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岑溪依言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小昊子的耳麥裡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把那個女人幹掉,立刻!”
條件反射的,他在這時候擡手,手槍裡的子彈不假思索的就發射出去。
“小心……”歐陽子明原本是在打手勢給自己的人,讓他們放雪花的。可在小昊子擡手的瞬間,他的心突然間狂跳。同樣的不假思索,他直接就撲到了她。
“砰……”“砰……”在道具雪花被降落下來的瞬間,歐陽子明的後背捱了一槍,柳岑溪震驚的看着這一切,匆忙中,只看見一個孩子正用冰冷的眼神緊盯着自己。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可眼神,卻如此的冰冷。
她倒抽一口涼氣,身上粘粘的血,提醒了她現在歐陽子明很危險。她從歐陽子明的身上抽出手槍,對準了那個小小的孩子。
一時間,雪花飄揚,一女人一孩子就這樣四目相對。
看着面前這張小小的面孔,他五官俊美,眼神冰冷,但此時,卻透着複雜的迷惘的光芒。似乎在迷惑,也似乎,在思慮着什麼。
這雙眼睛,她驚駭了,這五官,這眼睛……哪怕是驚鴻一瞥,她也有種頭暈的感覺。這孩子,長的實在是太像歐陽子明瞭。
也就是他這失神的瞬間,一輛車悄悄地靠近她也不自知。
更忘記了扣動板機。小昊子在聽到車子靠近自己時,知道任務失敗。他轉身,俐落的跳上了車。丟下一個冷漠的眼神,就這樣揚長而去。
“砰砰……”
柳岑溪這會兒回過神來,手裡的槍砰砰的發出。
恍惚中,似乎看見那孩子側趴。
再擡頭時,他眼裡的冰更厚一層。莫名的,她心就這樣被揪緊。
“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歐陽子明虛弱的說話,這才讓柳岑溪徹底的清醒。
“老公,老公你沒事吧。嗚,你可別嚇我啊。”
看着他後背的傷,柳岑溪嚇的眼淚嘩嘩的掉。
伸手捂住那處傷口,她焦慮的看着四處。不遠處就有診所,診所的樓上還亮着燈。
此時也顧不上別的,只能就近醫治取出子彈來。
好在,紛沓的腳步聲傳來。
歐陽子明看着那幫人,他知道,今天自己又度過了危險。因爲這幫人是他帶來的,還好有備無患,否則這一次還真捱了槍子兒。他早前曾經得到過訊息,說是這一行爪國之行不是很有利自己的安全。
然,他並沒有逃避。而是選擇了依然如故,因爲他知道,一旦你一直逃避下去,那些危險沒出來,就一直會存在的。與其一直擔心,不如一勞永逸。
只是,防範是做的充足了,卻並不知道這一次暗殺自己的人會是個孩子。還是個……
閉上眼睛,他抽了口氣。“柳岑溪你聽我說,我的傷,並不致命。那個孩子……我覺得不可能這麼巧合。那孩子孩子,怎麼會……那麼的象我?”
剛纔不止是柳岑溪看見了那個孩子,歐陽子明,同樣的看見了。
就因爲看着那個孩子和自己太過於相似,是以他纔會失神,也會,忘記了提醒柳岑溪還擊。
眼淚嘎然止住,柳岑溪突然間靈光一現。“老公,你說,當年的醫院……會不會……有人做了手腳。”
也就是這異地的刺激,才讓她突然間想到了這一層的。
此時的她,哪曾想過,這一猜測,正中了真相。
當年的醫院,確實是有問題的。而且是大大的有問題的那種,偏偏,當初他們都看見一個逝去的孩子,所以忽略了所有的細節。
歐陽子明的眼睛也亮了,他顧不上自己的傷患,起身,“不行,我要去把那孩子追回來。”
看他鮮血直冒,柳岑溪氣的一把拽住他手,“行了,你先把傷弄好吧。現在滿大街的,你上哪裡去那個孩子。”
這一說,歐陽子明也知道自己是衝動了。但是一想到若是孩子沒死,剛纔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孩子……
那,會是他的孩子麼?
閉上眼睛,歐陽子明沒覺得傷口痛,卻感覺到了心裡在疼。
感同身受的柳岑溪,把手緊握着他手,倆人相視一眼,眼神全都充滿着苦澀。
傷口確實沒傷在要害處,這一點讓歐陽子明沒有性命之憂。
不過,倆人卻因爲這一行而添了不少的心病。
一想到那張酷似歐陽子明的小臉兒,柳岑溪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歐陽子明讓所有人全都出動,去調查當年醫院出生的情況。隨便,也去調查和自己做對的人。
孩子的來歷要做調查,孩子是不是死亡也得做調查。
但是,這二則結果最終都讓人很是失望。
十天後,歐陽子明看着面前的第一份報告,他眼神黯然,長嘆了一聲氣。
從醫院裡的證明來看,當年,並沒有出錯。
而調查暗殺自己的人,有了一個模糊的形體,然,卻不是很確定這一切是誰做的。
這樣的答案,等於是沒有。看着這種答案,歐陽子明的鬱悶可想而知。
他站在窗臺前深思,這一輩子他得罪的最厲害的人會是誰,是誰會有如此深重的心機?
