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彌夜仔細的看了看,雖然這個人頭上有各種傷口,但是並沒有所謂的咬過的痕跡,釋彌夜嘆了口氣,又換了另外一個。
直到看到了第三個,釋彌夜才總算是看出點端倪。
三個人頭上用了那麼多種利器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似乎是兇手害怕這些死者被人看出身份,才故意破壞掉他們的容貌。而第三個人頭的面部,除了各種被戳爛的痕跡,在人頭的左臉,的確有些撕咬留下的痕跡,左顴骨和下巴這整整一塊,像是被狗猛地咬去了一塊‘肉’的感覺。
釋彌夜捧着那個人頭,心中越發的驚疑不定。
以人的嘴巴來說,是不可能咬出這樣這樣的痕跡的,人的嘴根本就不可能擴張到那樣的寬度。
殺人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怎麼,釋彌夜同學,有什麼異常嗎?”唐至強倒不是覺得人頭噁心,他看過的各種的屍體太多了,區區一個面目全非的人頭倒是沒什麼噁心的,只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捧着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頭,實在是一副很傷眼的畫面。
“倒也沒什麼。”釋彌夜皺着眉,“你能給宋警官打個電話嗎?”
唐至強立刻就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立刻就手下人去給宋宸雲打電話。
比起剛剛被限制在一堆的人不同,那些鬼沒有什麼約束‘性’,早就四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好奇心很重的鬼還在那裡,似乎想要看着一羣人能高處什麼名堂來。
“唐組長,地上的這位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死者名叫‘毛’振軍,是鴻圖商廈商品開發技術部的項目經理,那邊的‘花’盆上的血跡也是屬於死者的。初步鑑定,這個‘花’盆就是造成‘毛’振軍死亡的兇器。”
“‘花’盆上能夠檢測出指紋嗎?”
“沒有。”小警察一臉嚴肅的搖頭,“剛剛我們有詢問過鴻圖商廈的工作人員,據說會場裡一開始被他們清理得很乾淨。作爲兇器的‘花’盆上沒有檢測出指紋,這就說明,兇手是帶着手套作案的。”
釋彌夜情不自禁看向了那邊的四個嫌疑人。讓釋彌夜失望的是,這四個人,都戴着手套。
只是,他們真的是兇手嗎?
他們的嘴巴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大的樣子。就算是他們中間有人的嘴的確是異於常人,能夠咬下一個人整張左臉——但是人是上下咬合的,又怎麼可能像野獸一樣是撕咬呢!
釋彌夜又把目光投注在的手上的人頭上。這人頭面上被咬的創口,分明是從臉中往左耳處撕扯的!這絕對不是人爲的……可是鬼殺人的話,用得着先用‘花’盆把人砸死嗎?是哪隻鬼,這麼的惡趣味?
“釋彌夜,你還捧着這個人頭幹什麼!”佳沫兒乾嘔了一陣,彆着頭扯了釋彌夜一把,“要研究什麼東西?還沒研究出來嗎?”
釋彌夜嘆了口氣,才把人頭放下:“唐警官,這三具屍體……都不完整吧!”
唐至強愣了一下,又看向了一邊的法醫小組。
一個年輕的法醫用手背推了推眼鏡:“是的,這些屍體都不完整。但是屍體殘缺的部分又相當的沒有規律‘性’。就好像是兇手把死者碎屍之後,又隨意的選擇了其中的一些屍塊丟棄掉了一樣。”
“碎屍現場確定了嗎?”唐至強皺着眉。
“兇手應該是在公共廁所旁邊的員工廁所裡進行碎屍的。”一邊的另一個警察指了指‘毛’振軍的屍體的不遠處的一個小‘門’,“那個員工廁所平時都是不用的,所以都是鎖着的。剛剛我們檢查的時候發現,那鎖頭只是掛在‘門’扣上,並沒有鎖上。裡面清洗得很乾淨,但是我們在洗手檯的下面發現了一個工具箱,裡面有各種的工具。包括消防斧、鋸子、扳手等。雖然都清洗過,但是現場檢測人員通過魯米諾反應在那些工具上發現了血液殘留,而廁所的地板上同樣也檢測出來了。”
“現在能確定另外三具屍體的第一死亡現場嗎?”
