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枂倒也不驚訝她的直接,淡然地說:“我是李梓枂,李昊的女兒。和蘇煖的認識嘛,是因爲我和他是高中同學。我和他,還有鍾暖,以前在一個班。”
“那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聽到葉珏以前的名字,楊媛媛擔心地追問,“那個女人是葉珏對吧!?”
“這個嘛,我想你的未婚夫如果親自說的話會比較有信服力纔對。”李梓枂已經平復下了心情,恢復了原本的冷靜。
兩個女人都看着蘇煖,等待他的回答。
他卻突然覺得,如果眼前的女人,是葉珏,該有多好。
哪怕她只是和他們一起上來,待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似乎都會有所不同吧。
“我告訴過你的,葉珏就是鍾暖。”蘇煖滅了煙,看向楊媛媛的眸子裡暗晦不明,似乎是透過她在看那個當年纏着自己的少女。
透着一絲隱約的溫柔。
“你還愛着她。”李梓枂諷刺地笑了笑,“哈哈,真是可笑!當年那個誰也看不上的蘇煖,竟然愛了七年!”
“你亂說什麼!暖哥哥已經和我訂婚了。”楊媛媛慌亂地打斷她,“你這個女人才是,到底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不想幹什麼。甚至如果今天沒有見到蘇煖我也不會想要幹什麼,雖然我認出了那個女人,可是她卻變得太多。我以爲不過是小女孩被這個現實磨掉了棱角,卻沒有想到是她在另一個男人的呵護下成長成了這個樣子。”
李梓枂的一番話戳到了蘇煖的痛處。
他一直以爲,以當年她的個性,應該是沒有男人會喜歡容忍的。卻是不知道,七年前的打擊讓那個女孩幾乎換了一個人。
“那是因爲,這是那個男人喜歡的類型。如果看到真正的她,就不會再這麼愛她了。”蘇煖有些偏執地說着,嘴角竟然勾起,露出了一個微笑,“只有我,知道和了解真正的她。”
“你就那麼確定,葉珏會原諒你?”李梓枂問,“連父親都不能原諒的這個女人,會在意你這個,已經應該消失在七年前的男人?”
“暖哥哥,你和我已經訂婚了不是嗎?你爲什麼還要想着那個女人!?”楊媛媛控訴道。
“楊媛媛,我有說過訂婚是因爲愛你嗎?”蘇煖直言不諱,“要不是楊易天的威脅,你認爲我會和你這樣的女人結婚?善妒不說,舉止也不夠大方,談吐都不夠一個千金小姐本該有的樣子。這樣的你,帶出去拂了我的面子不說,也不是適合養在深閨的女人。”
說罷還頗有興致地看了一眼李梓枂,補充道:“要我說,她這樣的女人,反而比較適合當妻子。”
“多謝誇獎。不過我可不想嫁給你這樣不懂得感情的混蛋。”李梓枂溫柔地笑着看着臉色煞白的楊媛媛,心生一絲憐憫,“看吧,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未婚夫。”
楊媛媛和蘇煖相識七年,從沒有聽到蘇煖說過如此直白的拒絕她的話。她是這些年來唯一被他允許陪在他身邊的女人,哪怕是在楊易天出資之前。雖然他們的接觸都很有限,但是對於楊媛媛來說這樣的相處已經是對她“女朋友”身份的承認。
“暖哥哥……”淚水奪眶而出,楊媛媛從沒有想過蘇煖冰冷的一面會拿來對付自己,只覺得心酸得難以忍受。
原來,她不過是做了一個長達七年的美夢。
原來,那個她以爲存在的微笑的希望,不過也只是一個幻影。
他放不下的,不是七年的時光,而是七年前那個離開的女孩。只不過一個笑一句話,他便已經爲了她萬劫不復。哪怕不能控制地受到威脅,心卻從未靠近過她。
楊媛媛直到這一刻才知道,這些年蘇煖偶爾露出的溫柔的神情,不是再看向自己,而是那個他曾經漠視過的鐘暖。——他在愧疚中,不自覺地對她溫柔。
蘇煖看着眼前的楊媛媛,想到當年相識時候的那個少女,帶着自己熟悉的讓自己恍惚的明亮笑容,此刻卻是這樣,無法抑制地哭泣着。就算對她沒有愛,這麼長的時間蘇煖對她已經是很好。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拭去她的淚,手指卻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他不知道,原來這樣的女孩,也會哭得如此傷心。
