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瑤楓想要一家閒置的空院,這消息錢管家早就從喜子那聽到了隻言片語,所以極爲老道的他在萍婆子得知少夫人想要在府上找一座閒院時就已經先下手爲強,把那坐最適合的院落給圈畫了出來,只等着少夫人找他過去,他立馬把這功勞給攬身上來。
賬目也看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上她每天都沒什麼大事要忙,所以這天早上祁瑤楓把錢管家喚了過來,笑着與他說道,“瞧着府上諸多閒置的坐院,閒着也是閒着,錢管家可給我找找看是哪一處適合種植上花草的幽院?”
錢管家笑呵呵地拍了一記馬屁說少夫人果然乃喜靜愛花的脫俗之人,然後才與這個叫人看着就顯得很活力很生氣的少夫人道,“早些日子聽喜子他提過,但老奴也不知少夫人歡喜什麼樣的院子,所以就擅自做了次主,在東院那叫下人收拾了一處出來,少夫人若是得空,可與老奴過去看看可還得意,若是不合心意,少夫人再自己選一處,反正府上多的是閒院。”
“哦?”祁瑤楓輕挑了下眉,看了喜子一眼,似是完全不知情一般,又看向錢管家,道,“本還想勞煩一下錢管家,倒是沒想到錢管家早早就給我辦好了。”看了正笑得恭敬的錢管家,祁瑤楓螓首一頷,“既是如此,那錢管家的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且帶路吧。”
錢管家自是笑呵呵地應好的。
祁瑤楓過來他給安排出來的院子,極好。
按她說的,四周幽靜陽光通明,且也暫時擺上了些許從花園那移植過來的花草,看起來倒是清幽小院,叫人處着身心舒暢。
她知道喜子是把她的意思早早帶到的,不然錢管家可辦不到像現下這般叫她滿意。
而錢管家這般巴着這位少夫人的大腿,叫後來才知道的萍婆子心下大爲不滿,狠狠地把他咒了一遍,但一想到錢管家帶着一個關係好的跟他親晚輩一般的喜子,萍婆子想了想,私底下還下了番功夫,給了伺候在祁瑤楓身邊的阿梅阿如每個塞了個小荷包,阿梅阿如放下,回來後當着祁瑤楓的面把小荷包拆開,兩人各是一錠十兩的銀錠子!
十兩銀子已經足夠三四個平常人家生活一年了,這月例不算多的萍婆子這番出手倒也是顯得十分大氣的。
“小姐,我們不要,是她硬塞給我們的。”阿梅苦着臉解釋,“人看着倒是個輕快的,可那力氣卻是大的嚇人。”
阿如正在斟茶,聞言便是嗯嗯地點頭,“我們推都推不了。”
祁瑤楓笑着接過熱茶,點頭道,“她給你們,你們且就收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叫她們給她水裡下毒給她湯裡放藥,只是叫她們少夫人若有甚事要辦只會她一聲罷了,這銀子爲何收不得?
她現在的身份是這府上的少夫人,想要給近前來給她辦事的自然不在少數,不能明着衝祁瑤楓來,自是從她身邊的這幾個從孃家帶過來的丫鬟小廝上下手。
“記下啦。”祁瑤楓淡笑着跟她們倆道,“若是她們要對你們好,你們就收下,過個一兩日你們再去還了她們的好,這就可以了。”
任何事都是相對的,府上不少人想在她面前有個露臉的機會,那阿梅阿如有些時候忙不過來,自是能夠給那些人拋出橄欖枝的,這對阿梅阿如之後與她們相處,那都是有利無害。
一味得拒絕人這可是會拉仇恨的!
到了晚上,在與書房處理事務回來的皇甫銳一同用過晚膳回房後,祁瑤楓便把自己找了個小院落打算種些喜歡花草的事告訴他。
皇甫銳聽後就看着她道,“日後這些小事你做主便可。”
言外之意就是說這種級別的小事不要再打攪了他,府上多的是地方,她要怎麼折騰隨她高興。
祁瑤楓心裡暗喜,臉上不露出絲毫來,只是很狗腿地道,“手可酸了?妾身與您拿按吧?”
皇甫銳瞥了她一眼,突然間想起了暗衛告知他的事,便點頭。
對於他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的寬容有加,祁瑤楓很是滿意,於是這一次倒是很認真地與待他躺好,她便給他服務,按着按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祁瑤楓無頭無腦地就與他問道,“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話一問出口,她就相當的後悔了!
