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小姐!”雪柔端着一盅參燙,笑眯眯的進來說道。
錦鈺不明就裡地看着她。“恭喜我幹什麼?”
“王爺,今天進宮去請聖旨了。”
“請聖旨做什麼?”
“小姐。你這是真不知道呢?還是保持矜持呢?王爺今天可是去請皇上爲你們賜婚。”雪柔看着錦鈺說道。
如驚雷一般,錦鈺愣在了那裡。賜婚?好恐怖的一個詞!雨痕都沒徵詢她的意見呢!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明知道,自己不愛他,何苦還要這般委屈自己?
雪柔見她沉默不語,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坐在椅子上,錦鈺亂成一團麻的心緒慢慢平復。半響之後,她手拿一個奇怪的小盒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現在煙雨閣的大門口。
門口的侍衛見到她,都警覺起來。
“雨痕什麼時候回來?”錦鈺問道。
一個領頭的侍衛上前回道:“小的不知!請姑娘回房等着吧!”
錦鈺故意坐在了大門的門檻上:“我找他有急事!我就在這裡等他。你們不用管我,忙你們的去吧!”
“煙雨閣”的侍衛,是看着錦鈺被雨痕帶進來的,也清楚,這個女子在他們主子心裡的分量。知道得罪不起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坐了一會兒,錦鈺將身子轉了一個方向,背對着侍衛們。
侍衛們只當是她閒得無聊,沒有多加留意。
錦鈺悄悄的拿出藏在衣袖裡的那隻小盒子,打開放在門檻下。然後揉揉鼻子說:“哎呀!這麼久都沒回來,我看我還是回屋裡去等他!”說着,她走進了院子,卻沒有回房,而是躲在一棵大樹後死死的瞪着那些侍衛。
沒多久,門口的侍衛慢慢地倒下了。
錦鈺歡喜的跑到門口,看了一眼地上那個不起眼的小盒子,歡喜的衝了出去。那個盒子是春兒給她的。當初她們女扮男裝流浪在外,春兒怕她有什麼意外,給她防身用的。想不到,那不起眼的盒子,竟這麼神奇。
跑出煙雨閣,錦鈺想了想,還是決定回柳樹村探探情況再作打算,畢竟那裡是她的家。順道去春兒家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回了花家?
打定主意,便向着南兗州城走去。
看着前方的路,錦鈺心裡有些淒涼,天大地大,好像到哪裡都不是。坐到一棵樹下休息着,心裡盤算着,日後該有什麼打算?自己的那個家,肯定是住不長了,雨痕一定會找到那裡的!說不定諸葛宇軒留有眼線在那裡!
她托住腦袋長嘆一聲:“哎——我該去哪裡呢?”
“既然沒地方去,不如去閻王爺那裡吧!那裡很適合你!”一個熟悉,兇狠的聲音在她面前不遠處響起。
錦鈺一驚,擡頭一看,是上次在南城外追殺她的黑衣女子。
“你爲什麼非要殺我?”
真是奇怪,怎麼一回到兗州,她就出現了呢?
“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惹上了那些要你命的人!”女子拔出劍指着錦鈺說道。
“等等!你能告訴我,到底是誰要殺我?你總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你話真多!留着去問閻王爺吧!說不定他會告訴你!”黑衣女子手一橫,劍尖指着錦鈺的鼻尖。
“呀——”錦鈺突然盯着她後邊,驚呼一聲。
黑衣女子一愣,有些遲疑的轉過頭去。
錦鈺揚起抓在手中的泥土,朝黑衣女子的臉上,扔了過去,起身,拔腿就往南城跑了去。
黑衣女子一邊揉着眼睛,一邊追趕着錦鈺。“你可真狡猾!居然使陰招。”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我跟你無冤無仇,你還幾番殺我。真是不可理喻!”
錦鈺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快跑到南城。那裡人多,黑衣女子不敢把她怎樣?即使遇上了諸葛宇軒,那也比命赴黃泉好!
黑衣女子幾個起落,很快就到了錦鈺身後不到一丈遠的地方。
錦鈺一看,跑得更快了。心裡想着,若是這次運氣好能逃脫,一定要去請一位師傅來教教她功夫!