因爲種種現象表明,能佈置下這樣的局,只能說明,這個人的心機絕對深沉。
“能讓黑總你這麼深思,還不知道有人來了的現象,可真是少見啊。”一個興災樂禍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擡頭,歐陽子明看見來人,眼睛一亮。
“唐偉風,你還有臉來我這裡!”
挑眉,唐偉風氣的狠狠的瞪他。
“歐陽子明,你把我女人搶走了,還好意思兇我。我要跟柳岑溪告狀去,說你現在就是狼心狗肺來着。”
邪肆的一笑,歐陽子明雙手把後腦勺一抱,愜意的往後一靠,“去吧,去吧,我到是想看看,是她站在你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說話的。”
唐偉風眸色微凝,白他一眼,“算你狠,把女人拐到家裡後,就知道過河拆橋。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的女人會跑到我家裡來住那麼久,某人也會厚臉皮的來我家裡。唉,這世道啊,真的是世風日下呢。”
一提到這岔子事兒,歐陽子明到是有些尷尬的。畢竟當初爲了得到柳岑溪的心,他確實是做了不少的魂淡事兒。也當過一段時間的賴皮貨,現在被唐偉風揭穿老底,尷尬是不可避免的。
咳嗽一聲,他嚴肅的看着唐偉風。“偉風你說,一個孩子,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對着我射擊,這算什麼事兒?”
其實在來之前,唐偉風便聽說了歐陽子明的事情,現在咋然聽到一個五歲的孩子,還是擰緊了眉。
“能培訓出五歲的殺手的集團,並不多。這種集團……據我所知的,就曾經掌控你們家的幕後操縱者……池田家的人最愛乾的事兒。只是,池田家的人,不是被人打擊的差不多了麼?難不成,那只是表面現象?”
唐偉風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些要害,歐陽子明的眸色越發的冷戾。他和唐偉風倆人是經歷過曾經各種磨難的難友,是以對於一些隱情還是清楚的。
只是,之前得來的資料顯示出,不止是池田家,還有一個挺大的黑幫也摻入了進去。
就因爲那個黑幫的加入,是以他陷入了迷惘當中。
現在唐偉風來了,倆人正好就這事兒商討一下。
“黑手黨的人也加入進去了,現在我對這倆幫人,有些不理解。這是前段時間黑手黨的人派出來的殺手,一個才五歲,一個也只有六歲。據說都是擊殺後全身而退的。身手了得,訓練有素。”
把一疊資料扔掉唐偉風面前,歐陽子明擰緊了眉。
“要按照這資料顯示,暗殺你的人還真有可能是黑手黨的人了。可是,你和他們,有怨麼?”
唐偉風擡頭淡淡的自嘲着問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不算太深的怨,當然,也有一點,我在意國的生意,有一些觸犯了他們的底線。不過,我相信這也不至於讓他們派出人來暗殺我。畢竟我黑家也不是省油的燈。”
說到黑家,歐陽子明身上一股磅秤的氣勢漰出,唐偉風暗自驚心。
認識這個傢伙這麼久,平時他都收斂了自己的氣勢的。想不到偶爾一漰發出來,這氣勢,真不是一般的嚇人。
“所以我覺得,這一切還是池田家族的人乾的。但是這裡面有一點,池田家,有這麼必要大張旗鼓的暗殺你?還派出個小孩子。這小孩子,我感覺他就算訓練有素,也只是纔出道的小毛頭兒。”唐偉風沉穩的分析。
點頭,歐陽子明閉上眼睛,突然間睜開眼睛,“你知道那孩子……長的象誰嗎?”
白他一眼,唐偉風相當的無語,“我又沒在現場,你別和我說那孩子和你長的相似吧。要真的那樣,可就見鬼了的。”這話說出後,唐偉風自己的臉色也變了。
他想起當初的一些終點,就是當初柳岑溪生孩子的時候,他也是到了醫院的。可到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孩子被抱出來。
當時觸碰孩子,早就死的冰冷冷的。
事後他也覺得不對勁兒,孩子就算是從母體裡面出來死了,但身體絕對不應該那麼的冰冷的。是,那孩子一看就是纔出世就死了的,身上了糊着血跡。但是,怎麼會死的那麼的透?全身沒一點暖氣……
當時沒想透,也沒整明白,事後想起這一切不對勁兒後,他也曾去調查過。然,得到的結果,就是查無證據,一切,都是如當時看見的那樣。柳岑溪的孩子出世就死了,醫生護士全都對的上。並沒有少一個醫生,也沒有少一個護士。去調查他們,也全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