“我……”蘇煖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暖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因爲這樣就和你解除婚約。”楊媛媛胡亂地擦了擦淚水,聲音裡依舊顫抖着,“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爭取她。這是我不會讓步的地方。”
蘇煖一怔,沒有想到楊媛媛會說這樣的話。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不是很明白麼?”李梓枂說,“如果你有本事追到葉珏,就讓她當你的情人。至於這老婆的位置,是不可能給她的。”
“楊媛媛,你不要得寸進尺。”蘇煖看着楊媛媛,眼神中是滿目的冰寒,“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算不想讓開我也有能力讓你消失。”
“是麼,那就試試看吧。”楊媛媛苦笑,“看是那個高傲的葉珏願意來當你的小三,還是永遠不再看你一眼。”
三個人的“敘舊”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當他們回到宴會廳的時候楊家的客人也都幾乎還在,獨獨不見了葉珏和許諾。蘇煖猜到了許諾大概會帶葉珏提前離開,卻是沒有想到這麼快。不過心中的懊惱也因爲剛剛和楊媛媛的談話而消散了些。現在的狀況,如果再繼續一起待在這個聚會的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看到那些神態各異的商人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覺得,這一天,過得格外漫長。
身旁的楊媛媛眼眶發紅明顯是哭過了卻對楊易天解釋是見到李梓枂太高興了喜極而泣。李梓枂聞言只是牽強地勾了勾嘴角,沒有說什麼。
這樣裝模作樣的生活,便是他蘇煖生活的現實。
沒有能力逃脫的時候,便只能被動的接受。
眼前閃過那個和李梓枂擁抱的夜晚,突然覺得自己過去的七年原來是這樣不堪。他自以爲是地認爲他是在等葉珏,可是她回來之後他的身邊卻一直帶着楊媛媛作爲備胎。一如他當年不確定這份愛的時候想從和李梓枂的擁抱中明白這份感情一樣。而她,卻再也不對他抱有希望。不過是淡然地看着他刁難自己,依舊冷靜如斯,像是看透了一切,七年前的一切已經不再有任何牽絆。
“蘇煖,怎麼了?”楊易天看到發呆的蘇煖,關心地問,語氣和電話裡的大吼大叫相去甚遠。
“伯父,我沒事,有點喝多了。”蘇煖解釋道。
“那你就陪媛媛早點回去吧。”楊易天點點頭,示意司機送他們走。
蘇煖沒有推辭,任由楊媛媛挽着自己,終於離開了這個讓他幾乎精疲力竭的宴會廳。
李梓枂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原來錯過了,便是一生。
“你都不好奇麼?”葉珏看着開車的時候還拉着自己不肯撒手的許諾,皺了皺眉。
“不用想這種笨辦法分散我的注意力。”許諾抓緊了她的手,“我不會放手。”
喝了些酒的許諾,臉頰變得有些淡淡的粉色,此刻又一直笑着,一張臉在夜色昏黃的燈光下漂亮而邪魅,讓葉珏不得不轉過頭別開他的視線。
太可怕的誘惑力……
“你以前,都沒有遇到過色狼麼?”葉珏突然問。
“嗯,坐上這個位置之前很多,還被剝光過。”許諾無所謂地說,“不過我都解決掉了,那些礙事的人。他們讓我噁心。”
葉珏第一次覺得,許諾活到這麼大其實還是很不容易的。放棄了之前打算收回自己的手,甚至反手握緊了他的手。
“早知道這麼說能讓你主動牽我的手,我就多說點了。”
“你要是願意說,我就聽。”葉珏忍不住回頭,看到他認真開車的樣子,心裡暖暖的。
“我不好奇。”許諾說完葉珏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回答她剛剛問的問題。
“爲什麼?你難道不好奇,我和蘇煖當年的事情和李梓枂有什麼關係嗎?”她跟許諾講的那天,雖然有提到蘇煖擁抱了另外的女孩卻並沒有說起李梓枂的名字。畢竟在今天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還會有見到李梓枂的一天。
“我不好奇,是因爲我不想在經歷一次聽到你過去的痛苦卻無能爲力的感覺。”許諾說,“而且很顯然,這個女人,喜歡過蘇煖。”
“爲什麼是喜歡過?”葉珏不解,如果她現在不喜歡蘇煖了,爲什麼還要那麼衝動地去打他?
