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不到幾個時辰,不僅僅是靜妃,就連工部尚書蘇文仁,翰林學士蘇文靖以及蘇老的門生聯名上書要告安遠候和雲世子,強行悔婚,無視祖宗禮法,理當嚴懲。
看着桌案上一疊一疊堆積如山的奏摺,皇帝頭痛欲裂,這個雲賢的確有能力有手段,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做的這都是什麼事啊。
“啓稟皇上,這兩份是剛剛送來的奏摺。”秦公公小心翼翼地拿着兩份奏摺遞了上來。
皇帝接過奏摺,打開一看,瞬間血色全無,然後再匆匆打開另一份奏摺,臉色直接由白變青,陰沉的十分難看。
這一天,宮裡的人都戰戰兢兢,聽說皇帝在御書房暴怒,甚至將御案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扔到地上,甚至連秦公公都受了災。
不過,一切都只是傳言,因爲一整天御書房的門都是緊閉,不讓任何人出入。
整個帝都裡的人折騰的是人仰馬翻、樂此不疲,但是蘇府大門緊閉,蘇家大公子更是從未出現對此事表態。
不過以蘇瑾以往的行事作風,這次的事件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此揭過,蘇大公子與安遠候雲世子,兩個人中龍鳳鬥法不知道是誰輸誰贏呢?
安遠候府
“你做的好事。”安遠候伸手將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雲世子的腳邊,殘碎的瓷片到處亂飛,散落在地面上。
雲賢始終如一的表情上沒有一絲動容之色,靜靜地站在一旁,神色冷淡地看了看安遠候,說道:“夕兒的婚事由我做主,無需侯爺費心。”
不知從何時起,雲賢始終稱安遠候爲侯爺,父親兩個字多年前再也沒有從他的口中出現過。
老侯爺很是傷心,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這樣,什麼都做的很好,從來不需要他多加操心,但是從未對他有過多的關懷,導致現在他連自己唯一的兒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都不知道,可悲可嘆吶。
“夕兒,夕兒,又是她,在你的眼裡還有本侯和你的母親嗎?”安遠候怒吼。
這個兒子一向有自己的主見,但是每次遇到雲顏夕的事情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易怒、易衝動、做事不計後果,紅顏禍水,果真不假。
“您二老對孩兒的撫養之恩,孩兒自當銘記在心。”雲賢不鹹不淡地回答。
“你。”安遠候聽到雲賢這般疏離的話,怒極悲傷,他管不了啊,管不了啦,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算計,只得認命地嘆息:“算了,事已至此,本侯就去找二皇子,看看能不能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自從太子被軟禁,他依仗的朝中大臣收押天牢,二皇子簡直如日中天,比起太子未落難之時還要風光無限,其勢力更是超過太子,羣臣紛紛上書懇請皇上廢除太子,另立二皇子。
只是皇上從未理會,也未對太子一黨有進一步的審查,也讓所有人都猶如身在油鍋之中一般煎熬。
“侯爺,二皇子想要保住自己都很難了,我的事情就不用勞煩了。”
“你說什麼胡話呢?太子被軟禁,如今二皇子勢頭正盛,你再亂說小心掉腦袋。”安遠候聽雲賢毫無顧忌的詛咒二皇子,嚇的連忙怒罵。
小心隔牆有耳啊。
雲賢自然不怕,因爲這裡已經是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也毫無顧忌:“就因爲這樣,二皇子從未贏過太子,一個只能看到膚淺的表象,而看不清事情的本質,在別人虛構的權勢之中沾沾自喜而不自知,他註定是要成爲上官煜登上皇位的踏腳石。”
安遠候心下一驚,脫口而出:“你說什麼?”
“養私軍,制兵器,擅自開採鐵礦,在民間四處斂財,讓一方百姓怨聲載道、民怨四起,只要有心之人煽風點火,事態爆發,侯爺覺得二皇子還能如此風光無限?”
這不過是上官煜的緩兵之計,以自己爲誘餌轉移視線,麻木二皇子一黨,而剩下的事情就交由蘇瑾去暗箱操作,收集罪證,製造混亂,將二皇子一派一網打盡。
看着安遠候震驚失色的坐在椅子上,雲賢繼續說道:“侯爺最好不要參與其中,二皇子註定會輸。不過,此事我倒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看着雲賢離開的背影,安遠候仍舊無法從震驚中回神,養私軍,造兵器,這簡直就是想要謀逆造反啊。
想到這裡,安遠候驚出一身冷汗,他自詡二皇子的親信,卻從來不知道這些,看來他還是不被信任的。
只是賢兒如何知道這些隱秘之事,安遠候眼色迷茫,他感覺越來越看不清雲賢,覺得這個孩子離他越來越遠,終有一天會離開他,離開安遠候府。
雲顏夕呆在扶雲居里簡直悶死了,紫煙和青竹還有阿木都被趕出侯府,就連玄冥玄風都不見蹤影,整個扶雲居都看不到一個活人,但是每次想要出門卻又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阻攔,什麼話都不說,簡直不能溝通。
這樣的情況已經連續兩天,她還有病患要照看,都不知道傷口有沒有感染,癒合的怎樣,還沒有其他併發症,啊啊啊,顏夕終於爆發。
她從屋裡抱出一個大花瓶,走到院門口當着阻攔她去路的兩人面前一摔,然後掐着腰吼道:“找雲賢過來,本小姐不發威,當真覺得我沒脾氣了是吧?”
黑衣人面面相窺,想摔花瓶在屋裡摔就好了,爲什麼特意大老遠的從屋裡跑到院門口當着他們的面前摔呢?柔柔弱弱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怕累着。
想着,其中一個黑衣人施展輕功離開。
不多久,雲賢穿着一身藏青色錦服,衣服上用金絲繡着華麗的圖案,衣服質地很好,應該非常名貴。
他目光清明,緊抿薄脣,精緻俊美,身上散發着無比強大威懾的氣場,同時也有一種大隱隱於世的涼薄的氣息。
雲賢踱步而來,開口吩咐:“再多準備幾個上等的花瓶給七小姐賞玩。”
顏夕頓時黑下臉色,說道:“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永遠。”雲賢看着怒意橫生地顏夕,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