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擡起頭,回想到剛纔看到慘無人道的場面,她的情緒也跟着失控了,呵,草菅人命嗎?即使那些人被殘害,也無人爲他們伸冤吧!這就是萬惡的古代封建社會。
封晏沉下眼眸,直接策馬奔向縣衙大門,隨手揪着顏夕的後衣襟腳尖輕點身體一起一落,輕盈地落在地上,顏夕撫着慌亂的胸口,微紅的眼眸毫無威懾力的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任誰都不會喜歡揪着衣襟被別人拎來拎去的,當她是狗嗎?
顯然封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他看着縣衙的大門緊閉,連守門的人沒有,紅色的眸光泛出幽暗之光盯着緊閉的硃紅大門。
吳知縣此時在屋裡手足無措地直打轉,怎麼辦,怎麼辦,這一夜之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要不趕緊收拾行李離開這裡?不行不行,如果他擅離職守,那必定是滿門抄斬之罪啊!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該如何是好啊!
就在吳知縣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只聽到縣衙大門嘭的一聲,厚重的硃紅大門直接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聲音幾乎陣痛了耳朵,地面也一再地微微震動着,將縣衙裡的所有人都驚嚇住了。
顏夕睜大眼眸滿滿的不可思議,這麼厚重的大鐵門就這麼被晏王一掌給拍飛了,這得是要有多深厚的內力才能夠辦到啊!
內力啊!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見識到,以後她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顏夕還沉浸在拍飛鐵門事件中,兩人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
吳知縣從當中走出來,怒氣衝衝地說道:“大膽刁民,竟然敢擅闖衙門,簡直目無王法,還不給本官拿下。”
封晏轉過頭直直地望着吳知縣,眼神中有着冰冷的殺氣。
吳知縣看到那雙充滿殺氣的紅眸,全身一顫,隨即癱軟地坐在地上抑制不住的發抖。
銀白的面具,紅色的瞳眸,即使是從未見過,所有的人都知道普天之下只此一人,那就是東陵國戰神—逍遙王封晏。
想到這裡,吳知縣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聲音顫抖:“下,下官參見晏王,不,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隨即所有官兵立即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
晏王就是放在人羣中,也是鶴立雞羣引人注目的,十分好辨認。不過也是,她看這普天之下也沒有誰像他一樣從早到晚戴着面具這種惡趣味了。
“你就是知縣?”封晏低睨着眼,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吳知縣問道。
“回稟王爺,下官正是。”吳知縣連忙應答。
“東城發生縱火事件,你可知情?”封晏冷聲問道。
“回,回王爺,是,是”吳知縣全身顫抖着跪在地上,眼珠慌亂地轉來轉去,隨即伏在地上顫音說道:“王爺,城裡發生霍亂,下官,下官也是逼不得已啊,爲了城中的百姓,下官只能這麼做。”
吳知縣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好不容易將話都說了出來,此時他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封晏的目光彷彿刺骨的寒風,讓人置身於冰天雪地,又如一條冰冷的青蛇抽在臉上,嚇的吳知縣差點沒暈過去。
“縱火之人本王已經就地正法,從現在起,陵城縣由本王接管。”
吳知縣的頭埋在地上,聽到此話全身一震,臉上浮現出悲痛欲絕的表情,他的兒啊!吳知縣的心彷彿一瞬間變得蒼老。
封晏絲毫不理會吳知縣的心情,或者說他斬殺的人不論是誰對於他來說不會任何影響。
他冷着聲音下達命令:“將全城的大夫都召集起來,本王要見他們。”
“是是是。”吳知縣連聲應答:“下,下官這就去辦。”然後連滾帶爬地趕緊離開。
顏夕看着吳知縣慌亂離去的背影,不悅的冷聲問道:“你爲何不治他的罪?那麼多無辜的人只因他的命令就被活活燒死,爲何還要留着這種人?”
封晏無情的眼眸直射過來,說道:“無辜的人?染上疫症者都不可能是無辜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該死嗎?他們只是生病而已,罪不至死,而且還是,還是那麼殘忍的死法。”顏夕憤怒了,她還以爲這個男人還有良知,纔會憤怒之下將吳公子就地正法,沒想到他竟然也是那麼殘酷的人。
“那麼你覺得留着他們和全城的人一起陪葬?”
封晏冷冰冰的聲音直接刺進顏夕的心裡,確實是這樣,尤其是瘟疫的傳播速度很快,但是:“但是這並不能做爲奪去他們生命的藉口,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殘酷的,你接受不了就儘快出城。”封晏無意與她爭論孰是孰非,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進了前堂。
顏夕的心不斷下墜,她看到總是這個世界最黑暗殘酷的一面,不知道她還能夠承受多少,或者堅強到足以承受一切或者徹底崩潰。
她從來就不是弱者,也不願意做弱者,所以她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
也許是封晏的威懾力太強大,吳知縣不到一個時辰就將全城的大夫全部聚集到了縣衙的大堂之內。
封晏坐在公堂之上,無波無瀾地紅眸看着下面站成一排的大夫們,僅僅只是看了一會兒,也讓底下的人一個個戰戰兢兢、心驚膽戰的顫慄着。
顏夕並沒有離開,她站在封晏的身後,看到被聚集起來的十幾名大夫,心中開始思考治療方案。
她曾經做爲實習醫生跟隨全國最具權威的教授們研究過各類瘟疫的病毒,而霍亂弧菌也是其中之一,在她的時代這早就有特效藥可以治療此類症狀。
但是想要在這樣醫學科技落後的年代,製作出同樣的特效藥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或者可以說希望十分渺茫,但是如今也無其他方法,所以不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此次疫症,你們有何對策?”封晏高冷地坐在上位,冷冽的聲音嚇的衆位大夫都低着頭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