“如果她還喜歡這個男人,她不會給他難堪。反而是因爲這份感情已經過去了,而她當時因愛生恨的感情還在,看到現在活得很好又要訂婚的蘇煖,所以才足以在那樣的情況下衝動行事。”許諾無比理解地說,“我很能理解,這樣的心情。”
“怎麼?你的舊愛,你還恨着?”葉珏心裡一怔,似乎沒有想到許諾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是說,她看着自己舊愛找新歡的心情我能明白。”
“這麼說,你的舊愛找到了新歡所以你心裡不舒服了?”葉珏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口氣中的酸味。
“我的愛,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可惜她有舊愛,而她的舊愛明明拋棄了她卻還想要破鏡重圓,所以我很不安。因爲她曾經那麼愛那個人,愛到可以與世界爲敵。這和李小姐的感情不同,卻很相近。因爲如果我的愛拋棄我,我也會恨她。”
“可是,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你而不是那個人。你要自信一點。”葉珏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雙手握住他的右手,認真地說着,“既然已經是舊愛,就不會再破鏡重圓。”
“是嗎?”許諾突然將車往路邊靠着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葉珏,藍色的眸子明亮如星,“我知道了。”
熾熱的吻印了下來,葉珏小心摟住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的不安和脆弱,所以,只能這樣安慰着他。
我會在你的身邊,n。
不會與世界爲敵,因爲世界會祝福我們。這就是你們的不同。
眼角突然劃過一滴淚,葉珏不知道究竟是因爲心底突如其來的感動還是激動。還沒有來得及嚐到淚水的腥鹹便被許諾的舌捲走,溫熱的觸感劃過嘴角,讓葉珏一顫,張口想要說什麼——然後便被帶入無邊的漩渦裡,隨着他的舌起舞。
“不要哭。”回過神的時候,許諾在耳邊柔聲說着,葉珏卻更加想哭。
或許女人都是矯情無比的。希望有一個男人能夠爲她摘星星摘月亮掏心掏肺地說着“我愛你”,但是葉珏卻覺得此刻許諾的三個字讓她更感動。
“成長是一段稚心的疼痛,不計後果的那段,叫做青春。”她的青春已經過去。可是通過之後學會的,是更加堅強的,勇往直前的自己。這樣的自己身邊,有這麼一個男人,明明有足夠的能力讓她當完全的金絲雀,卻還小心地照顧着她的自尊她的高傲,讓她去做她可以的,她想要做的事情。然後自己在後面收拾着殘局。
“你說,早就計劃好的是不是!”葉珏任由淚水將自己的妝容衝花,頭髮也早就因爲剛剛的吻被許諾揉得亂七八糟。
“是啊,我早就計劃好了,讓你穿上我們雷克斯家族的新娘裝,告訴這些人,你是我的妻子,他們不可以再肖想的人。”
“黑心公爵。”葉珏將自己的淚水合着已經花掉的妝全都賭氣地蹭到他的衣服上,淺色的襯衣瞬間被染得又是紅色又是黑色的。
“我只對不重要的人黑心。對你,永遠都不會。”許諾毫不在意地將她涌入懷裡,任由她花貓般的臉蹭着自己的襯衣。
“那就好。如果我發現你對我使壞,欺騙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許諾玩味地笑着。
“我就消失,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好,”許諾寵溺地笑着,“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的。”
很多年後葉珏都記得當時他的笑容,美得讓人驚豔,卻不再是那種高高在上難以觸摸的神祗的感覺,而是……墮落的神一般,帶着一絲蒼涼的決絕的美麗。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是她,硬生生地折斷了他的翅膀,讓神墮落成了凡人。
原來,她是他的劫。
爲了她這樣普通的凡人,天神放棄了一切,只爲了和她相守。
可是,這樣的他們,真的可能永遠廝守下去嗎?
