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心中閃過一抹恐慌,爲什麼心雲公主唯獨在此事上不承認,難道真的是嫣然做的?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爲了達到目的,是不擇手段的。
王爺本來有心護着心雲公主,在聽到她害死蘇影之後完全不顧她死活。
若此事真的是嫣然做的,那嫣然也會遭到厭棄。
葉夫人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當下厲聲道:“這個女人假冒公主,竟還敢誣陷他人。打,狠狠地打!”
厚重地板子噼裡啪啦地落下,下這樣的狠手幾乎是將她往死裡打的。
心雲公主畢竟是女子,根本忍不住這樣的痛處,痛得渾身戰慄,不過二三十大板,她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臀部上血肉模糊。
她剛開始還有力氣咒罵着,反駁着,後來就只知道哭着喊着重複着一句話:“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停!”太后擡了擡手,侍衛們很快就停了下來。
葉夫人一愣,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驚慌:“太后,難道您要放過這個女子嗎?她做出這樣多的罪孽,難道真的要放了她?”
太后冷笑了一聲:“帶她去見皇上!”
心雲公主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心裡放鬆了一些,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太后允許她去見皇上,明帝卻未肯見她。
“皇上。”孫公公進了御書房,稟報道,“心雲公主想要見您一面。”
明帝擡起頭來。
“心雲公主在淮王府興風作浪,不僅害死葉側妃的孩子,還一把火燒死了淮王妃……”孫公公提起淮王妃的時候,臉上露出痛惜的神色。
明帝的眼角一跳,臉上頓時露出怒容。
孫公公繼續說道:“太后懷疑她是假冒北牧公主,要將她處死,她現在哭着喊着要見您一面。”
“影兒竟然是被她害死的?”明帝眼眸中閃過不可思議,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他極喜歡影兒這個兒媳婦,她聰慧狡黠,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她已經懷有身孕,他本以爲很快就能抱上孫子,沒想到她竟被一場大火燒死。
明帝每次一想起影兒不在這個世上了,他就十分難過。
如今知道兇手竟然就是心雲公主,明帝眼眸閃過一道陰厲的光芒。
他的心中甚至還有一點自責,他當初還抱着看好戲的態度看非白如何結束這場鬧劇。
“是。”孫公公應道,“她派丫頭去買了許多燃油,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把火燒了淮王妃住的地方。”
明帝靠在座椅上,想起那樣的場面,微閉上眼睛。
“這個女子囂張跋扈到極點,不禁口口聲聲說她阿爹要打到京城來,甚至還敢對太后娘娘不敬。”孫公公見明帝的的神色,忍不住道:“皇上,心雲公主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真的公主,她……”
明帝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意:“若真的是心雲公主怎麼會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來,這個女人惡貫滿盈……朕不會見她,刺她白綾!”
“是。”孫公公退了出去。
心雲公主沒有見到皇上,卻等到了一尺白綾。
“心雲公主。”孫公公帶着人站在天牢門口,隔着柵欄,他看到裡面的女子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背後鮮血一片。
“是不是皇上要見我?”心雲公主艱難地站起來,皇上一定能夠證明她的身份,還她一個公道。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一定要一筆一筆的還回來。
孫公公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皇上怎麼會見你一個假公主呢?”
心雲公主臉上的神色慢慢凝起,她一臉警惕地看着孫公公:“你什麼意思?”
孫公公朝後面做了個手勢,一個獄卒走了上前,他的手裡捧着一條白綾。
“你假冒公主,殺害淮王妃,光這兩條罪名你死十次都是不夠的。”孫公公冷笑了一聲,“皇上仁慈,賜你白綾,留給你一個全屍。”
“你說什麼?”心雲公主的心彷彿一瞬間就裂成了碎片,她的臉上帶着無比的恨意和無比的恐慌,她雙手抓着柵欄裡,用力地搖晃着“我沒有假冒心雲公主,我沒有殺淮王妃……我沒有……”
孫公公根本沒有將她的話當回事,他朝着那個獄卒遞了個眼神,那個獄卒開門走進去。
這個獄卒力氣很大,將她緊緊地按住。
心雲公主想要逃跑,想要用力掙扎,可這一切都是徒勞。
孫公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安心上路吧。”
白綾肋上她的脖頸,她用力地抓着脖頸,滿臉的不甘心、憤恨:“你們敢殺了我,我爹爹會帶兵殺過來,血濺整個東陵。”
“哈,好大的口氣!”孫公公慢慢笑道,“那就看看你爹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肋在她脖子上的白綾越肋越緊,她開始窒息,她用力地長大了口想要呼吸,卻一口新鮮空氣都沒有……
死亡的氣息越發接近,她這才真正恐懼起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着。
她的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含糊不清地求饒着:“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心雲公主,我沒有殺淮王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不是我做的爲什麼要我承認,爲什麼……”
她不住哀求着,沙啞的聲音顯得越發悽慘。
可,沒有人理會她。
白綾越勒越緊。
半晌之後她雙目睜大,沒有了氣息,彷彿是死不瞑目。
夜非白負手站在窗前,身影頎長和孤獨。
他的眸子望向遠方蕭條的景象,蒙上了一層黯淡不定的光影。
心雲公主死後,明帝修書一封派人帶給北牧族族長,信中羅列了心雲公主的十幾條罪名,誇大了她每條罪名。
信上的內容大意就是,有個女人竟假冒心雲公主在我們東陵爲非作歹,毫無忌憚、草菅人命,甚至還殺害王妃,刺殺太后,我們已經替你處理掉了,你不用謝我。
北牧族族長心裡痛心之極,卻也不能承認她真的是自己女兒,只能隱忍下來。
夜非白握緊了手中的玉扣,脣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