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讓你摸一遍。”
這句淡然的話下來,顏亦希的臉蹭的就紅了。
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點什麼,諸如:好啊,讓我摸摸;不好啦,我自己摸自己;啊,怎麼好意思給我吃豆腐……
怎麼聽都有點欠揍!
但沒容許她想的更多,莫微生把她手按在臉頰的腮上,淡淡的說:“這是腮。”
不知怎麼的,顏亦希聽到這淡淡的聲音,紛亂的腦子就瞬間鎮住了,回神來後便凝神聽他講課。
手一路從後腦滑到後腦脊椎,再慢慢的滑下整個背部的脊椎。
顏亦希摸上那脊椎時,手不夠長,所以自覺撐起來雙膝跪在地上,身子往前伸,而手則順着他掌握的方向去摸那尾椎。
他的氣息細碎的噴到她頸脖上,帶着一股暖暖的氣流,隨着呼吸見一送一放,便讓她覺得癢的縮了縮脖子,接着又不得往前傾爲了更清楚那個位置。
如此一來,VIP室裡就呈現這樣一幅模樣。
一個盤腿坐着,一個半主動的向前傾,男子的把手覆在女子手背上,動作停留在自己後背上,狀似擁抱又添了一絲親密無間的意味。
如果有人闖進來,這幅樣子可真說不清道不得了。
不過當然是沒有人闖進來的,不說是VIP室有絕對的隱私保護,就是爲了不被冒失的人闖進來,看他們在練功(……),門口都牢牢的鎖着,而且還不放心的撐了一個結界出來。
“清楚了?”他穩穩的說道。
顏亦希往他後背尾椎捏了好幾下才清楚,便恩了一聲,然後手被捏着覆蓋在前胸的心臟上時,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少許曖昧。
愣了半響才突然在腦子冒出一句,難怪要摸他了,如果要引導自己摸自己認識清楚,怕是會費更大的功夫,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落個輕薄的下場。
咳咳……不過那後背,真性感啊!
“襠、腋,你知這是什麼地方了吧。”莫微生放開了她手淡淡的說。
“唔……”顏亦希還沒回神呢,聽到這話下意識想搖頭,但回神來後又猛的點頭了,雙頰又變紅了幾分。
“接下來最後一處,便是太陽穴了。”莫微生指了指自己太陽穴道。
顏亦希的手按上自己的太陽穴,側偏了一下頭:“這裡?”
“耳廓前面,前額兩側,外眼角延長線的上方。”簡單說完,便又握着她手指按到自己太陽穴那裡。
“太陽穴在中醫經絡學上被稱爲“經外奇穴”,也是最早被各家武術拳譜列爲要害部位的“死穴”之一。少林拳中記載,太陽穴一經點中“輕則昏厥,重則殞命”。現代醫學證明,打擊太陽穴,可使人致死或造成腦震盪使人意識喪失。”
顏亦希驚訝的看着他,才幾個月而已,少林拳和現代醫學這種名詞他也懂了?
“打發時間。”對於這些莫微生不多說,對此只是點了一句。
“哦。”她點頭,按着他太陽穴的力道輕了許多。
“太陽穴要注意不要暴露在敵人面前,這裡,是顱骨骨板最薄弱的部位,深層裡有衆多的出血來源,而且擊打太陽穴容易破壞人的平衡機能,這裡構成了一個明顯的薄弱帶,一旦被擊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顏亦希聽這恐怖的後果娓娓道來,按着的力道越發輕了。
這麼一路講課下來,她也遲鈍的想過來了,把所有命門讓她過一遍,穩的彷彿不在意會被傷到他般。
小弧度的撇撇嘴,是啊,她也是‘沒威脅的弱小人類’,過一遍命門也對他沒危險。
殊不知,莫微生正好看到那撇嘴的小弧度,略一思索,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當下也不開口解釋。
過一遍命門的確對他沒威脅,但誰又能讓他放下警惕把命門露出,魅火與他相熟這麼多年,熟知命門不可亂摸,所以一直無身體碰觸,最多也是被揉亂頭髮。
而現在,倒是自然而然了。
後來幾天,說臨時調節,把最後一場公演安排在星期日,而除了星期日那一場,還加了星期一中午下午那場,校方說已經和A大溝通過了,反正話劇幾個演員,平日都是尖子生,即使落下一個星期的課也不礙事。
所以猛的就有三天是空白期,這三天莫微生是從早到晚教導她戰鬥。她腹部的那口子結痂之後基本就好了,於是這兩天開始舞刀動槍。
“反身劈過來時也要保持警惕,你這樣是把後背空區露出來。”莫微生輕輕一捏,便把她舉冰刀的手捏住了,毫不費力,而另一隻手拿着木棍輕輕抵住她後背。
“那怎麼辦?”她這是第N次被莫微生‘刺中’了。
“腰儘量不要往我這邊側,你反身劈我的時候,要把握速度,劈後,把腰部往側邊扭,不要讓我有機會刺到。”莫微生用木棍戳了戳她腰部,詳細道。
“哦。”她點頭,然後各自鬆開手再來一次。
她學的極快,一刀一式,照了劍法又舉一反三,那眼花繚亂的便是劍氣逼人。莫微生不過是說了一次,她便掌握要領,第二次嘗試後就讓他滿意的點頭,隨後教她下一招。
這廂練習氣氛正濃。
傑拉爾那邊接了個電話就眯着眼樂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魅火正無聊和他湊在一起,聽他露出這麼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模樣,便有興趣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傑拉爾得意的哼哼兩聲,似乎沒打算和魅火說。
魅火眼一眯,威脅的流光從眼底一閃而過。
傑拉爾識時務的乾咳兩聲,蹲下來和她解釋道:“前兩天我不是抓了那色魔嘛。”然後把色·彌綸所說的話說了,看魅火還不能理解的模樣,便大膽的露出你很白癡的神色。
魅火芊芊細手就卡在了傑拉爾那脖子上,笑的十分溫柔。
“我可不是糊塗了才放他回去的。”傑拉爾立刻舉手投降,然後解釋道:“你知魔羅一族雖然殘暴兇狠,但卻有一點大家都知道的。”
魅火點頭,她知道——魔羅一族都對外團結的,如果有其他同族的人遇險,就算不能救對方,也不能做半點傷害同族人的事。
想到這裡,她腦子彎了過去一點,剛纔傑拉爾所說色魔打太極是因爲這個原因麼?