不安這樣的情緒,不是隻有許諾纔有的。葉珏也一樣,擔心着,不安着。哪怕每一天都很幸福,已經幸福得讓她擔憂,這樣的幸福,會有消失的一天的。
葉珏在火焰城堡的工作隨着合約到期日的漸漸靠近和jn設計中國分部的完成即將結束。
終於到了快到結束的時候,她卻生出了一絲淡淡的不捨來。明明時間不長,在這個辦公室待的時間更短,卻依然有了感情。葉珏本來就是有些念舊的人,雖然平日裡冷靜地工作。可是總是需要時間來習慣變化的環境和同事。
設計部的同事們最後還是提議爲她辦一個送別酒會。
邀請了很多公司的員工,哪怕她並不認識,卻知道許多人都是因爲知道報道之後或是對她好奇或是單純地來看熱鬧的。
“葉設計師,我們大家其實一直很好奇,你和boss以前是不是真的在一起過啊?”酒過三巡,說的話也開始大膽了很多。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葉珏也喝了不少酒,開玩笑地說,“你說如果你只是單方面地以爲你們在一起了,那算是麼?”
“所以是你單方面還是boss單方面啊?”嗅到八卦氣息的衆人立刻圍攻葉珏。
“我拒絕回答!這種問題,不要拿來牽扯到已婚男士!”葉珏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酒,笑了笑,“基本的道德素質還是要有的,知道了嗎?”
“那我們不問葉設計師,問老闆總可以了吧!?”立刻有人起鬨道。
“是啊是啊,打電話給老闆叫他過來啦!”
“可是我們明天不會被boss訓話嗎?”終於還是有人是清醒的。
“反正今天大家都喝了酒,boss不會介意的啦!快點打電話!”
葉珏喝多了的時候倒並不會發酒瘋也不會睡着,只是整個人會變得呆滯,似睡非睡的樣子保持很久。所以到那些人起鬨要打電話這短短的幾十分鐘,她在被人灌了十幾杯紅酒之後便陷入了這樣的狀態。
她不知道蘇煖到底最後有沒有來,總之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是一個人躺在賓館裡了。
所有的地方都很乾淨,不像是有第二個人的樣子,牀也是單人牀。葉珏安心地鬆了一口氣。至少沒有發生什麼離譜的事情。
“還好還好!”葉珏自言自語地跳下牀,看到自己完整的衣服更是確定了自己是一個人來這裡住的酒店。
“什麼還好?”男人的聲音突然想起,葉珏看到拉開的浴室裡走出來的蘇煖,傻了眼。
他雖然沒有隻爲一條浴巾的地步,還老實地穿着浴袍,但是迎面而來的蒸汽和他還在滴水的頭髮都讓葉珏陡然紅了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大概是葉珏和他再次相見之後,最不淡定的一句話。
“你覺得呢?”蘇煖無所謂地擦着頭髮,走到房間另一頭的書桌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然後自己的衣服褲子,轉身又回到了浴室。
葉珏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卻還是沒有忘記剛剛自己觀察的結果,至少自己沒有和他發生什麼……她整理了一下皺皺巴巴的衣服,穿上自己的外套拿起包包打算就離開:“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蘇總。”
“等着。”蘇煖說,“你不是要知道我爲什麼在這裡嗎?”