“因爲會場有太多裝飾和各個地方太多的鮮紅的假血,所以需要通過在會場內噴‘射’大面積的魯米諾試劑。”
“好,通知工作人員關燈!”
不一會,第一現場就找到了。三個案發地無一不是在會場的角落,或者各種裝飾物品比較多的地方。那些地方並不太惹人注意,加之舞會開始之後燈光一直很昏暗。唯一比較亮的,應該還算得上是照相機發出的閃光燈。
“唐警官,你們這是出動了多少人啊?”釋彌夜這纔有空環視了一下四周,才發現不知不覺,整個會場到處都是警察了。
“桐明縣公安局已經傾巢而出了!”唐至強看向了那邊的四個嫌疑人,“這次可是相當嚴重的惡**件啊!”
那邊四個嫌疑人都開始在做身上的血液檢測了,每個人都在除去身上的各種裝飾。釋彌夜一扭頭,正好看到宋宸雲從電梯裡走出來。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釋彌夜有些詫異。
“我正好在隔壁縣,剛要開車回白原市,就接到這邊的電話了。”宋宸雲看看這釋彌夜直皺眉,“你怎麼這個打扮?”
釋彌夜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着美杜莎的衣服,立刻咳了一聲:“我也是來參加這所謂的變裝舞會的。”她壓低了聲音,“聽到有兩個鬼在討論這邊有死人,我才發現了‘毛’振軍的屍體。”
“‘毛’振軍就是唯一沒有被分屍的屍體?”宋宸雲誒頭還是沒有舒展開,“剛剛小張在電話裡說,嫌疑人已經鎖定了四個。”
釋彌夜蹲下去,又捧起了那個人頭:“可是有疑慮。如果只是淡出的殺人案的話,我就不會叫唐警官通知你了。”
宋宸雲接過旁邊法醫遞過來的硅膠手套,利索的套了上去,接過人頭就翻來覆去的看:“這個人死於顱骨骨折,頸骨被斧子一類的東西劈砍過。面部各種創口,有刀,有鋸,右眼部位被螺絲刀一類的尖利物體刺穿,鼻樑骨被敲斷。面部塌陷,估計面部顱骨已經全部粉碎……左臉……這是被人爲的扯下來的?”
“是咬的痕跡。”釋彌夜對宋宸雲滿心的佩服。她身手在人頭的左臉處比劃了一下,“我聽一隻鬼說這是咬痕。但是很明顯,人類是不可能這樣咬……而且這三具被碎屍的屍體沒有一句是完整的,最主要的是屍體殘缺的部分還不一樣,彷彿是被兇手隨機選擇丟棄。我懷疑是被咬這個的鬼吃了。碎屍現場是在一直鎖着的員工廁所,是不是被鬼吃了,只要檢查一下化糞池就可以了。如果屍體那些殘缺的部位是被兇手丟進馬桶沖走了的話,那麼在化糞池裡應該找得到纔對。”
宋宸雲點點頭:“好,馬上派人去檢查化糞池!”
他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手裡的人頭:“顱骨碎得這麼徹底,只怕是做面部復原圖也不容易……兇手看起來反偵察意識很強啊!釋彌夜同學,你確定殺人的是鬼不是人?”
“我一點都不確定!”釋彌夜白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兇手一定是鬼了?我只是對於這次殺人碎屍事件感覺很疑‘惑’而已。”
宋宸雲又沉‘吟’了片刻:“有沒有可能,殺死那三位的兇手和殺死‘毛’振軍的兇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釋彌夜一愣:“這不太可能吧?你的意思是可能有兩個兇手?或者一個兇手一個‘兇鬼’?”
宋宸雲點帶年頭:“不然爲什麼那三個人會被分屍分得那麼徹底,而‘毛’振軍卻又完好無損的躺在這裡呢?”
