌欣悅?”繪亡看着這個不怎麼熟悉的名字疑惑道。
“嗯。怪不得……”閻漓歾明白了她的小鬼們爲什麼要制止旻芸殺死甄欣雨了。
“可是,這個有什麼關係嗎?”繪亡仍然是很疑惑。
“是本王的記性差了。當時,雨和雲去轉世的時候我吩咐了焱胤要讓他們下一世替換身份的。”閻漓歾慢慢地對這個粗神經的部下解釋道。
“嗯?”繪亡思考了一下,“屬下明白了。原來是出於這個原因,小鬼們纔會制止旻芸殺死甄欣雨。”
“對。快些給本王準版車馬,本王要去制止他們。”閻漓歾從紅木質的的椅凳上站起身來。
幻境中。
我看到了旻芸,她漂浮在甄欣雨的面前,長長的髮絲將甄欣雨的頸脖纏繞得密不透風。
甄欣雨看上去不怎麼樣,他最終不對吐出氣泡。臉色越來越蒼白,與死人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只是比死人多一口氣罷了。
冥界上空。
“吼——!”車輪處燃燒着不滅之火的馬車在冥界的上空衝向人界。冥界的居民擡頭仰望着這輛由骨馬拉動着的馬車,看着它在空中疾馳而過。
“冥王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呀?”一個披頭散髮的、吐着鮮紅的舌頭的女子問道。也不知她是在對着誰說話。
幻境中。
驀地,一股熱浪像一隻狂躁的獅子似的向我們撲來。
“吼——!”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衝進我們的耳朵,在聲速比空氣中快的水中,這種叫聲很快就傳進了耳廓中,耳廓還不知好歹地把它收集起來傳給大腦,讓我們差點變成聾子。
“冥王大人。”焱胤縮回手,單膝“跪”地。
“起來吧。”一輛憑空出現的馬車停在我們的面前。
看着焱胤怪異的舉動,我和魑魅的目光向馬車投去。這視線一彙集,差點沒有讓我被嚇到。
這輛馬車被圍繞着一股死亡的氣息。在牽頭拉車的馬是一副副慘白的股價。它們全身上下除了在眼眶中轉動着的眼球,沒有一塊肉,只有骨頭。那些眼珠每轉一下就會發出怪異的聲音,看着這樣子的眼球,我想這些馬應該爲人類的教育事業貢獻出一份力,可以把它們放在學生的生物教室裡,讓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眼珠。
馬車上的竹簾被一雙灰白的手撩起,可是出來的卻似乎不是這雙手的主人。
一個女人從馬車中走出來,烏色的長髮一直垂到腰間,一身高開叉的鮮紅色旗袍,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體,外面似乎爲了不受寒還披了一件紅色的長袍,長袍的圖案是煉獄圖。用白線繡出的圖案栩栩如生,惡鬼的眼球直愣愣得盯着我,好像它們也是有生命一般。
“謝。”焱胤應聲站了起來。黑色的髮絲在他的身後漂動着。
“這是冥王大人。”焱胤半眯着雙眸,向我們介紹道。
“啊?我還以爲冥王是個老頭呢!”魑魅不識擡舉的大叫起來。搞的我想揍他。
“見過冥王。”我彎腰作偮。還好,魑魅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也跟着向冥王行禮。
“免了吧。”冥王向着我們微微一笑,“叫我閻漓歾就行了。”
“這不好吧,”我一臉尷尬地望着這個隨意的冥王。
“行吧,那就叫我醉花吧。小名。”她倒是挺開心,我就只能在她身後抽搐着嘴角了。
“醉花,夠了。有什麼事嗎?”焱胤開口就是“醉花”,看來我這麼叫她也無所謂了。
“本王……不對,吾來制止殺人魔。”她猩紅的眼眸轉向旻芸。
“怎麼回事?醉花?”魑魅似乎很是自來熟。
“她殺錯人了。”醉花像是在對我們說話,可是完全不在看我們。
“那她應該殺誰?”我開口問道。
“她該殺的人已經被她殺死了。”話語輕柔,可在我聽來像是五雷轟頂,將我震得暈暈沉沉的。我覺得失去了平衡力,幸鍀魑魅迅速在背後扶住我,不然,我就墜入了深淵。
“凌欣悅嗎?”我明知道答案,可還是顫抖着開口道。
“對!旻芸現在殺的是她的後世!”焱胤突然向着旻芸游去,用肉眼看不見的利刃砍斷纏繞在甄欣雨脖頸上的髮絲。將甄欣雨放在他的臂彎裡。此時的甄欣雨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立刻游過去,從旻芸後面抱住她。死死地抱住她,她在懷裡掙扎着,我知道她不會上罷干休的。我輕聲道:“旻芸,是我。哥哥。不要殺了他,聽哥哥解釋。”
“爲什麼?”旻芸的血淚已近不再流淌了。
“那個時候,我想讓你們自己了結這件事,”醉花來到旻芸面前解釋道,“讓你的後世擁有雨的面容,讓雨的後世擁有你的面容。讓你們兩個的身份互換,讓你們感受彼此的情感。那個時候,也許靈沒有告訴你。他已經爲你報仇了。他讓魑魅把雨推進了你死去的那條小溪中,還讓魑魅告訴你的父親、母親:雨纔是真正的祭品。但是我的記性太差了,剛剛纔想起來。可是事先已經通知了焱胤,讓他幫助你殺死甄欣雨。可剛剛小鬼們制止你殺人的行爲讓我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