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釋彌夜，如果是因爲使用妖力順暢就能產生看見鬼的這個‘副作用’的話，那爲什麼陳老師能看得到？”唐海桐皺着眉，“那陳老師的妖力是什麼？難道不是陰陽眼嗎？”
“如果要具體來說的話。”釋彌夜努力的想了一下措詞，“大概是‘洞察’吧！”
“洞察？”佳沫兒和唐海桐一愣。
“陳老師可以看見的，不只是鬼。就好像我，能看見鬼，但是如果狐翛翛和白魅不變回本體的話，我是看不出他們的原型是什麼的，但是陳老師可以。比如說龍錚被附體，我是看不到他身體裡面的鬼的，但是陳老師可以。”釋彌夜詳細的解釋着。
“那釋彌夜，你呢？”
“我？說起來，我還沒有跟你們說過我的眼睛的事情。”比起陳琛的妖力，釋彌夜覺得她的妖力更不好形容，“我的眼睛是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據我自己的試驗，應該能看到三十公里左右吧！”
唐海桐倒吸了口涼氣：“那不是一個高倍望遠鏡嗎？”
“說望遠鏡的話，倒有些不適合。”釋彌夜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我的眼睛可以穿透所有的障礙看到三十公里處，而不是單純的能看到三十公里外。”
“穿透？”佳沫兒不可置信的看着釋彌夜。
“是的，穿透。”釋彌夜又仔細的看了一下頭頂，“現在樓上的某一家運動品牌的門口掛着三折促銷的牌子……旁邊一家寫的是最低九十九元起……”
“這就是穿透！”唐海桐震驚的看着她。
釋彌夜嘴角一翹：“當然，比如說現在我就能穿透你的衣服看到你的身體……”
唐海桐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手下意識的想要捂住重點部位。
“放心啦！”釋彌夜忍不住笑了，“我纔沒那麼無聊呢！只要我不刻意的用妖力去看，我是看不到的啦！”
佳沫兒的臉上還掛着可疑的紅暈：“嗯，所以說能看見鬼是因爲你的妖力產生的‘副作用’？”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釋彌夜嘆了口氣，“白魅也沒有跟我說過，等回去見到他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三人上到樓上，果然看到了那打三折的大牌子。
“這麼說釋彌夜你真的有兩種妖力？”
釋彌夜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難怪白魅對你那麼感興趣！”佳沫兒瞭然的點點頭。
“好了，不說了，我們去六樓吧……待會你們想要扮成什麼？”釋彌夜歪着頭一笑，“我想扮成美杜莎，你們呢？”
唐海桐和佳沫兒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開口：“你想扮成什麼？”
話一出口，兩人的臉又紅了。
釋彌夜忍着笑咳了一聲：“佳沫兒，你先說吧！”
“精，精靈吧！”佳沫兒低着頭，不用看釋彌夜也知道她的臉一定通紅通紅了。
“那唐海桐呢？佳沫兒扮精靈，你是不是要扮矮人？”釋彌夜打趣。
“我想扮吸血鬼。”
釋彌夜摸了摸下巴：“辦吸血鬼的一定很多……爲了表現新意，唐海桐你還是扮食屍鬼吧！”
“纔不要！好惡心！”佳沫兒立刻反對。
釋彌夜嘆了口氣：“剛剛就有一隻食屍鬼從你後面經過……”
佳沫兒立刻嫌惡的加快了腳步，走上了電梯。
到了六樓，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好幾家裝飾得特別詭異的店，連店員們都打扮得奇形怪狀，甚至連沒有人cos的哥布林都有人裝扮。
釋彌夜走進一家店裡一問，得知在店裡買了換裝必須的道具之後，店裡可以免費幫你化妝。
釋彌夜立刻指着唐海桐：“那好，給他一套開膛手傑克的衣服！”
唐海桐的臉都黑了：“爲什麼我會是一個人？開膛手傑克不是萬聖節裡的鬼吧！”
釋彌夜聳聳肩：“白魅沒有跟你說過嗎？人往往比鬼更醜陋——這點我深有體會。”
“可是萬聖節誒！裝扮成開膛手傑克合適嗎？”唐海桐皺着眉，“況且店裡不一定有開膛手傑克的服飾吧！”
“當然有的。”黑貓打扮的店員笑眯眯的看着唐海桐，“甚至還有andreichikatilo、密爾沃基怪物這種世界上比較著名的殺人狂魔的各種服飾——當然，這都是取自於各個相關係列的電影。”
唐海桐有些猶豫了。
“就扮傑克！”釋彌夜慫恿着，“然後我們就扮美杜莎和精靈……一定要把我們化得漂漂亮亮的哦！”
唐海桐鬱卒的看了她一眼。
很快就有店員來爲他們量尺寸，然後從倉庫裡拿出了cosplay的服裝。
當釋彌夜接過美杜莎的衣服的時候，傻眼了。
“這會不會太暴露了一點？”釋彌夜看着這套穿上去只能遮住百分之十的肌膚的衣服，不免也有些猶豫了。
佳沫兒也有些心慌了，她那套精靈的服裝並不比釋彌夜的美杜莎衣服嚴實多少。
相反，唐海桐的一整套衣服是層層疊疊，看起來華貴而繁複。
“其實不用擔心，在這衣服裡面可以穿上我們配套的肉色的安全衣……而且現在天氣也轉涼，也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佳沫兒和釋彌夜這才鬆了口氣。
化妝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所幸這店裡的化妝師的技術還不錯。半個小時之後，三人終於以一種“妖魔鬼怪”的樣子從店裡出來了。
