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空旋轉躲過攻擊,隨即右腳用力一踢,便將攻上來的兩人踢飛出去,傾身上前,在金橋還不及反應的同時,手中的長劍一揮,快速而犀利,再一個翻身平穩落地,劍鋒一滴一滴地落下鮮血。
金橋額際上直冒冷汗,眼中驚恐的神色向旁邊一看,他的一隻臂膀早已不翼而飛,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涌而出,伴隨着劇烈的疼痛,他咬緊牙關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如果說冷千冀的快劍在江湖中無人能及,那麼蘇瑾只怕是快中之快,他甚至都沒看清楚蘇瑾如何出的手,這個男人,即便是受了重傷,武功竟然絲毫沒有減弱,他真是太小看蘇瑾了。
被踢飛的兩名殺手站起身落在金錢身邊,看到他失去了手臂,眸光閃了閃,然後再次向蘇瑾攻了上去。
蘇瑾的手幾不可微的抖了一下,胸口處傳來劇痛,嘴裡嚐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知道,怕是剛纔用了太多內力,導致他所受的內傷更嚴重了,現在只覺得握着這把劍都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他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必須速戰速決。
只是他們實在纏人,蘇瑾想着,眸底深處閃過森冷的殺意,手中握緊的劍泛出幽幽冷光,劍鋒開始凝聚着冰冷銳利的劍氣。
然而,他未有行動,突然,一道挺拔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蘇瑾盯着男人的背影,星眸微閃,對於男人的出現,沒有顯現出一絲的詫異。
“你先走,這裡交給我。”男人冷冷地開口說道,然後轉過頭斜看着蘇瑾,那張側顏的輪廓完美無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有的只是冷漠。
此人正是古紇國的皇帝夏賢。
“既然來了,何不早點出現?”蘇瑾留下這句話,也未等他有所回答,便提着劍轉身離去。
夏賢轉過頭,環視一週,玄冥玄風帶着十幾人亦是前來協助龍隱等人。
本就開始處於弱勢的他們,有了古紇國人的加入,情勢開始逆轉,至少不用一個人面對幾個人的不利局勢。
溫憐看了看他們,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想當初他爲了解救深陷古紇國的王妃,亦是和這些人交過手,他們都是夏賢培養的近身侍衛,武功自然不比他們弱,如果是敵人,那便是非常棘手的,但是現在成爲了盟友,倒是讓人十分安心。
夏賢收斂眸光,冷冷地看着金橋以及跟在他身邊的兩名殺手,說道:“開始吧。”
金橋臉色蒼白,儘管點住穴道止住了血,但是仍然無法消除劇痛,還有眼前這個男人亦是讓他感到非常的棘手。
“古紇皇爲何要幫蘇瑾?”金橋問出心中的疑慮。
“幫?”夏賢冷哼,說道:“朕沒想到,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金爺竟然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金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自然知道古紇皇帝與王妃之間的過往,而古紇皇對王妃的執着不亞於王爺,甚至比王爺有過之無不及,到幾乎變態的地步。
而他來此自然是爲了王妃,只是爲何他不明白的是,古紇皇爲何會幫蘇瑾逃脫?
以古紇皇和蘇瑾之間的恩怨,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古紇皇莫不是忘記了我西楚和古紇乃是同盟國,你這麼做,難不成是想讓成爲背信棄義的宵小之輩?”金橋目光凌厲地說道。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爲敵,因爲對於夏賢的手段他最清楚不過,狠戾且決絕,想必這個世上除了王妃,夏賢不會對任何人心慈手軟,這樣的人才是最棘手的。
“背信棄義?古紇和西楚雖爲盟國,但是景王竟然敢擄走朕的人,倘若真要評論,怕是西楚先違背了兩國的友好盟約。”夏賢冷冷說道。
“古紇皇真是說笑了,我西楚攝政王妃名叫蘇研,倘若真的要追究她之前的身份,也只能說她是東陵晏王妃,況且人人都知道晏王戰死,新寡再嫁,與古紇皇似乎並無關係。”金橋吊銷的狐狸眼閃過一抹精光。
“金爺果然能言善辯,東陵晏王與蘇家大公子爲同一人,早已天下皆知,而蘇家公子迎娶的是安遠候府的雲七小姐,晏王戰死之後,此女亦是隨着夫君共存亡,早已香消玉殞。而景王強行迎娶拜堂的乃是天祁國祁王妃,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唾棄嗎?”夏賢全身泛着寒氣,開口說道。
“即便如此,與古紇皇更是毫無關係,您又何必來趟這渾水呢?”金橋神色一凝,厲聲說道。
“誰說無關。”夏賢目光如刃,直直地看着金橋,微涼的薄脣輕啓,吐出了幾個字:“她是……”
等他說完,金橋不敢置信地睜大瞳眸,臉色慘白如紙,放棄了最後的掙扎,對他們亦開始痛下殺手,毫不留情。
另一邊,君陌染忍着腹部的傷口,抱着顏夕一步一步的踩着石子甬道而行,放眼望去,血紅的腳印印成一排,且不斷的延伸加長。
上百名的護衛跟在他的身邊隨時保護着,弘日和旋日亦是亦步亦趨的跟着,看到君陌染的樣子,面色凝重眉頭緊蹙,擔憂不已。
“王爺,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吧。”弘日說道,他已經派人請了大夫,只是人還未到。
君陌染腳步不穩,臉色蒼白,就連脣部亦是毫無血色,他的額際上泌出細汗,厲聲道:“不用。”
弘日只是張了張嘴,沒有出聲,他看着不斷涌入的侍衛,也漸漸安下心來。
在後門,馬車早已經準備好了,只要能夠回到宮中,也就安全了。
這麼想着,就聽到幾聲慘叫,他神色一變轉頭望去,便看到蘇瑾提劍緩步走來,那一襲白色的錦衣被鮮紅的血液浸溼,以及那雙詭異莫測的紅眸,身上纏繞着沉重幽森的戾氣,竟是讓侍衛不敢靠近一步。
君陌染沒有回頭,只是微微斜眸看了一眼,然後仍舊抱着顏夕拖着沉重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走着,而環抱着她的手亦是不自覺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