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夜幕,羣星閃爍,宛如偌大的簾幕上鑲嵌了無數璀璨的寶石。涼風習習,嶽靈惜和花非霽坐在山頂,彼此相互依偎,硃紅色的衣衫隨風翩躚,再配上兩人絕世的容顏,儼然成了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惜兒,沒想到我終於娶到了你!”此刻,花非霽抓着嶽靈惜柔若無骨的小手,聲音輕柔低喃猶如清醇的夜風。
“是啊,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如果真是做夢的話,我只願自己永遠不要醒來,希望這個夢可以一直延續下去。”嶽靈惜脣畔彎起一抹清淺的弧度,此刻她心潮澎拜,心裡仍然有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若不是感受着那個人手心源源不斷的暖意,還有聽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她幾乎要以爲自己置身於夢中。
她和花非霽這一路走來,不知經歷了多少考驗和血淚,只是還好,他們終成眷屬,今後誰也休想再將他們分開。
嶽靈惜的話讓花非霽心口微微一痛,微微垂眸,桃花眼裡遮去了一閃即逝的黯然。不過很快地低落的情緒被他掩去,他勾脣淺笑,“傻瓜,這怎麼可能是夢!以後我們都會在一起的,萬一我……”
“快看!有流星!”便在這時,花非霽還來不及說完便被嶽靈惜打斷。花非霽擡眸,只見天際有一顆流星拖着長長的尾巴飛掠而過。
“快許願。”嶽靈惜提醒道,隨即雙掌合十,一臉虔誠。
花非霽寵溺看了嶽靈惜一眼,隨即照着嶽靈惜的樣子做起來。片刻之後,嶽靈惜睜開眼,一臉好奇道:“霽,你許了什麼心願?”
花非霽伸手替嶽靈惜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髮,溫柔道:“還是不要說了吧。”
“啊?爲什麼呀?”嶽靈惜的好奇心頓時被花非霽勾起來,“說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確定要我說?”花非霽薄脣斜斜地勾起,一臉壞笑。
嶽靈惜見狀,頓時心裡打鼓,生怕花非霽說出什麼難爲情的話來。可是偏偏她又按捺不住好奇,最終把心一橫,開口道:“說吧。”
花非霽聞言,略一沉吟,然後湊近嶽靈惜,用十分曖昧的聲音說道:“這麼多年兜兜轉轉,浪費了不知多少時光。我在想若是之前沒有那麼多誤會和干擾,我們的孩子是不是都有好幾個了。於是我在想,希望上天能夠讓我花非霽儘快有後,最好是一年抱倆……”
“花非霽……你……”此刻,嶽靈惜因爲花非霽那番話羞得臉蛋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好不容易想要多享受一下此刻的浪漫氛圍,可是突然就被花非霽這個“造人”話題打破了,實在是大煞風景啊。
“惜兒,怎麼了嘛?”花非霽故做委屈地攬住嶽靈惜的肩頭,脣畔卻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花非霽,你當我是母豬了嗎?”嶽靈惜咬牙切齒道。還想一年抱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哪有母豬像你這麼兇的?”花非霽故作可憐道。
“你你你……”嶽靈惜突然覺得自己和花非霽鬥嘴實在不是一件很明智的選擇。
“既然惜兒不願意,那我也只能……”花非霽故意將後半句話拉長音調,嶽靈惜果然氣勢凜凜地打斷道:“你既然娶了我,就不準再想拈花惹草。上了本小姐這艘賊船就休想下去。”
“噗……哈哈……尊敬的女王陛下,花非霽知道了,花非霽今後都會以您馬首是瞻。其實我剛纔是想說如果惜兒不願意,那我也只能再求你了,直到你答應爲止……哈哈哈……”
“你……”嶽靈惜瞬間意識到自己被花非霽耍了,瞬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着嶽靈惜氣嘟嘟的臉,花非霽寵溺地笑道:“今生今世花非霽只愛嶽靈惜一人,若是違背此意,便要我魂飛魄……”
不等花非霽說完,嶽靈惜連忙伸手捂住花非霽的脣,驚慌道:“不許胡說!”
