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可能達成的交易?”顏夕問。
“確切的說,是一場從不存在的交易。”蘇瑾答。
“蘇瑾,你耍我?”顏夕沉下聲音,周圍籠罩着冰冷的寒霜。
“我只是要讓你看清楚,對於你來說,雲賢才是最危險的人,想要依附雲賢的勢力當成你的利劍去刺穿你的敵人,最終你也會被這把利劍反噬。”蘇瑾淡淡地說道。
“我別無選擇。”
她又何嘗不知,如果她心甘情願地做着籠子裡的金絲雀,或許還能夠平安的度過這傀儡般的一生,但是如今她已經將利爪指向所有人,那麼雲賢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還是未知數,她也只能步步爲營、小心防範了。
“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隨着蘇瑾的聲音,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度,準確安穩的滑進顏夕的懷中。
顏夕先是愕然,然後將其握在手中,沁膚冰涼、凝滑如脂,是一塊玉佩。
她擡手對着月光照看,內心瞬間掀起波瀾,居然是一塊雕刻精美地血玉,質地精光內蘊,細膩無瑕,像紅寶石一般散發着妖冶的光芒,一看就知此玉絕非凡品。
此時,耳邊傳來一道柔和地聲音:“不知你可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只要有我在,你便可安心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此話絕無虛假。”
“你有什麼目的?或者需要我爲你做些什麼?”顏夕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會隨意相信任何人,因爲她清楚,在這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並不存在。
“他日若遇生命危險,拿出此玉便可救你一命。”蘇瑾沒有回答她,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三日後,等我。”
血沁?一塊玉能救她?難道這塊玉還成精了?顏夕低頭看了一眼血玉,再次擡起頭,屋內已空無一人。
雲顏夕走近窗邊,伸手將花窗推開,微涼的晚風吹起她披散的萬縷千絲,皓月高高掛在夜色當空.蘇瑾的出現,奇異地撫平了她內心的焦躁不安,沉澱了她迷惘的思緒。
蘇瑾很危險,她一向都很清楚,但是以她現在的情況,他的確比雲賢更加適合與之合作,或許是因爲他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界第一個認識的人,心裡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或許,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翌日一早,顏夕將自己收拾妥當,一襲簡約素雅的水藍色衣裳,梳着簡單的髮髻上插了一支玉簪,看看天色,已經辰時三刻,卻依舊不見柳兒那個丫頭前來伺候。
顏夕心中冷笑,太過單純和軟弱就好似在額上寫着‘請欺負我’這四個大字,人性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丫頭還當她是以前軟糯可欺、從不抱怨的那個雲顏夕麼?
此時,柳兒推門而入,將手中的面盆放到架子上,說道:“小姐,請洗漱。”
顏夕雙臂環胸,冷笑道:“柳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沒想到小小的丫頭居然比主子起的還晚。”
柳兒聽言,面色一怔,隨即毫無懼色地說道:“奴婢平日都是這個時辰前來伺候的,這不是小姐規定嗎。”
“規定?是本小姐規定的,還是你替本小姐規定的?一個小小的賤婢還敢和本小姐談論規定?誰給你的膽子,喬管家?還是你仗着是世子爺的通房丫頭就敢欺辱到主子頭上?”
柳兒低下頭,說:“柳兒不敢。”
顏夕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厲聲說道:“不敢?我看你的膽子大的很。是不是本小姐以前太過縱容你,讓你連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都看不清楚了?”
柳兒垂眸不語。顏夕冷笑一聲鬆開她的下巴,冷聲道:“本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卻是本小姐看錯了眼。”
說完,顏夕起身走了出去,還未踏出院門,便被柳兒拉住,說道:“小姐不能出去。”
顏夕低頭看着拉扯她胳膊上的手,神色驟然變冷,說道:“你敢攔我?”
“奴婢不敢,只是世子吩咐過,不得讓小姐出‘淺雲居’,奴婢只是聽命行事。”
儘管眼前的七小姐的確變了很多,但是她可是世子的人,世子的命令就連七小姐也違抗不得。柳兒很是不屑地想着。
顏夕被氣笑了:“聽命行事?一個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搞不清楚的奴才留着何用?”
說着,伸手握住柳兒的手腕便往外走,忽然,兩道藍色身影擋在顏夕面前,不言不語地堵在門口,氣勢逼人,明顯是在攔住她的去路。
柳兒不禁有些得意地看了顏夕一眼,彷彿在說:看吧,你以爲你走的出這‘淺雲居’麼。
儘管這一眼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顏夕卻沒有生氣,反而勾起脣角露出愉悅的笑容,她甩開柳兒的手腕,轉身徑直往院子裡走去,在院落桃花樹下的石凳上一坐,看着藍衣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叫什麼?”
“屬下玄冥,玄風見過七小姐。”兩個人單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
“玄冥,玄風,你們是來監視本小姐的?還是保護本小姐的?”
玄冥說道:“屬下等人是奉命保護七小姐的。”
“那正好,本小姐問你們,以下犯上者,該當如何處置?”顏夕好整以暇地問道。
“世子有令,冒犯七小姐者,殺!”兩人毫不猶豫地說着,肅殺之氣溢於言表。
三月暖風,柳兒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心中不禁感到強烈地惶恐與不安。
顏夕飽含趣味地神色睨向柳兒,還未言一語,柳兒驚得直接‘咚’地一聲狠狠跪在地上,身體趴伏在地面,顫抖着聲音:“奴婢剛纔冒犯小姐,請小姐息怒,奴婢錯了,請小姐饒了奴婢吧。”
顏夕冷了冷眼神,說:“玄冥,玄風,你二人攔我去路,可是以下犯上?”
玄冥、玄風低着頭,說道:“請七小姐責罰。”
阻攔七小姐去路,自然是以下犯上,可他們也是奉命行事,兩人心中苦楚,這個七小姐怎麼變得這麼難以應付,果然喬管家的告誡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