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變成這樣,站在弱者角度上的確爲他們可憐,但站在從弱者變強者的角度,它們的做法也無可厚非,只道弱肉強食是社會的潛規矩。
該受的懲罰延續了幾百年,該報仇的也殺的七七八八,但這些傷害是不可磨滅的,發人幾百年來的孤苦寂寞,地精的恐慌頹然,這一切不過源於初始者那貪念,若有命有慧,地精遲早會輝煌,若有力有抗,發人必定可以逃出。
“大道理說的倒是非常好。”慕凝涵瞥眼看向色·彌綸:“你這樣說倒成發人錯了啊。”
“看你怎麼理解。”色·彌綸笑眯眯的說道,並不爲她的暗諷生氣。
“地精要是想輝煌自己種族,就不該拿人界開刀,要折騰就折騰自己妖界去,幹嘛禍害我們人類,我們人類犯着它了嗎?就因爲我們沒有晶核沒有自保能力就慘遭虐待?!而且受虐待的還是我們最柔弱的女性!憑什麼!”
慕凝涵越說越氣憤,到最後已經提高N個聲調了。
她可不管什麼弱肉強食,只是知道這件事地精做的不對就是不對了!做妖做人也要有道德底線才行,虐待女性成這個樣子,那還是有人性嗎?!滿門宗耀建立在痛不欲生的女性身上,這種族可真行!
色·彌綸摸摸鼻子,識時務沒有在她最生氣的時候‘頂嘴’,乾咳兩聲便不語了。
“凝涵別生氣……那個色魔也是無心。”顏亦希上前拉住慕凝涵,軟言說了一會話才把這位‘女權主義’哄住,最後把她拉到別的地方時,瞪了一眼色·彌綸。
於是色·彌綸覺得自己被遷怒了……
凝涵很少生氣,基本一些能容忍的範圍她臉色也不會變,這些皆來自於大宗族與生俱來的修養。但這些事踩着她的底線了,她向來不喜歡滿口道義滿口無可奈何的人渣去做一些禽獸纔會做的事情,還堂冕冠皇的施捨同情給他人。
她不忿,也爲那些女孩子心疼。
“看你,變咆哮君了吧。”郭蘋蝶笑嘻嘻的說道。
慕凝涵重重嘆了一口氣:“我的形象都沒了。”
“噗……”顏亦希一下樂了:“你還有什麼形象,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就成潑婦了。”
“喂。”慕凝涵斜視她一眼。
“哈哈。”顏亦希一笑,然後伸手摟過兩人的肩膀:“所以我們要變的很強很強很強不讓別人欺負才行!”
慕凝涵彎了彎眼眸:“這句話中聽。”
郭蘋蝶也重重的點頭,咧嘴笑了。
莫微生答應回A市幫忙,地精也一同去,在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前,地精說這裡並不安全,不如去住它們隱秘的屋子裡。
莫微生想了想覺得可行,雖然不怕麻煩找上門來,但頻繁的麻煩也是惱人的,在敵人的眼皮底下游玩想想就覺得不自在,對此想法,衆人保持一致。
就這樣,莫微生回了A市,而剩下的人跟着另一個地精去那隱秘屋子裡。
原本以爲,地精既然是個富有的種族,那隱秘的屋子裡不是堂皇的那也是精緻的,可是,眼前這副景象,這怎麼像個打戰的軍事基地?!
彎彎曲曲的曲道,三步便見一個鈴鐺,更有機關的影子在裡面,地道里昏暗無比,乾燥陰氣的連蟑螂都不願定居下來。
“這裡有很多秘密通道,不小心進入了便很難走出來,請各位尊貴的客人不要隨意走動。”地精打着手電筒告誡道。
屋子不正常就算了,裡屋的擺設居然破舊無比,像足鬼屋裡的場景,那灰白的棉被讓人忍不住嫌棄,那木結構的牀架真讓人懷疑是否被白蟻蛀空了。
“各位尊貴的客人請自便,我會吩咐人幫大家準備晚餐。”地精說完後,便推開一扇門走了。
傑拉爾臉上沒有其他人的陰晴不定,倒是大大咧咧的四處巡視一番,而後一屁股坐到客廳椅子上準備發表言論——但悲劇產生了。
那張椅子不堪負重,竟然在傑拉爾的‘壓迫’之下頓時摔個五馬分屍,讓傑拉爾摔了個四腳朝天,好不狼狽!