黑衣女子將手裡的劍鞘扔出,直中錦鈺小腿。
錦鈺一下摔倒在地,她坐起來,看着抵着自己胸口的劍,悲哀起來。“你也夠卑鄙的,明知道我不會武功,還要偷襲我。”
“好像在說你自己吧!剛纔是誰用泥土扔我的?”黑女子一臉的怒氣。
“誰叫你三番五次的要殺我?我又沒招惹你!”
“怪就怪你命苦吧!”
黑衣女子殺氣驟增,將手裡的劍往前一送,沒入了錦鈺的胸前,頓時錦鈺的鮮血,將她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看着冰涼的劍刺入身體裡,看着鮮血隨着黑衣女的劍拔出而噴灑一地。她慘笑道:“你要再補上一劍嗎?小時候,算命先生說,我的命很大,沒那麼容易死掉的。”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怕痛。與其慢慢被痛死,她倒寧願一下被殺死。反正這殺手沒打算留她活命。至少,那樣,不會那麼痛苦。
黑衣女子沒想到這個弱小的女子在這個時候,竟會這樣問,一時倒愣在了那裡。
“如果我有幸活着的話!我定會加倍找你和那些想取我性命的人報仇!即使做鬼,我也會回來找你們算賬!我康錦鈺說話算話!”
錦鈺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站起身,擲地有聲的說道。聲音雖不大,卻是一臉傲氣。
黑衣女子被她一臉凌厲的神情威懾住了。莫名的有些慌了,拿着劍的手有些發抖。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掃剛纔的恐懼。慢慢轉身,步伐蹣跚,向南城走去。
“宇軒。。。。。。。我想見你!”她心裡念着。此時,她突然想明白了,爲何每次在危險的時候,都會想起諸葛宇軒?
那個被很多人叫做奸商的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她的心間。即使他曾欺騙過她,可在她想念他的時候,就已經原諒了他所有的過錯。
黑衣女子頓時醒悟過來,拿着劍,刺向了錦鈺的後背。
後面涼風嗖嗖,錦鈺卻沒再回頭。她知道,今天在劫難逃。剛纔那番話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這個女殺手而已。她只希望在臨死的時候還可以見到諸葛宇軒。
她開始後悔,那天在街上沒叫住他。
突然,小腿一陣疼痛,錦鈺再一次摔倒在地,使得背後的那一劍落空。
黑女子一怒,又拎着劍刺了過來。
“嗖”一隻羽箭正中黑衣女子的手腕。
黑女子手中的劍掉落在地,她驚恐的看向羽箭射來的方向,只見一個威風凜凜的武將手持彎弓,帶着一隊人馬,威嚴的佇立在她們側面,傲氣天成的看着她。
“看來你每次運氣都不錯!”她拾起地上的劍,迅速的消失在管道上。
危險一去,錦鈺心裡一鬆,昏了過去。
“過去看看那位姑娘怎麼樣?”武將朗聲說道。真是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行兇殺人,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一個士兵騎着馬趕了過來,看了看錦鈺,衝着他說道:“啓稟將軍,這位姑娘身負重傷,已經昏過去了。”
“把她帶回將軍府,請大夫給她看看!”丟下這句話,武將轉身,帶着他的人向北城趕去。
此時的煙雨閣裡,冷意劇漲。
雪柔跪在雨痕面前,痛哭涕零的哀求着:“雪柔知錯了!還請王爺,再給雪柔一次機會,不要趕雪柔離開。雪柔再也不敢了。王爺,求求您,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雨痕一臉寒意,心情煩躁的坐在椅子上,對雪柔的話,充耳不聞。擱在邊上的那道金黃色的聖旨,刺得他的眼睛和他的心一樣疼痛。
早上,他興沖沖的進宮請他父皇降旨賜婚,可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錦鈺已經迷倒了門口的侍衛,離開了煙雨閣。原本,他是想把聖旨請下來,再告訴錦鈺,到時錦鈺就沒理由再拒絕他。可他的計劃,卻被雪柔給破壞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柔女人,也會有妒忌之心。
“本王身邊不需要,你這種破壞主子幸福的人。趁我還沒失去理智的時候,趕快離開煙雨閣。你待在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你該清楚我的脾氣。雖然,我不喜歡發火,可一旦發起火來,我也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麼什麼事來!”
“王爺,你別趕我走。雪柔知道錯了!”
“滾!不要在我眼前出現!”雨痕眼裡厲芒劇增,不耐煩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