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自由的一瞬間,顏夕一掌拍過去,指間夾着數根塗着麻痹神經毒藥的銀針,卻被君陌染輕易的抓住手腕,化解了她的攻擊。
君陌染怒意橫生,手臂一甩直接將她甩到牀榻上,然而顏夕卻又憤然起身朝着他攻擊過去,手段可謂十分狠戾,就是要將人置於死地,不死不休。
君陌染閃躲幾次,見她還不做罷休,再次鉗住她的手腕甩到地上,怒道:“你瘋了嗎?”
只不過是親了一下,他還沒做什麼,她竟然敢一而再的向他攻擊,還從未有女人敢如此對他,不想要命了嗎?
顏夕甩到在地上,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她擡起頭怒視而對,手背用裡來回擦拭脣上的印記,彷彿要上面的皮肉都去除乾淨,幾下便將脣部弄的紅腫不堪。
君陌染見狀,眉頭蹙起,隱忍着爆發出來的怒火,道:“你就這麼討厭本王?”
“我說過,你敢動我一下,我一定會殺了你。”顏夕憤恨地說道,眼中釋放的怒火幾乎湮滅了她的理智。
君陌染聞言,只覺得火上澆油,幾欲讓他無法控制,想要上前掐死這個女人,可是不知爲何,即便如此想着,腳下卻生了根動彈不得半步。
他徘徊在暴怒的邊緣,身側的雙手緊了又緊,怒光兇狠地盯着眼前不識好歹的女人,良久,終究還是下不去手,竟是不忍心傷害她。
他憤怒地甩着衣袖,轉身走出營帳。
“弘日,看着她,不許她離開半步。”
“是。”
帳外的對話幾乎讓顏夕咬碎了牙根,她跨步走出營帳,卻別弘日攔下,說道:“蘇公子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水和鹽。”說着,她不管弘日阻攔,硬生生的要離開。
“您要水和鹽做什麼?”弘日攔不住她,只得跟在她的身後問道。
“消—毒。”顏夕驀然停下腳步,怒光看着弘日惡狠狠地說道。
弘日微怔,看到她的脣上紅腫一片,更是無法掩飾心中的驚濤駭浪,王爺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當蘇公子是女人不成?想到這裡,他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尚未走遠的君陌染聞言,驟然一停,腳步微轉卻又生生地忍下來,這個女人真的很懂得如何惹怒他,真的當他是瘟疫竟然說要消毒?還從未有過一個女人敢如此徹底的拒絕他,她當真以爲他不會懲罰她嗎?
可惡,該死,他此刻不應該停在這裡,應該回去好好的教訓那個女人,可是……嘁,君陌染狠狠地咬着牙根,幾乎要將其咬碎,額際上的青筋暴跳,垂在身側的雙手咯吱咯吱響,看着她越來越遠的身影,最終還是起步離開。
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會讓那個女人心甘情願的,而且他相信那一天不會很久。
即使這麼想着,卻仍然無法消除心中的怒意,他帶着怒氣掀開帳簾,大步走了進去,坐到桌案之後,陰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地開口說道:“楚唯,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本王的命令,你竟然敢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楚唯單膝跪地,微低着頭,說道:“臣聽聞王爺遭人暗算身負重傷,心有擔憂,所以未經王爺之命擅離職守,還請王爺恕罪。”
“擔憂?”君陌染冷笑一聲,道:“你是巴不得本王死吧。”
楚唯是皇上的舅舅,從他攝政掌握大權以來就一直小動作不斷,但是又忌憚他掌握着小皇帝的生死所以不敢亂來,此人很聰明,懂得收斂鋒芒,忍辱負重韜光養晦。
他之所以放任他,不過是因爲他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然而,這次他遭人追殺,定然和楚唯難逃干係,想來,他是想趁此機會除掉他,即便羽翼未滿,但是卻也成了一隻能咬人的野獸,看來,是時候了。
“臣惶恐。”楚唯即使這麼說,但是他的面色沉靜,沒有一絲惶恐之色。
“你這次來應該不只是爲了看望本王,有何要事,說來聽聽。”君陌染沒有繼續追究,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冰冷的語氣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臣聽聞王爺招攬了一位東陵人,名叫蘇研?”楚唯跪在地上直起身子直視他問道。
“確有此事,怎麼?你認識她?”聽到此話,君陌染纔出現一絲動容,開口問道。
“臣曾隨上官麟攻打景陽城的時候與他交過手,此人確實不易對付,當時她自稱晏王軍統領,直到後來才知她的真是身份。”楚唯說道:“他並非男人,而是女子。”
君陌染聞言,並沒有太多的震驚,只是淡淡說着:“哦?女扮男裝混進我西楚大營當細作?那此人可就留不得了。”
“這倒未必,當時臣帶兵攻陷景陽城,派人追捕她,當時她逃出城外以身受重傷,之後便下落不明,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混入營裡得到王爺賞識,但是此人留着可是有大用處。”楚唯臉上並沒太多的表情,語氣亦是平淡無波瀾,讓人捉摸不透。
君陌染銳利的眸光注視了他很久,纔開口道:“她到底是何許人?竟然能讓你親自前來求情?”
“臣求情並不是爲了蘇研,是爲了西楚國,爲了王爺。”楚唯仍舊淡然說道,只是額際上微微地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在君陌染面前他仿若被巨大黑暗的氣質籠罩,每每幾欲讓他透不過氣來,可是他依然要保持平靜的心態,不能讓君陌染看出任何痕跡,只要沒有證據,他便不會有事。
“她到底是何身份?”
平淡的語氣好似漠不關心,但是楚唯知道君陌染的內心恐怕並不如表面這般淡定。
如果說這麼多年以來君陌染從未在乎過別人,那麼現在他幾乎可以認定,晏王府在君陌染心中絕對有着特殊的位置,倘若假以時日,這份感情便會慢慢發酵,直到一發不可收拾,最終會成爲君陌染唯一的弱點。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她是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