“噗……”最先笑出來的當然是郭蘋蝶,這兩個冤家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能嘲笑對方的機會。
而傑拉爾瞪圓了眼睛,不是因爲他猥瑣的摔了一跤,而是從木頭裡露出來的長長鐵釘就在喉嚨附近,讓他大呼幸運也冷汗直流。
“天啊,這椅子里居然有這麼長的鐵釘,這傢俱是怎麼做的?”傑拉爾小心翼翼爬起來,伸手一拔,那鐵釘便捏在了手裡,如果剛纔不夠幸運,給這東西劃上一口子,沒有破傷風也足以讓人得到教訓了。
“早知道住度假屋好了。”慕凝涵嘆氣,她出生便是天之驕女,度假屋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居然還見到這種……
衆人吃了晚餐,好在房間雖然簡陋了一點,但吃食還是正常的,大家休整過後,衝了一個時涼時熱的澡,便去休息了。鑑於那張牀是否能承載兩個人的疑問,每個人都很自覺挑選一間房間作爲這幾天的休息之地。
夜幕很快降臨。
慕凝涵睡的不沉,隱隱聽見一些細碎的聲音傳來,幾番意識的沉浮後她終於醒了過來。
刷白漆的天花並沒有任何裝飾物,但此時卻‘盤’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像是蝙蝠一般吊在那裡,而顯眼的是那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對方發現慕凝涵醒了,竟是不做掩飾,扭頭直直的看着她。
原來,這是一個全身上下都裹住只留下一雙眼睛的黑衣人,那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知是已經把對方當死人,還是自身就是個只會做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
慕凝涵從小感官就異於常人,這讓她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東西,小時候的弱小被小妖們嘲諷或捉弄,讓她到現在爲止,都很注意自己安危,不管在哪裡,被子裡一定會塞一點符咒的自保東西。
此舉,正好保了她的命。
黑衣人一蹬天花俯衝下來,手上的小刀拿的穩穩的,一刀便有目的和快速的朝她心臟刺去。
在這千鈞一髮時刻,慕凝涵伸手一抓符咒,心裡暗念咒語,一個甩手兼就地翻滾,幾張爆破符便不偏不倚的甩到對方身上,而此時她已經躲在牀沿。
“嘭!!”
爆破符猛烈爆開而來,硝煙四起,但這些彷彿阻擋不了黑衣人的舉動,甚至這些爆破沒有讓黑衣人受傷,只見黑衣人只是頓了一頓,便輕巧落在牀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隨後像貓一樣一跳,又朝慕凝涵撲過去!
慕凝涵心如止水,隨手拎起桌面的木棍朝她揮去,那力道把木棍都揮出一絲破音之聲了。但木棍敲在對方身上,像是不輕不重的撓癢,尖刀還是不受阻礙的朝她心臟刺去!
慕凝涵及時一轉木棍,便恰巧讓黑衣人的尖刀捅進木棍裡。
沉悶的一聲,讓慕凝涵有點心驚肉跳,這人力道怎麼這麼大?!要是這一刀落在自己身上,一定是毫不意外的變成窟窿。
而在這時,黑衣人身影一個扭曲,隨後破空之音很快從後面傳來,慕凝涵連忙整個趴在地上,然後雙臂一撐,又快速彈跳站起來,可本該在她前面的黑衣人卻不知所蹤了,她拿着木棍茫然了一會,又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咻。”細微的聲響從頭頂而來!
她連忙退後一步,那黑衣人就如同禿鷹一樣俯衝站到地上,然後一蹬腿又凌空朝她攻擊。她急中生智,立刻像打棒球一般,腰間一扭,木棍便大力揮出!
“嘭。”沉悶的聲音頓時響起,木棍竟然結實打在對方腰間上,但沒有等她高興,一把刀子就不能避讓的直直刺過來!
原來對方是以受傷換攻擊!
她心下大駭,只來得及縮回胸腔,但胸腔還是被她劃了一刀,頓時那細碎的疼痛便密密麻麻的升起,讓人忍不住想撓幾把。
正在這時,匆忙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都是朝她房間跑來。
黑衣人原本可以得手的,但聽到腳步聲後,那快刺到慕凝涵的心臟舉動竟然硬生生停止,然後身影一個扭曲,竟是跳窗而逃了。
“呼……”慕凝涵不是第一次接觸死亡,不過這麼快速的攻擊卻是第一次遇到,對方就像一個幽靈!
“凝涵!發生什麼事了?!”門被大力推開,魅火最先出現在眼前,隨後是傑拉爾和色·彌綸——他們是妖怪,耳根靈敏。
“有個黑衣人想殺我,現在跳窗逃跑了。”慕凝涵一指窗戶,快速道明事情。
只見魅火一皺眉,便跟着跳窗下去追了。
傑拉爾下意識看向周圍擺設,敵人怎麼進來的?難道被地精稱之爲隱秘的地方,也有人能輕易潛進來嗎?!
“凝涵!”顏亦希終於急匆匆跑來,心急到連腳下拖鞋也不見一隻了,看慕凝涵安然無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但轉眼見她衣服上溢出點點血跡,心又提了起來。
“沒事,一點傷。”慕凝涵連忙安慰到。
“給我看看。”顏亦希擔心的想扯開她衣服看,但讓慕凝涵快速按住了。
顏亦希這纔想起在場的兩位男士,訕訕鬆開手,便又瞪了色·彌綸一眼。
色·彌綸覺得很無辜,這關他什麼事,爲毛不瞪傑拉爾要瞪他?
這時魅火跳回到窗臺上:“沒發現人影,不過下面有密道,估計鑽進密道里了。”
“郭蘋蝶呢。”傑拉爾突然道。
顏亦希與慕凝涵一頓,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痛……痛死我了……”正在這時,郭蘋蝶的聲音響起來,連連的倒吸一口氣的似乎受傷了。
兩人搶先跑出去一看,頓時被那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郭蘋蝶一條腿滿是鮮血淋漓,正一步一步的艱難挪過來,一隻手按着流血不止的腿,另一隻手則扶着牆壁,那牆壁與地下,都拖出一條血痕來。
那昏暗的*,古老的木走廊,似乎把鮮血也吞噬裡,逐漸侵蝕變成幽森的黑色。
而在她的背後,那被黑暗吞噬的地方里,似乎攀爬着一個如蝙蝠的東西,似乎還可以看見,對方那無情緒波動的眼眸,和閃着寒光的尖銳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