“那姚大哥的儲物箱裡的碎屍怎麼解釋?”釋彌夜反問,“姚大哥的號碼牌可是和‘毛’振軍的‘弄’‘混’了!說不定殺人兇手早就瞄準了‘毛’振軍,在運屍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了‘毛’振軍,又覺得是個殺死他的良機,便下了手,並拿走了‘毛’振軍的號碼牌……不對!”
釋彌夜猛地驚叫起來:“既然他有時間回來把姚大哥的號碼牌戴回‘毛’振軍的手上,爲什麼又沒有時間把‘毛’振軍的屍體運到員工廁所去呢?”
“會不會是他正要運的時候,卻被人發現了?”佳沫兒雖然很是厭惡宋宸雲手裡的那個人頭,但是她還是走了過來,想要給釋彌夜帶來一點幫助。
“這種說法也說不通啊!”釋彌夜皺着眉,“難道是‘毛’振軍殺了前面三個人,可是自己卻被某人或者某鬼殺了?”
“比起這個,我更傾向於前面三個人是鬼殺的,而‘毛’振軍纔是人殺的。”宋宸雲指了指那邊作爲兇器的‘花’盆,“鬼殺人需要用到‘花’盆嗎?”
“那麼鬼殺人還用得着運屍嗎?”釋彌夜又反問,“如果真的是鬼做的……鬼會心情好得用那些工具碎屍,然後一邊碎一邊吃,吃不完的打好包放在儲物箱裡準備帶走?”
宋宸雲哭笑不得:“好吧,現在具體情況到底是怎麼樣我們都不清楚,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邊審訊得怎麼樣了。”
釋彌夜接過宋宸雲手裡的那顆人頭,又小心的放到了屍塊中間:“其實,我心裡更傾向於是人殺人。也許這件事情有鬼攙和了進來,所以現在才顯得這麼撲朔‘迷’離……不過對於兇手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我持保留意見。”
小心的退掉了手上的左手的硅膠手套,又讓宋宸雲幫着退掉了右手的,她還下意識的在宋宸雲的身上蹭了蹭,才走到了正在審訊的警察旁邊。
“釋彌夜同學,你們,不先去換一下衣服嗎?”雖然釋彌夜他們的衣服裡面都有穿安全衣,但是宋宸雲還是覺得有些礙眼,“這裡應該有更衣室的吧!”
“‘挺’麻煩的。”釋彌夜皺了皺眉,“特別是頭髮,裡面有鐵絲。不然你以爲爲什麼我的蛇發會翹起來?”
“頭髮就先別管了……你先把衣服換了……外面加上一件也行……”
釋彌夜有些無奈:“好吧,佳沫兒,我們先去換衣服。唐海桐,你的衣服不傷眼,就不用換了!真是的,我們裡面又不是沒穿,又不影響市容!”
宋宸雲更無奈了。
等釋彌夜和佳沫兒換好衣服出來,樓下檢查化糞池的警察也上來了。
鴻圖商廈作爲桐明縣的標杆企業,對於清潔衛生這些方面還是做得比較好的。鴻圖商廈的化糞池是定期的一週清理一次,昨天正好清理過,所以今天他們檢查起來倒也不算困難。
“隊長,在化糞池裡並沒有發現有屍體殘骸!但是發現了別的東西。”
警察拿上來的,是幾片疑似皮革的殘骸,已經被清洗過了,裝在密封袋裡,看起來應該是三個不明身份的死者的東西。似乎是被兇手刻意的破壞之後丟進馬桶裡沖走的。
一邊的姚成建倒是叫了起來:“哎呀,那個褐‘色’的,褐‘色’的那個是我的!那是我的錢包!昨天不小心被我用馬克筆在錢包表面畫了一道,都還沒來得及擦掉呢!”
“這些東西被毀壞的很徹底。”宋宸雲皺着眉,“看起來,兇手是刻意的不想讓人知道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