“我怎麼感覺我看起來比那些鬼還要恐怖！”釋彌夜摸了摸自己滿頭的蛇發，“臉上的妝似乎太兇狠了一點。”
“反正我也看不清那些鬼到底長什麼樣子。”佳沫兒聳聳肩。
唐海桐對自己的造型倒是頗爲滿意，他的身上穿着的是十八世紀末最華貴而高雅的裝束，臉被化得蒼白而血腥，十指上也貼着長長的指甲，上面畫着紅色的水彩，看上去倒是血淋淋的，頗有殺人魔的感覺。
“你給我的感覺像是用指甲給那些妓女開膛的！”釋彌夜憋着笑吐槽。
唐海桐用指甲在釋彌夜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比起我，我倒是覺得你的美杜莎殺人不是用的眼睛，而是用的長相。”
“你是說我現在的樣子很驚悚嗎？”釋彌夜有些鬱悶。
“差不多。”
佳沫兒吃吃的笑了：“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快上去吧！”
佳沫兒化得格外的嫵媚，掛着精緻的耳環的尖耳朵從一頭金黃色的波浪長卷發裡探了出來，看上去格外的動人。
“真希望我們在七樓只能看到‘鬼’，而不要看到鬼。”釋彌夜嘆了口氣。
佳沫兒看着滿眼飄動的白影，也鬱悶的嘆了口氣。
這桐明縣的鬼，彷彿全部都聚集到了這鴻圖商廈。
難道它們是真的來過鬼節的？可是這國外的鬼節，關它們什麼事啊！這些中國的鬼，似乎跟中國的人一樣，好奇心很重啊……還是，他們其實都只是來看熱鬧的？
“走吧，我們上去吧！”唐海桐率先走在了前面，“管他妖魔鬼怪，管他牛鬼蛇神，看我傑克之威！”
釋彌夜差點沒因爲唐海桐的這一句話笑瘋掉：“唐海桐……你太投入了！”
“cosplay的精髓就是把身心都融入自己cos的角色裡。”佳沫兒雖然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是還是是幫着唐海桐說話的。
“待會不要揮着你的長指甲去殺人就好了！”釋彌夜捂着嘴笑了半天，才總算是緩過氣來。
唐海桐自己也小囧了一下：“怎麼可能。”
“我們上去吧！”佳沫兒也止住笑，拖着釋彌夜就往電梯走去。
商場開放只到六樓，所以六樓上七樓是沒有自動扶梯的。等電梯的人一個個都是怪模怪樣的，看樣子都是上去參加化裝舞會的。
不過令釋彌夜感覺到厭煩的是，透過電梯門，她看到整個電梯井裡盤旋着數不清的鬼。如果不是沒有自動扶梯的話，她是真的不想坐廂式電梯。
電梯下來了。確認了電梯井裡沒有有足夠的鬼力能讓電梯發生故障的鬼之後，釋彌夜才拉着佳沫兒和唐海桐進了電梯。
電梯裡面也有兩隻鬼，現在盤旋在電梯裡的換氣扇哪裡，正嘰嘰喳喳的討論着這一電梯人的裝束。
釋彌夜有些鬱卒。
早知道這個萬聖節的化裝舞會能吸引到這麼多的鬼，她就不來了。
六樓升上七樓很快。電梯門一打開，釋彌夜就嚇了一跳。
整個七樓的會場佔地面積很廣，但是此刻到處都是“鬼”，看着就覺得水泄不通。
釋彌夜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會場裡面倒是真的有一半都是鬼。
讓釋彌夜無語的是，她在這會場裡竟然發現了幾個比較熟悉的面孔——有幾隻鬼根本就是在甲乙高中“常駐”着的，這會也跑到這裡來了。
一走出電梯，立刻就有熱情的工作人員來招呼他們，帶他們去一邊的服務檯存包。
鴻圖商廈搞的這個化裝舞會頗有些社交舞會的意思。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者聊天，或者拍照。
因爲七樓是全封閉的，四處裝飾着各種各樣的小道具現在又是開着昏黃幽暗的燈，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恐怖詭異感。
三人存了包，找了個位置坐下，立刻好奇的打量起周圍的這些人人鬼鬼。
釋彌夜這才注意到，就連那些真的鬼，今天似乎也是“盛裝”出席的。
它們清一色的選擇了自己臨死的那一刻的樣子……鮮血淋淋，形狀可怖。
釋彌夜放眼望去，整個會場裡面就是一片鮮紅詭異、血腥恐怖的場景。
“這個會場裡面鬼很多？”佳沫兒拽了釋彌夜一把，“我看過去，到處都是白影子。”
釋彌夜點了點頭：“這些鬼也出來過節了……我現在一眼看過去，幾乎一半是人一半是鬼。”
“感覺這裡跟遊樂場裡的鬼屋似的！”佳沫兒吁了口氣，“雖然那些真的鬼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些人扮的這些也挺恐怖的。”
三人正在聊着，一個狼人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臉上有些期待的看着唐海桐：“這位鬼友，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cos的開膛手傑克啊？”
對於“鬼友”這個稱呼，唐海桐顯然有些不習慣，但是他還是拘束的站了起來：“是的。”
“那，那我能不能跟你合個影？”狼人更期待了。
“合影？”唐海桐怔了一下。
“是啊是啊！”狼人猛地點頭：“我是偵探迷，對這些殺人魔們感興趣得不得了，所以我都跟好幾個cos這些殺人魔的人合過影了！”
狼人一邊說着一邊就摸出了自己的相機：“看吧看吧，其實開膛手傑克我在去年的某個偵探愛好俱樂部的一次活動中也有拍，但是那幾個cos傑克的人看起來都不怎麼樣，但是你的樣子很像……”
唐海桐的臉都綠了：“我像？我像什麼？我像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