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驚與悟

“我很寂寞。”惡魔銀白色的頭髮遮住半張臉,聲音有着深深的寂寥。

女殺手半蹲下來,輕觸了惡魔的頭髮,溫柔的說:“我帶着你,便不寂寞了。”

這一幕,寂寥的情感並不容易發揮,加上並不是專業演員,被社長連連喊停了幾次。而底下的是新加入的社員,他們經過精選後,還需要第三次的最終篩選,便是看他們排練,過後回答副社長的問題。

社長似乎明白更精進是強人所難,所以在飾演惡魔的男主角稍微進入了點狀態後,便宣佈進入下一幕了。

下一幕,是女主拿着青銅劍在衆多鬼怪中周旋逃跑。

在清澈的河邊,女主細細給劍擦去灰塵,而這時,異變突臨!五六個鬼怪衝了進來,要求把劍給它們,否則她就沒命了。

女主握着劍,作爲殺手存活了那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看過,雖然鬼怪讓她吃驚,但是想要奪劍,這是不可能的!她張狂自信的一笑,看他們的眼神是冰冷的:我倒要看,是你們沒命,還是我沒命。說完後,掠過青銅劍的眼神,卻一個轉換,變得溫柔了起來。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顏亦希演的很入神,但是等她準備與妖怪‘搏鬥’時,就見無臉怪站在舞臺邊緣,靜靜的看着她。然後——

飛快的朝她掠了過來!

我的老天爺!顏亦希眼神瞬間變了,幾分慌亂一閃而過,剛好,這裡女殺手因爲自己的攻擊不能讓鬼怪受傷,而變得慌亂,所以她眼神這樣轉換,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驚訝。反而社長爲她自然逼真的轉換而暗暗讚歎。

慕凝涵首先注意到不對勁,在之前,她便看到無臉怪一直站在舞臺的邊緣,看見青銅劍的出現後,整個狀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而然在顏亦希拿着劍對視時,無臉怪就按捺不住猛的朝她掠過去。

飛快從袋子摸出符咒,接着用食指與中指夾住符咒,低聲的唸了一段咒文,隨着她念動着,符咒在大家看不到的情況下,變得金光大作起來,刺眼的光芒霎時照亮了整個社團。

無臉怪在顏亦希的30釐米處停住了,躊躇着似乎想前進,但是又害怕這道光芒,慕凝涵眼神一凝,唸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僵持了三四秒後,抵抗不住的無臉怪退後幾步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顏亦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好!完美!”社長欣喜的大喊到。

顏亦希一愣,才發現這一幕已經結束了,女殺手在最後關頭用了偶遇的道士給的符咒,於是害怕的鬼怪暫時撤退,女殺手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話劇排練圓滿結束。

“謝謝。”顏亦希真切的對慕凝涵表示感謝,在那電火石光時,根本來不及反應用捕捉,如果不是她相助,怕是會被人看出端倪,到時候……

“不用。”慕凝涵笑了笑,似乎已習慣被人感謝般,根本不把順手驅妖的事放在眼裡。

三人結伴走出話劇社,便提議去飯堂吃飯,一路走到飯堂,顏亦希才得知慕凝涵和郭蘋蝶都是攝影系的,巧的是,她們和莫微生是一個班的。

“說起來,莫大帥和你究竟是不是情侶啊。”郭蘋蝶一臉八卦模樣看着她。

“當然不是,朋友而已,怎麼會突然這樣說。”顏亦希對於這緋聞感到錯愕不已。

“你們兩經常上下學,整個系都傳遍了,不過今天莫大帥怎麼沒和你一起走。”郭蘋蝶聳聳肩,然後好奇的問。

“他週五上午沒課,下午又沒選修,就在家裡了。”慕凝涵不假思索的說道,只是剛說出口,只見郭蘋蝶閃出熊熊的八卦曖昧之火,不由的無奈。只能再度解釋到:“我們是鄰居喇。”

所以說,女生間,八卦是促使革命友誼迅速增長的好話題,不一會兒,即使對八卦不上心的顏亦希,也對郭蘋蝶似真似假的流言好奇了起來,兩人越談越熱。難怪娛樂週刊這麼火紅呢,就是抓住了大部分人的心裡啊。

“就你話多,等又有什麼不好留言,別人不都又說你是傳出去了。”慕凝涵在旁越聽越覺得太過了,便一捏她臉頰警告到。

郭蘋蝶吐吐舌頭做了個怪臉,顏亦希不由的一笑。

買了飯,便找個安靜角落坐下。

“那個色魔,最近沒騷擾你吧。”顏亦希吃着飯隨口道。

“倒是沒,上次若不是體虛,纔不會讓它擄了去。”慕凝涵說起這件事有點不甘心,她身爲除妖師的後人,天賦這麼高,卻大意逞強讓色魔擄去,丟臉不說,還遇上那個禽獸除魔人,真真背到極點。

“好想看色魔的樣子啊,沒想到這種魔居然會出現。”郭蘋蝶很遺憾,只能憤憤敲了敲勺子。

“額,其實我想問一個問題。”顏亦希把話題引到這裡,當然有目的,聽到郭蘋蝶這樣說完,便自然開口說:“難道你們都是道……除妖師?”