“你知道嗎,單單‘惡魔’一詞,色魔就給我透出了三個信息。”傑拉爾伸出三個手指頭。
一,是同族的魔羅做的,還是不能分辨要用小包的一族。上面說過,沒收回來的女性小包,可是是魔羅一族纔有的收集精氣的害人東西。
二:魔羅還沒有完全把信仰賣給惡魔,只是爲惡魔做事。
三,他說沒有掩護,而不是他故意要掩護,而是族中的規矩要他掩護,並不是他本意,纔會說‘他沒有’。
四:本以爲所有事情是魔羅做,但卻有第二方介入,所以還要提醒傑拉爾注意第二方。
而這個第二方是誰,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了。
——那便是【惡魔】
“於是我想起,那天被吸取精氣而亡的人類,多是七月份陰氣極重那天出生的,而甚有兩名人類是七月七日極致陰氣體,這兩名人類不但被吸去精氣,連血也被吸得一乾二淨。”
“這可不單單是圖謀那精氣那麼簡單,而是圖謀那陰氣極深的精氣。”傑拉爾說到這裡,有點口乾舌燥便去倒了杯水喝。
魅火輕皺着眉,她原本就是個聰明的人,本來還在想這兩種情況有什麼不同,現下一個跳躍,便猛然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說,‘惡魔是’在利用那殺人的魔羅?”
傑拉爾這個理論可謂極其大膽了。
單單隻知道整件事有第二方勢力介入,所以大膽的推出假設!
——惡魔首先來到B市,想要得到陰氣極深的精氣,於是尋了一魔羅爲惡魔辦事,這下子以殺負心漢爲由把那些人騙來,光明正大的高調殺人,把區長的目光轉移到這邊後,就偷摸尋找那些陰氣之體,尋到了就讓魔羅去殺,企圖混淆原本來意。
魅火聽到這清晰的假設,看他難得神采飛揚的眼眸,有些欣慰。
“然後呢,你說果然不出料,是假設成功了?”她欣慰過後就是催促。
“當然。”傑拉爾得意的擡頭,差點沒把尾巴也豎在頭頂去了:“所以電腦就是好東西啊,我吩咐人在人口名單那裡找七月七日午時三刻出生的名單,除去死翹翹的兩名之外,還有三名,這三人分部在B市的市區、郊區,其中最近的一名就在電子大學步行40分鐘的租出屋裡。”
“惡魔會從這三人下手,所以你要來個守株待兔?”
“沒錯!”傑拉爾拍了拍魅火肩膀:“我這麼天跟你們混就是等,等那幫混蛋沉不住氣想做了那些人,所以我吩咐人到三個點去守着。剛纔打來的電話的是區長一名手下,他說發現出租屋的那人接了一個電話後顯得焦躁不安,甚至有點痛快恨意。”
“每個人總有不喜的情人或者朋友,加上魔羅能左右人類情緒,不難把出租屋的那人煽動,然後出錢買兇,買兇後當然要見面,一旦見面,就是他命到頭的時候!”魅火腦子徹底轉過來了,未等傑拉爾說個清楚,她便一溜的說出來了。
“沒錯,所以這個也是我們能抓到兇手的機會。”傑拉爾哈哈笑着,眉目間因爲這股蓬勃的自信而越發飛揚,整個人的氣勢便不同起來。
這兩妖本就是和慕凝涵、郭蘋蝶混在一起的,她們去買了水之後,回來便津津有味聽完這些事。
郭蘋蝶看着傑拉爾那迷人的墨藍色眼眸,那眼睛像天空一般的清澈,像海一般深沉,黎明和黃昏,光明和陰影,都在這裡自由嬉戲。
心一動,竟是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