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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在路上已經知道了此行的任務,他贊同地連連點頭。哈根沒理舒暢的抱怨,先小心地關上房門,而後仔細檢查着房內的情形。
“這裡小偷成堆,房子只要片刻無人看護,就只會留下幾堵殘牆……我們的運氣不錯,看來,在我們走的時候,小偷沒來得及光顧這間房子”,哈根檢查完畢,高興地宣佈:“我們準備的東西都在,一件沒丟。”
“翻查人口檔案……不可能”,舒暢若有所思地盤算着:“先不說孟買的檔案管理混亂,據說印度人有個惡習,從不把低種姓的人記入檔案——類似於我們城市管理中,不把登記農村戶口一樣,所以,計算機幾乎沒用……
槍……對付帕特里克這樣的人,槍有用嗎?
錢,這倒有點用,僱用眼線尋找,幾千萬人呢,什麼時候能翻出一個存心隱藏的人,這得多少錢?……”
“那個人有個弱點”,哈根慢悠悠地說。
舒暢精神一振,格倫也靠過來傾聽。
“他是個收藏狂,尤其喜歡收藏武器。我們獲知他的下落,是從追蹤已知的、屬於他的幾件古董兵器着手的,我們發現那幾件兵器的最終收貨點在孟買。舒,好像你也是個古兵器收藏者,你們應該有共同的思維模式。”
舒暢目光一閃,輕輕地說:“孟買可是世界棉花交易中心,這裡貨物吞吐量巨大,你們竟能追蹤到幾件小兵器的下落……嗯嗯,那是什麼?”
哈根避開舒暢的視線,回答:“一柄獅心王查理用過的騎士劍,一套格蘭德·馬斯特的鎧甲,還有幾位波斯薩珊君王用過的大馬士革劍。”
“格蘭德·馬斯特?!”舒暢目光再度閃了一下:“是那位聖約翰騎士團首任大團長嗎?”
“正是!”
“我明白了!”舒暢若有所悟地說:“讓我想想……”
聖約翰騎士團也叫醫院騎士團、羅得島騎士團、馬耳他騎士團。它是十字軍第一次東征時建立的三大騎士團之一,成立之初的目的是幫助前往聖地朝聖的窮人與病人。後來才發展成爲耶路撒冷王國的一支重要的軍事力量。
在十字軍陸續喪失天主教聖地的情形下,聖約翰騎士團移至羅得島,之後,其再遷馬耳他,直至遭拿破崙逐出馬耳他島。至今,聖約翰騎士團存續下來的團員依舊以“馬耳他騎士團”的名義繼續活動,聯合國承認他們是一個國際法承認的主權實體。
現在的馬耳他騎士團在聯合國享有永久觀察員的地位,它設在羅馬的總部“馬耳他騎士團大廈”是它唯一的領土——並由此成爲世界上最小的國家了。
“守衛信仰,幫助苦難”,舒暢嘟囔着聖約翰騎士團當初的口號,說:“孟買有什麼?對了,塔塔財團!我們所缺少的,塔塔財團一定會有。”
塔塔財團是與洛克菲勒、摩根等財團並列的世界十大跨國財團之一,它擁有亞洲最大的鋼鐵廠,最大的核能研究所。這是一頭橫跨94個行業的資產巨鱷,最近,它旗下的汽車公司還準備收購捷豹與陸虎。
“這樣一個大鱷,肯定收藏有某些稀世奇珍,據我所知,塔塔財團收藏有阿育王的戰刀……嗯,這也許有點難度,但更有挑戰性!”