“蘋碟不是。”慕凝涵似乎知道她接着想問什麼便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瞞她。”

顏亦希心下一怔。

“我們家族從古時就一直傳承着,到我這一代,已經遺失了天賦看不見妖怪,在我出生後,父母一度想用古術把天賦封印,但是失敗了。而我可以看見妖怪被所有人疏遠,我便開始一邊隱瞞一邊秘密學除妖,直到……”

“第一次除妖時被平碟看見,她也夠奇怪,居然不害怕,還興沖沖的問到妖怪長什麼樣子,真是服了她。”

慕凝涵說起以前,沒有一絲波瀾,眼神裡是平靜的,似乎不以爲然以前的欺凌,直到說到後面,纔有一絲光彩,一種被人認同的快樂折射在瞳孔裡。

郭蘋蝶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像被否認般不甘心的挺起胸膛說:“本來就沒有什麼可怕嘛,是他們沒膽而已。”

真好呢,這種友誼。顏亦希羨慕不已。

她們的笑容和煦又溫暖,眼眸流離的是真切而認同,像深淵裡找到彼此的人,牢牢地抓着,互知互惜,密不可分也分不開來。

……

“今天學習外景繪畫,上次佈置的作業現在交上來。”

顏亦希從揹包抽出畫交給過來收作業的老師,意料中看到元老師不滿意的皺眉:“上次畫的挺好的,怎麼又退步了呢。”

她攤手,這個星期發生的事這麼多,晚上臨睡前能記起並匆忙畫下來就不錯了。

不過話說回來,元老師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啊,上次見他是一副愁眉不展而且惶惶不堪的樣子,如今,像是完成一件事而放輕鬆的感覺。

“那麼外景手繪首先要注意……”元老師站在講臺上詳細的說着步驟以及其他,是一直沒有出現過的神采奕奕。

“嗶吥嗶吥嗶吥……”

警笛的聲音從遠至近,顏亦希皺了皺眉,這種嘈雜的聲音影響她聽課了,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因爲警笛一會兒就聽不見了。

只是,在警笛的尖銳聲音持續40秒時,她不由往身邊的落地玻璃窗瞥了一眼,只見兩輛警車停在大廈門口,下來五六個警察,同時警笛聲停止了。

元老師彷彿沒注意警笛,一直在講課,臉上帶着隱隱笑容。

她怎麼突然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呢。而帶着這種被稱之爲第六感的直覺,五六位警察不久後便出現在教室門口。

“元代雨,現在懷疑你和一單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協查。”一位警官冷着臉嚴肅的說,而後面的警察拿着手銬把元老師的雙手銬起來,站在走廊上的兩位警察見嫌疑人沒有反抗,便把準備拔槍的動作放鬆下來。

顏亦希見這些警察有些眼熟,想了會便恍然大悟,這不是調查虎子命案的警察嗎?

元代雨很平靜,甚至臉上還帶着剛纔就有的笑容,微微翹着,充滿溫暖而協調的感覺。

但,顏亦希不這麼認爲。

因爲他臉上沒有細紋。如果笑容是真心真意發出的,那麼眼睛部分便會有細紋,但是他一點都沒有,彷彿是面部肌肉堆積起來,眼神被控制的露出那種溫暖卻讓人不寒而顫的眼神。

面對面站着的警官彷彿擦覺了這一點,神情開始有點警惕。示意同伴把他抓緊一點,抓着元代雨的兩個警察小幅度的點點頭,更加用力抓緊了。

元代雨突然悶聲笑了一笑,眼眸裡多了幾分古怪,似是很高興。然後眼神看向了遠方,落在未知的某點,動了動身子。

“別動!”警官猛的一喝,這麼一喝不但把元代雨驚得收回目光,也把在座的學生們狠狠的嚇了一跳。

元代雨看着警官,呵呵的笑了一聲,說出被抓後第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卻讓警察們不明所以,只有那位警官微微眯着眼,似乎擦覺有線索。

他說的是:“……要聽姐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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