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啊……”楊天恩看不下去，可是一張口，嘴裡的粥都流了下來，她慌忙接住，一臉驚慌。
楊天生見狀，不滿楊天恩的多事，“天恩，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學學規矩了，別什麼事情都插一手，還越幫越忙。”
楊天恩想反駁，無奈張了張嘴巴什麼都說不出來，就是連吃飯都不利索了，像是中風了一樣。
沈如玉這才吃了頓安生飯，等大家都吃完了，端着碗筷去竈間。
“大嫂，”楊天餘跟了過來，不好意思地解釋銀耳墜兒的事情，“大姐說那耳墜兒好看，讓我給她帶一天，可是沒有想到……”
“不打緊，就一鍍銀的玩意兒，，回頭給你弄雙金子的，”和楊天恩一對比，沈如玉覺得楊天餘就是楊家的一股清流，讓她歡喜得緊。
楊天餘愧疚地低下了頭，雙手麻溜地接過碗筷去洗了。
沈如玉沒和她搶，坐在竈間和她說話，“天餘，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荒地嗎？就是沒有人要的地。”
“有啊，就是水塘邊那一塊，幾乎沒人種，”楊天餘說完，好奇地探頭，“嫂子，你問這個做啥？家裡種地的事情歸爹管，你想種啥，和爹說。”
沈如玉想種的東西可不敢和楊富貴說，“天餘，嫂子有個秘密，你幫嫂子保守好不好？”
楊天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很坦誠地點頭應下了，“嫂子放心。”
反正知道哪裡有荒地，沈如玉便不着急了，等找到合適的，再安排也不遲。
“天餘，你來看看你大姐怎麼了，一個勁兒地哼哼，”竈間這裡剛收拾完，楊天生拐着腳走過來了，許是因爲還氣惱楊天恩，所以纔來叫楊天餘的。
“好嘞，馬上過去，”楊天餘往身上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手珠，小跑了出去。
“你啊，咋地還和她置氣啊？”沈如玉嗔了楊天生一眼，滅了竈間裡的火苗，抹了把臉之後，伸手去扶他，“婆婆嘞？”
“出去嘮嗑了，”楊天生臉上有疤，嚴肅的時候，看起來是挺兇的，但是沈如玉前世見過俊俏帥氣的男子，反而覺得楊天生這樣的，更入眼。
剛經過主屋，楊天餘急生生地跑出來，叫住了沈如玉，“大嫂，你留步。”
楊天生和沈如玉同時回頭看了過來。
楊天餘發現楊天生也要聽她說話的意思，便訥訥地說道，“大哥，我找嫂子有點兒事情，你自個兒先回房吧。”
說完，拉着沈如玉往主屋裡走。
剛跨進主屋的門，便問到一股子血腥味，沈如玉蹙了蹙眉頭，看向了楊天恩，只見她下半身已經被血染紅了，也糊了一炕，而人，正捂着肚子打滾，一勁兒地哼哼唧唧。
這是……
“天餘，你二姐的月事帶呢？”沈如玉一下子便想到楊天恩是怎麼回事了，都已經十五歲了，她肯定這不是楊天恩的初潮。
楊天餘跑了出去，回來時，手裡多了條紫紅色的帶子，那就是沈如玉口中的月事帶，“嫂子，給。”
“給我幹啥，”沈如玉瞄了一眼，冷靜囑咐道，“裝上炕灰，再給你大姐打點熱水過來。”
“噯，好嘞，”知道楊天恩沒事，楊天餘鬆了一口子，跑去打水了。
楊天恩痛得腰都挺不直了，好在楊天餘不嫌棄，幫她擦乾淨了身子，伺候她穿戴好，最後還收拾了炕上的被褥。
真是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楊天恩居然會有楊天餘這樣的妹妹，也虧得她敢下手搶了那銀耳墜，想起來就令人齒寒。
收拾好之後，沈如玉就走掉了，反正楊天恩不待見她，從頭到尾擺着一張死人臉，她真是不要看。
剛出主屋，沈如玉被院子裡一地的甘蔗給嚇了一跳，而且王春梅還在指揮着楊富貴一捆捆地往屋裡搬，瞧見沈如玉，連聲打招呼，“老大家的，這些甘蔗是我買來給你們當零嘴兒的，這麼多，才五文錢。”
零嘴兒？這都還沒吃呢，沈如玉就覺得牙齒一陣痠疼，要是這麼多都吃了，一口牙還不給毀了呀。
“哎呀，天恩，你是咋地啦？”王春梅站在主屋外頭的窗戶外擦汗，聽到楊天恩哼哼唧唧，不忘關心一聲。
楊天餘聽到聲音先跑了過去，湊在王春梅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咋回去，每次都痛得死去活來，真不像她老孃我的樣子，”王春梅剛說完，看到楊富貴直接把甘蔗摔在地上便大喊了出來，“死老頭子，你幹啥啊，這樣摔了，還能吃啊，老不死的，一點兒都不知道打算啊，這可是老孃花了五文錢買的。”
楊富貴扁了扁嘴，不削道，“有啥，這麼多的，也得吃的完啊。”
“呸，讓你頂嘴了麼……”
沈如玉不想聽兩公婆吵嘴兒，朝楊天餘招了招手，兩人攜手去了左偏房。
楊天生也看到院子裡的情況了，只是不興說王春梅，反正無用。
“天恩沒事吧？”
“沒事，”沈如玉回了一嘴兒，正想和楊天餘陪楊元寶玩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折回到炕邊，推開窗戶多望了一眼，問道，“咋地這麼多甘蔗啊？”
“山上都是，有啥稀奇的，”楊天生靠在炕頭，疑惑居然對這個感興趣，“你要想吃，我給你去皮。”
“等一下，”沈如玉靈光一現，似乎找到了一條路子掙銀子了，忙叫了楊天餘，“天餘，你去里正老爺家一趟，讓魯掌櫃晚上來咱家一趟。”
“好嘞，嫂子，”楊天餘應聲而去。
“玉娘……”
沈如玉看向楊天生滿臉疑惑，便嫣然一笑，“你得快好起來才行了，怕是接下去要忙了，我照顧不到你了。”
說完，下了炕，去院子了。
“婆婆，你給我兩根甘蔗唄。”
“愛多少拿多少，都說了給你們當零嘴兒的，”王春梅那個一個爽快，好像這是什麼了不起的零嘴兒似地。
沈如玉挑了兩根乾淨的，又說道，“婆婆，天賜媳婦兒剛嫁過來，這兩天我先燒飯，等她回門回來，再讓她燒，兩天兩天輪着來，如何？”
“行，我去和他們兩個說一聲，”王春梅忙不迭地擡步去右偏房，瞧了兩下門，喊道，“天賜啊，你開下門，我和你媳婦兒說兩句話。””娘，啥事兒？等我一會兒啊，”楊天賜說完，裡頭傳出一陣打情罵俏的聲音。
王春梅貼着門聽了一下，扯開嗓子，喊道，“老二家的，差不多就行了啊，這一天折騰下去，我兒子不得累死啊。”
沈如玉一聽，差點笑出來，剛還疑惑王春梅咋這麼積極，原來是趁機打攪小夫妻兩個，免得心愛的兒子腎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