葉珏驚訝地說:“我知道!是你送我來這裡的吧?謝謝你了。”
“是我沒錯。可是你知道你做了什麼麼?”蘇煖拉開浴室,換上了他昨天穿的那一身西裝,提着公文包,“走吧,先去吃早飯然後去上班。”
這是葉珏最後一天工作。
猛然想起的她下意識地看向手錶,已經是八點。
“蘇總,我不吃早飯了,直接去公司!我可不願意最後一天留下一個遲到的不良記錄!”
“你給我站住!”蘇煖難得地對着準備開溜的葉珏怒吼道,“吃了早飯和我一起走,不會遲到的,這裡到公司就五分鐘。”
“哦。”老闆發話了,葉珏只得點點頭。
最後一天了,就忍忍吧。
“你真的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了?”電梯裡,蘇煖小心地問。
“我要真的記得還問你幹什麼!?就是因爲不知道啊!”葉珏瞪了他一眼,懊惱地看着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很明顯就是一夜未歸啊!
兩個人沉默地吃了早餐,葉珏問起了幾次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蘇煖卻始終三緘其口不肯說。無奈之下葉珏也放棄了鑽研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這麼一尊冰山,她勸不動就放棄了。
反正沒有發生什麼就行了。
葉珏的坦然和輕鬆和蘇煖自始至終怪異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葉珏站在大堂裡看着蘇**oss在汽車旅館小小的前臺結賬的樣子,越發覺得古怪。
這大老闆,正常來說都會帶她去好一點的酒店吧,幹嘛來這種小地方……?
“蒙城的酒店,只有香格里拉和楊家的酒店。”蘇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突然說。
“你說這個幹嘛!?你躲楊媛媛?可我沒有在躲n啊!你幹嘛把我弄成你的同夥!?”
“要是真的同夥就好了……”蘇煖無奈地扶額,是在對眼前這個女人的酒品失望透頂,原本以爲她呆呆的樣子不惱不鬧已經是很好,沒想到一般酒鬼的失憶問題她還是有。
“老闆,我們要遲到了。”指了指八點五十的鐘,葉珏邁開步伐走在了前面。
蘇煖的司機看到兩個人一起坐上了車,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盡職盡責地把他們送到了公司。
“我說,老闆你先下去,我過十分鐘再下成不?”葉珏小聲問。
“爲什麼?你不是害怕遲到嗎?”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最後一天留下不好的記錄!”
“那你等十分鐘幹什麼?”
“我們倆一起出現,影響不太好……”葉珏欲言又止地說,“而且,昨天設計部的人都看到了我穿的衣服。容易誤會。”
“這樣啊……”蘇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葉珏皺巴巴的衣服,“的確是。”
“所以,那讓我先下吧!老闆你過十分鐘再下!”葉珏說完便打開車門飛快地衝向電梯口了。
還好真是上班高峰期,蘇煖的車也並不高調,附近的人雖然看出了這是老闆的車,但是洶涌的人流很快便隱藏了葉珏的身影。
“先把車停下吧。”蘇煖吩咐司機,雖然心裡不願意卻還是乖乖耽擱了十分鐘才上了電梯。
直接的結果便是,自從他創立火焰城堡以來,老闆第一次遲到了!
葛青看着已經過了九點纔出現的蘇煖,感到異常驚訝。哪怕前陣子接送楊媛媛的時候,他都是卡着時間剛好在九點到的。可是現在楊媛媛坐實了未來老闆娘的位置之後不來上班了,蘇煖反而遲到了。難道就因爲一個女人,就這麼容易地打亂了他保持這麼多年的良好作風?葛青懷疑的眼神不斷地打量着蘇煖——他也不像是縱慾過度的主啊!