看到嶽靈惜對自己的緊張溢於言表,花非霽心裡頓時滿滿的都是感動。烏黑的桃花眼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認真道:“惜兒,我真的希望咱們能有一個孩子。”
嶽靈惜聞言,心口微微一顫,隨即垂眸掩去眼眸深處的那抹心碎的複雜。她也很想有一個小孩,那是她和花非霽的愛情結晶。可是現在她不能再心有牽絆。
她幾乎翻閱遍了所有的醫書典籍,可是仍然沒有任何頭緒治療霽,所以她已經做好了隨霽而去的準備。
“霽,咳咳,我覺得吧,要小孩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嶽靈惜忍不住對花非霽敷衍道。
花非霽聞言,十分不認同地撇撇嘴,說道:“惜兒,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整個雲天大陸的神醫,想要生小孩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嶽靈惜頓時猛咳了兩聲,眼裡快速地閃過一抹驚慌。她都忘了霽可是懂醫術的,可是她真的不能懷下孩子,否則她真怕自己因爲羈絆而不能去追隨霽。
霽,請原諒我的自私。請原諒我不能爲你生下我們的孩子。
“好,那我們就一起努力,生下我們的孩子。”嶽靈惜隨即不自然地說道。
花非霽則顯得興致很高,“惜兒,那你是喜歡女孩還是喜歡男孩呀?”
“我都喜歡。”
“那不如我們就生個龍鳳胎吧?”
嶽靈惜頓時翻了個白眼,心裡一陣腹誹。這個傢伙簡直把自己以爲送子觀音了,生男生女隨自己。
“惜兒,那你說取什麼名字好呢?”
“男的叫‘花月寒’,女的叫‘花影月’,怎麼樣?”
見嶽靈惜情緒不是很高,花非霽也不在意,乾脆喃喃自語起來。嶽靈惜凝眸望着花非霽眉飛色舞的樣子,她的心一遍遍泛着針扎般的痛。
花非霽應該是一個十分喜歡小孩的男人,若是生下來是個男孩的話,她相信一定會是個翻版的花非霽,要麼萌就會有多萌。可是這些她都只能在心裡想一想。她不想給自己製造牽絆,更不想讓一個新生命來到這個世上就讓他父母雙亡,她沒有權利去剝奪他人的幸福。
此刻,嶽靈惜的心在默默地流淚,卻仍然僞裝起她所有的悲慟。即便嶽靈惜掩飾得很好,但洞悉力異於常人的他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來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
“惜兒,你可記得當初咱們在這裡一塊迎接過日出,當時你說過若是兩個人能一起迎接光芒,那就能一起度過黑暗。如今我們已經共結連理,今後再也不會有任何困難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嶽靈惜聞言,心口微微一震,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如今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俗話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今後不管我們遇到任何磨難,都會被我們克服的。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移。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隨。”
嶽靈惜的一番聽得花非霽心頭巨震,旋即只感到悲傷的潮水快要講他吞噬。他將嶽靈惜的手放進自己的掌心,四目相望,他一字一句用極其鄭重的聲音說道:“惜兒,萬一以後我有什麼不測,我不要你的‘死當長相隨’,我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將我們的孩子撫養成人,好不好?”
“不好!”嶽靈惜鼻子猛然一澀,從花非霽的掌心裡將手抽開,眼眶泛紅,有些激動道:“不,我說過,我們一生的分離都已經被我們用光了,所以今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離!霽,你答應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活下去!”嶽靈惜說完,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哭成了一個淚人。
花非霽心痛如絞,他動作輕柔地幫嶽靈惜擦拭着淚水,目光溫柔而哀傷,“惜兒,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好?”
嶽靈惜將花非霽緊緊擁入懷中,貪婪地呼吸着他專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此刻她整個人情緒都不好起來,她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花非霽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她止住淚水,仰頭不安地詢問:“霽,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纔會突然之間對我說這些,是嗎?”
花非霽聽言,身子猛然一僵,隨即斂去臉上的不自然,含笑道:“不要胡思亂想了,今晚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儘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只希望你今後能夠過得快樂幸福。”
嶽靈惜聞言,緊繃的心這才微微放鬆,心裡卻忍不住嘆息,若是今生沒有了他,她不會獨活,又怎麼會有幸福快樂?一時間兩人心思各異。
便在這時,山上忽地下起豆大的雨點兒來。
“下雨了!”
“霽,能不能答應我在那間小木屋裡住一陣兒?”
“當然嘍,你如今是我娘子,一切全憑娘子做主。”
嶽靈惜低聲抱怨,“這該死的雨,越下越大!快走吧!”
“好,你抱緊我,我要飛嘍!”花非霽將嶽靈惜打橫抱起,嶽靈惜連忙摟住花非霽的脖子。
“喂,慢一點兒,小心腳下。”嶽靈惜提醒道。
花非霽邪魅一笑,“沒事,娘子,爲夫想要快點兒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