據記載,馬其頓的亞歷山大大帝東征時,有一位印度人帶着他的幾名家奴來替軍隊帶路。馬其頓大軍人心思歸,亞歷山大決定撤軍後,這位印度嚮導乘此權力真空,繼續向印度南部挺進,進而征服了整個印度。這位征服者就是印度“阿育王”的祖父、孔雀王朝的創立者旃陀羅笈多。
旃陀羅笈多使印度文明打上了深深的希臘痕跡。這一文化背景爲此後佛教的造型藝術帶來革命性的影響,佛祖雕塑形象的確立也與之深深有關。至今,印度的國徽圖案還是阿育王當年所建的獅子柱頭——一個馬其頓風格的獅子柱頭。
阿育王所使用的兵器,當然也是一柄希臘風格的戰刀。這柄刀在佛教史上也赫赫有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就是這柄戰刀。
據說,阿育王曾一次下令屠殺10萬俘虜,巨大的殺戮所產生的陣陣快感彌散之後,阿育王感到了更爲巨大的空虛,生與死的可怕命題開始折磨着年輕國王的內心。他開始懺悔,於是——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這柄刀柄刀便被勸說他的佛教高僧優波曇立於廟中,勸導世人向善。
傳承千餘年的孔雀(笈多)王朝覆滅後,印度連續被葡萄牙人、英國人征服,這柄戰刀在戰亂中失蹤。至印度獨立,有人宣稱他秘密收藏了“阿育王屠刀”……
目前,古董界對這柄刀的爭論紛紛,但自從塔塔財團在拍賣會上,用鉅額資金買下了這柄“世界第一屠刀”後,這筆令人咂舌的鉅款讓人們失去了談論它真假的興致,因爲無論真假,它都是“史上最貴刀”。
塔塔大廈大廳裡,一付印度人打扮的舒暢手捧鮮花,假模假式地隨着人流,一臉崇敬地瞻仰着塔塔財團創始人的銅像,滿臉鬍子的格倫則裝扮成一名瑜伽修行者,跟在舒暢背後做跟班狀,亦步亦趨。
這是一幅印度上等種姓出遊的平常畫面,印度上等種姓喜歡僱用瑜伽修行者做保鏢。所以舒暢的行爲在人潮中毫不起眼,就連他目光焦距不在銅像,而在銅像背後陳列牆的舉動,也顯得毫不起眼。
在他目光停留處,那面壁牆佈滿了玻璃櫃,塔塔財團在向印度人展示他們的收藏品的同時,展示着他們的富有,“阿育王屠刀”也在其中一個收藏櫃中。
“周圍沒什麼警戒設施”,舒暢用福建方言低聲自語。
在這個幾十種語言同時流行的城市,一位印度裝束的人說着大家聽不懂的語言毫不爲怪。所以儘管舒暢低聲自語,周圍人還是隻顧走路,推着舒暢向銅像獻了花,又推着順人流走出大廳。
“這纔可怕”,等出了大廳,格倫纔有機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人力,有無窮無盡的人力資源,讓這裡24小時都有人流,你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下,打碎玻璃取走這把刀。”
舒暢贊同地補充說:“更可怕的是,這把刀的影響太大,一旦你這樣做了,你會成爲印度公敵——15億人的敵人,對於一個一心想隱藏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恐怖的?”
說到這兒,舒暢壞壞地一笑:“你說,那人呆在孟買,是不是也在盯着這柄刀,數十年來,他一直在尋找偷竊的機會,可這機會從沒出現過?”
格倫一晃腦袋說:“這我不懂,要我說,打碎玻璃取走那柄刀,再乘亂躲入人流——很容易。”
舒暢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和一個徹底的行動派談論計謀,那是對牛彈琴。”
“計謀,我不懂,不過,你說那個人一直在盯着這柄刀,有這可能”,格倫邊躲行人,邊說:“我在大廳時,一直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們,可我總確定不了盯梢者位置。”
“你確定?”
“確定,這種感覺,直到出了大廳後才小時!”
舒暢的心忽地揪起,腦海裡閃電般掠過無數人像,全是曾在大廳裡出現的人。旋即,他放下心來:“我怎麼沒這種感覺……我們在人羣裡並不起眼……我剛纔過了一下記憶,我確信,沒人能躲過我的眼睛,觀察我卻不被我察覺。
不過,大廳裡有30餘臺監視器,你確信,那個監視的目光,不是從監視器裡射出的?”
格倫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這玩意我分不清。”
舒暢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街道,想了片刻,眼睛一亮:“我有主意了,如果我們在周圍製造一起爆炸,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別處……”
格倫悶悶地回答:“孟買每年都有街頭爆炸!你所想到的那個人一定想過,你確信,這個方法他沒用過?
那扇玻璃幕是真空的,不管怎麼說,打碎玻璃都要發出巨大聲響,監視人員絕對會發現……你瞧,這街頭擁擠的,你打碎玻璃後怎麼逃走——不引人注意的逃走?”
“你傻了”,舒暢奸笑着:“我們何必要偷走那個‘世界第一屠刀’,你忘了,我本人還是一個僞造大師,而那柄刀還是個真假未辨的東西……我們只要讓人知道,有人盯上了這柄戰刀,那就行了。”
格倫晃了晃腦袋,回答:“不懂,你的話太深奧,我聽着很亂。”
舒暢微笑着:“你不必懂,你只要做就行了。你只需要把他引出來,剩下的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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