“葛秘書,如果沒事的話,需要我增加一點你的工作嗎?”蘇煖的一句話立刻讓葛青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不用了老闆,我還有很多工作!”葛青立刻回答。
終於蘇煖進了辦公室並沒有爲難她,葛青松了口氣。這大老闆,怎麼訂婚之後性子越發古怪了起來……
葉珏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難得的是低着頭的。大概是因爲不想讓同事發現自己皺巴巴的衣着,下意識地以爲不看他們人家就不會注意到自己。
當然,這樣的小算盤自然是錯的離譜。
第一眼就有人發現葉珏的衣服和昨天一樣,隨即又是皺巴巴的樣子,立刻聯想到了“夜不歸宿”四個字。
“葉設計師,早安!”
“啊!早……”葉珏心虛地擡頭胡亂打了個招呼就往辦公室走去。
“葉設計師昨天沒回家啊……”似乎是仗着葉珏是最後一天上班了,所有人都放心地調侃起葉珏來。
“而且衣服皺巴巴的啊……”
“看來是戰況激烈哦?”
“話說最後來接葉設計師的是誰啊?最後贏的是老闆派的還是公爵派的!?”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葉珏立刻停下步伐,回頭看着說話的人:“你們叫的人來接我?打賭決定的!?”下意識地摸自己的手機,果然沒有。
難怪,消失一個晚上,許諾都沒有找自己。
一早上腦子裡都被和蘇煖同處一室的驚嚇佔據,全然忘記了一夜不歸的後果的葉珏此刻只覺得一陣背脊發涼。
“好像是老闆來的吧!難道是和老闆……?!”
“老闆娘難不成要易主了!?”
設計部的人,雖然和葉珏關係算不上親近,不過共事了幾個月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心裡卻是希望這麼一位有才華的設計師能夠留在火焰城堡。所以說話多少是希望蘇煖能夠留住葉珏的。而且當時還清醒的人也有看到,蘇煖看着葉珏的眼神裡,明顯是有些什麼的。
“早安,”遲到的一個設計師終於到了,看到被衆人圍着的葉珏激動地衝上前去,“葉設計師!你來上班了!?”
“早安。是啊,怎麼了麼?”葉珏還在糾結怎麼向許諾解釋的問題,這位遲到的仁兄的下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昨天晚上,公爵大人來我家了!開門看到是我,什麼都不說就往裡衝,我老婆還在睡覺呢!我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麼進來,可是他卻問我你在哪裡。我怎麼知道啊!結果來了一個保鏢大哥直接把我撂倒在門口,他就進去了!最後拿着你的手機一臉怒氣的走了……”
衆人嘗試否定自己剛剛從這段話裡面聽出來的內容。
公爵大人找去那裡,是因爲葉珏的手機……也就是說,她的手機上有定位系統,方便公爵大人尋找?
“葉設計師啊,你也真的不容易。”這位被公爵大人莫名的闖入而沒睡好的設計師語重心長地說,“跟着他壓力這麼大,精神一定非同常人。對我們這樣的平凡人來說,果然還是老闆比較靠譜。至少老闆平日裡的冰冷還是有極限的,我們也看出了老闆對你還是很在乎的。”
葉珏剛想解釋說自己和蘇煖根本沒有可能,卻被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臂用力地拉向了一個懷抱。溫暖地,帶着淡淡她熟悉的氣息的——
此刻卻無比害怕的懷抱。
泛着濃濃的怒氣的……公爵大人的懷抱。
------題外話------
雖然不是萬更不過字數也不少了啊……求撫摸。
最近撲撲掉的收藏好傷我心,_
看文的孩紙們給我個建議吧,公爵大人和葉珏的婚禮在哪裡好呢?英國?馬爾代夫?(順便蜜月)還是……加拿大?(好吧,這個選擇是說笑的)總之大家有什麼想法的給我留個言吧,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