見他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她,祁瑤楓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給埋到自己胸口裡,臉上燥熱地比得上那熟透的紅蘋果。
皇甫銳紫眸盯了她一陣,見她脖頸處都呈出那種粉紅,那番景象竟是美極了,旋即撇過臉去,心裡默唸金剛經三十遍,待得她以爲他又很快入睡的時候才聽這男人道,“你也是如外面那般說的看待我的吧?”
祁瑤楓腦袋一卡,看着他怔怔不語,反應過來正要說什麼卻是聽他帶着惱怒地道,“在這府上只要你好生處着,沒人敢給你半分臉色看!”又帶着幾分狠狠地惱,盯着她,道,“我可還沒淪落到會去欺你一介女流的地步!”所以她用不着見他施點小恩就這般高興。
不是,她想說她半分嫌棄他的意思都沒有,但是不知道爲何,向來口齒伶俐的她卻說不出口,怔怔地看着他的臉久久不語。
皇甫銳等了她一會,見她還是半點與他坦白的意思都沒有,不願意告訴她自己就是當初冒險進府搭救自己的小大夫,不禁暗想這是他的苦肉計用錯了還是她的心太硬了?
聽懷善說,女人不都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受人感動淚如雨下的麼?
想了想皇甫銳便也熄了心裡要她今晚與他坦白的念頭,閉上眼睛慢慢得靜思了起來。
祁瑤楓則是深吸了口氣,看了他半響之後才壓下心頭那陣要與他坦白的衝動。
是啊,差一點她就說了,她不是與別人一般看待他的,如若不然,她不會每次都冒着被揭露身份的險過來給他號脈送藥。
想要再與他說說話,叫他別誤會他,但是整天有很多事務要處理的他已經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祁瑤楓嘆了口氣,手中的迷香慢慢得也就散了去,如昨晚一般在他頭上悄悄地紮了針,這才掀開他身上的被,與他治起了腿……
第二天他們的相處就跟往常一般,還是相敬如賓,除了沒有真正行了那周公之禮外,他們看起來絕對是感覺不錯的夫妻。
因爲用來製藥的坐院已經閒置出來了,祁瑤楓便也逐漸忙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要給皇甫銳制些藥出來服用,上一次給他的藥已經被用去了九成,而且阿梅隨萍婆子外出辦事的時候也收到了皇甫銳給三月齋傳過消息給她。
兩天時間過去了,喜子把她要的藥材從外面買到一些,又從上次親王妃送來給她的那藥箱裡拿出僅剩不多的兩株骨心珊,終於是勉勉強強制了一盒子藥丸,經過三月齋的手傳到了皇甫銳的手上。
“倒是多此一舉。”皇甫銳拿着冷風遞給他的小藥瓶,明明人就在府上,還叫人從外面送進來,轉頭又與冷風道,“那兩個暗衛怎麼處置?”他們倆一直守在那丫頭身邊保護着,自然知道她便是救下主子之人,可叫皇甫銳怒的是,那兩個蠢貨竟是半點風聲都沒給他,要不是他知道他們不會被收買,還真當他們成了那丫頭的人了!
冷風道,“已經調回基地接受考覈。”見主子蹙眉,立馬又補充道,“漠北基地。”默默地給那兩個被少夫人連累的暗衛點蠟。
主子這是收拾不了少夫人,找他們出氣來着。
皇甫銳就着溫水服下一顆血紅色的藥丸,又揉了揉眉間這才與冷風問道,“他們是行動了?”這些日子各方送來的消息是以前的兩倍,而且這些事他也從來不假借他人之手,經過他的手,哪裡還能不知道外面的近況如何?
“除了各地的生意之外,其餘的報上來吧。”皇甫銳看着冷風道,“再想瞞着,你便也去一趟漠北。”
他就是從漠北那待過的,那種鬼地方如今他再也不想過去第二次!
“防範不及,西偏東南被毀了兩個基地。”冷風退後一步,單膝跪了下去,口齒利落十分,“出動的全是精衛。”
“兩個基地?”皇甫銳坐直了身子,紫眸慢慢蔓延上一股嗜血的煞氣,“誰泄的密?”他的地方全是無人探曉得到的,除非出現內奸!
“是樞密區副手。”冷風淡漠地道,“人現在已經被善世子的人拿下。”那是端懷善引進去的,而善世子則是那邊的負責人,現下冷風也不知道如何收拾。
“五個據點。”皇甫銳看着冷風,“去告知懷善,我要他的五個據點!”
毀他兩個,他就要他五個相陪!
五個?
這可是爲難到善世子了,不過冷風看了眼主子的臉色,很識相地選擇爲善世子靜靜點上一根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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