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金爺也說這次的事透着詭異,江柳在江湖殺手排名中行七,行事向來小心謹慎,也是出了名了狠角色,據說只要是他認定的目標從未有過失手,但是這次不但失了手還取消了交易,臨走時更是說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馮嬤嬤見林氏望過來,便接着說道:“他說,不能注視她的眼睛,那雙眼有妖異。”
林氏聽聞一愣,怒道:“簡直一派胡言,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殺不了,根本就是廢物。江湖行七的殺手?我看也不過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去告訴姓金的,只要能殺了那個賤種,多少錢都可以,總之一定不能讓她活。”
“是,奴婢知道了。”馮嬤嬤說道:“夫人,身子要緊,千萬別爲了那下作的東西氣壞了身體,不值當,咱們只要.”說着,靠近林氏附耳低言。
一切的陰謀陽謀都在悄然進行着,顏夕依舊快活地過着她的小日子,耳邊不時聽着紫煙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青竹時不時地隨聲附和着,覺得這個死寂牢籠般的院子充滿了活力與生機。
顏夕的脣角掛着淡淡地笑,看着紫煙興致勃勃地說道:“小姐,過兩日咱們東陵的戰神晏王就要回京了,聽說皇上會攜帶文武百官親自爲晏王接風。”
“晏王?他是誰?”東陵國的戰神?在她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這麼一號響噹噹地人物啊!哎,雲顏夕啊雲顏夕,你的生活到底有多閉塞啊!
紫煙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顏夕說道:“小姐,您居然不知道晏王?這可是咱們東陵國的戰神,東陵國唯一的異姓王,皇上親封的逍遙王啊。不過大家都是習慣了叫他晏王的。”
晏王?逍遙王?都是個什麼鬼?顏夕迷茫着小眼神表示不理解。
青竹低聲笑了笑,走到顏夕身邊,開始爲她一一解惑。
十年前,東陵國曾因皇位之爭發生叛亂,就在這時,一直對東陵虎視眈眈地西楚國派遣七十萬大軍大舉進犯,而領兵的大將軍乃是西楚赫赫有名的景王君莫謙。
此人熟讀兵書,足智多謀,經歷過無數大小戰役,是西楚名將。在他的帶領下,西楚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兩個月內竟是攻破了三個城池,守城將領的首級被高高掛在城牆之上,所有被俘虜的將士全部被坑殺,城中的百姓被屠殺殆盡,萬室焚燒,百物殆盡,原本繁華富庶的城鎮,空餘斷垣殘壁。
持續一月有餘的內亂終於平息,新皇登基,下的第一道聖旨就震驚了朝野內外,那便是封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封晏爲徵西將軍,領兵二十萬前去支援被圍困在天水城的陳武老將軍。
這道旨意頓時遭到滿朝文武百官的反對和阻撓,這個身份不明的毛頭小子爲徵西將軍?簡直是天大的諷刺,他們怎會將東陵國的興亡寄託在這麼一個毛孩子身上?
皇上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誰反對誰去。”立即堵住了悠悠衆口,如今邊關形勢危機險峻,去了就是送死,誰會想去送死呢?
城牆之下,白色的馬背上,身姿英挺峻拔的少年一身赤紅鎧甲,長髮隨風在半空中揚起,他面戴銀白麪具,露出一雙妖異且冰冷的紅色眼眸,周身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不論任何人看了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人類,更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使者,讓人毛骨悚然。
這支二十萬大軍終究還是晚了,此時城門緊閉,城牆之上懸掛着大將軍陳武老將軍以及其他將領的頭顱,西楚守城士兵手握‘楚’旗,鑼鼓齊鳴,吼聲震天,震撼強大的恢宏氣勢瞬間嚇破東陵二十萬大軍。
只有那個少年神情依舊,淡漠沉靜,一雙妖異的紅眼散發着幽幽寒光,如同來自地獄之火想要吞噬毀滅眼前的一切。
顏夕聽着青竹講的故事很是入迷,二十萬大軍對抗七十萬大軍,十五歲的無知少年對抗身經百戰的西楚名將,如此懸殊的實力,少年封晏到底是如何取得勝利,一戰成名的?簡直好奇死了!
難得看到自家小姐這麼興致勃勃的樣子,眼睛都發出綠光了,青竹不禁低頭抿嘴笑了笑,便開口繼續往下說。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打斷了屋裡溫馨祥和的氛圍。
顏夕皺了皺眉,攏了攏有些凌亂的衣衫起身走了出去,穿過桃樹林,離近院落的大門,吵鬧的聲音越是清晰可聞。
“你們幾個狗奴才還不讓開,我可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前來請七小姐參加家宴的,七小姐故意避而不見,莫不是連夫人都不放在眼裡?”馮嬤嬤厲聲厲色地說道,身後跟着兩個丫鬟也是一副高人一等的神色,真是什麼樣的狗奴才養什麼樣的崽子。
“不放在眼裡又如何?你以爲我家少夫人是阿貓阿狗想見就見的?”
阿木嗤笑一聲,這個老刁奴這麼猖狂,顯然從未把七小姐放在眼裡,就算他不喜這位未來的少夫人,但也不能讓人這麼欺了去,七小姐是公子的人。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顏夕早就感覺到阿木對她有些敵意,現在聽他說的這番話,內心覺得這個小正太還是非常可愛的嘛!
“馮嬤嬤有何事?”顏夕笑問。
馮嬤嬤頭髮斑白,梳的一絲不苟,面上一派嚴肅,見到顏夕微微施了一禮,禮數上挑不出錯,但是冷漠的眼神就讓人感覺十分敷衍和輕視了。
‘來者不善’這個詞在顏夕腦中一閃而過,心中升起一抹厭煩,就不能消停會兒嗎?真是夠麻煩的!
“府裡來了幾位貴客,指名要見七小姐,夫人命老奴前來請七小姐去後花園見客,並且讓老奴再三叮囑七小姐莫要對各位夫人小姐失了禮數,丟了安遠候府的臉面。”
馮嬤嬤刻板着臉好似說教,那模樣不像是對待一個主子,反倒更像是在訓斥一個下人。
“哦?原來如此,馮嬤嬤說說看,本小姐要怎麼做纔不算失了禮數呢?”顏夕看着馮嬤嬤認真的虛心討教,面上的那抹淡淡的笑顯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