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我們在一起_第十五章

郭正將溫馨送到了公寓樓下。不知道是因爲飯局的事情,還是因爲牽手的事情,他們在回來的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反正溫馨是因爲後者。那場面看着尷尬,不過溫馨卻不覺得,因爲能跟郭正在一起,不說話就很好。

“今晚對不起了,讓你遇到這種事。”郭正不好意思。

“沒事,這不能怪你。”溫馨笑笑。

“那個姓劉的太不是東西。”郭正惡狠狠的說。

“嗯。你不要太在意,又沒有出什麼大事。”溫馨寬慰郭正。

郭正點了點頭。“那就快休息吧。”

“嗯,你開車小心一點。”

溫馨目送着郭正的車消失在街角。轉身上樓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自己與郭正牽手的畫面,於是看着自己的手癡癡的笑了起來。

這一幕,被同樣回公寓的李惠兒和蘇楓見到了。

“哎喲喂,那是誰呀,這麼嬌嗔的笑,太*了。”李惠兒大聲的說。

這個聲音嚇了溫馨一跳,心中暗罵,怎麼什麼糗事李惠兒都能見到。

“怎麼了,是不是這隻手幫郭正*了?這麼高興。”李惠兒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郭正的車。

“咳咳!”蘇楓在一邊不自在的咳嗽。

“你說什麼呢?你沒看見蘇楓在這裡嗎?”溫馨不好意思。

“怕什麼,人之常情嘛。既然不是,那你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傻笑什麼?”

“今天郭正牽了我的手。”溫馨害羞的笑。

“哈哈!”此話一出,李惠兒大笑起來。就連一旁的蘇楓也似笑非笑,忍俊不禁。

“我的大小姐,你還真是純情呢。你小名是不是叫小芳?”李惠兒調侃。

“討厭。不跟你說了,太沒有情調了!”溫馨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會被打擊,索性上樓回家了。

看着溫馨氣呼呼的上樓,蘇楓有些不忍心,“你這樣做太沒有公德心了。”

“你不懂。我家溫馨是橡皮泥,越捏越有勁。”李惠兒笑着說。

“好吧。那我們也上去吧。”蘇楓想帶着李惠兒上樓。

“我們?你可以回家了。”李惠兒不許蘇楓進門。

“你不讓我進去坐坐?”以往每次蘇楓送她回家,都會進去坐一坐。

“不好意思,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隨便進去坐坐了。”

“爲什麼?你不是說你有一個閨蜜回來了,我還想進去認識認識呢?”蘇楓弄不明白。

李惠兒心想,就是因爲那個閨蜜纔不能讓你進門。“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說完就丟下蘇楓一個人跑上了樓。她可不想讓林澤佳有什麼可乘之機,要知道小林子不知道掰彎了多少直男。

於是蘇楓莫名奇妙的往回走了。

李惠兒一到家門口,就聽見了屋裡傳來溫馨的大叫。李惠兒趕緊拿出鑰匙打開門,“發生什麼了?是不是小林子獸性大發了?”

“啊!”一進門,李惠兒看見屋裡的畫面,也不由得大叫起來。

一臺全新,時尚範十足,青花瓷花色的雙開門冰箱,赫然的佇立在李惠兒的面前。

“嘿嘿,是不是很驚喜呀!”林澤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是你買的?”李惠兒問道。

“確定是合法的?”溫馨補充。

“哈哈,看你們吃驚那樣。當然是我買的。”林澤佳揚起高貴的頭。

“你怎麼這麼有錢?”溫馨問。她們知道這一款冰箱的價格,簡直讓她們不敢直視。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的,離開上海的時候,我的前男友給了我一筆錢。”

說過是說過,但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多錢給。於是李惠兒和溫馨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價值觀,其實當小三還是不錯的。

“好了,別驚訝了。我來給你們看看冰箱裡的東西。”

林澤佳打開冰箱門,一個小型商鋪呈現在了她們。冰箱裡面似乎應有盡有,喝的,吃的,煮的。

溫馨和李惠兒再一次激動的跳了起來,立即跑到跟前拿出了幾瓶啤酒。

“這可是花了我一天時間採購的,可累死我了。”林澤佳說。

“小林子,現在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可不是一般的高了!”溫馨感激的說。

“啥也別說了,我們乾杯!”李惠兒高舉啤酒。爲着看似小康的生活高興。

於是三個人又回到了大學時期,一人一瓶啤酒的美好瞬間。

郭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想着今晚的事,心還是留有餘悸,怪自己不該帶還未成熟的溫馨應酬。就在他自責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看見閃亮屏幕上的人名“思思”,莫名緊張起來。

他按了左邊藍牙耳機的接聽鍵。

“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對面一個甜美女聲嬌嗔的響起。

“我在開車!”

“告訴你個驚喜!我回國了。”女聲高興的說,期待着對方的迴應。

可郭正卻良久沒有說話,並且突然將車停在路邊,陷入沉思……

北京,這座城市,似乎像一塊磁鐵,吸引着無數的人向他靠近。有夢或者沒有夢,都沒有關係,因爲它滿足所有人的慾望。溫馨如此,李惠兒如此,林澤佳亦是如此。就像溫馨說的,都說北京是中國的首都,是心臟。這就跟追人一樣,誰不想離那個人的心近一點,喜不喜歡是次要,先把位置佔了再說。不是有個成語叫日久生情嘛。

而李惠兒總是會打擊她,“你不是那種耐看型,日久只會生黴不會生情。”

溫馨知道自己說不過李惠兒,於是就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林澤佳,希望他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林澤佳卻順手補上一刀,“而且生的那種黴一種和她腿上的汗毛那麼長,簡直嚇死人。”林澤佳一臉嫌棄。

“你們兩個就狼狽爲奸吧!”溫馨鄙視的同時,看了看自己的腿,確實有些過分。

“這也是在告訴你,北京這地方不會同情弱者。”林澤佳爲自己的落井下石辯解。

不過,不管北京這座城市怎麼樣?現在的他們已經在這裡開始生活,是苦是樂,是笑還是哭,最終都會體會。

清晨,黎明還未破曉,林澤佳就已經睜開了眼睛。灰濛濛的一切,只有窗簾上發出暗暗的光。

林澤佳打開牀頭的檯燈,看了看鬧鐘,六點十五分。

他開始後悔昨天沒有吃安眠藥就睡覺。他以爲自從到北京,與溫馨和李惠兒在一起生活,每天都有說有笑,應該不再需要這種藥物了。但是顯然他錯了。或許這已然成爲林澤佳的習慣,逃不掉了。

林澤佳已經忘記自己是從什麼開始,需要用安眠藥才能安心入睡。是知道自己是gay的那天,還是初戀與他分手的那天,亦或是離開北京孤零到上海的時候?

他再沒有睡意,但也沒有馬上下牀,而是睜開眼睛看着相似又陌生的天花板,靜靜的發着呆。好久都沒有如此安靜的時刻。這是他害怕的時刻,因爲一旦安靜下來,那無邊無謂的回憶就會像兇猛的野獸一樣,向他襲來,絕不心軟。

此時的天花板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銀幕,播放着林澤佳在上海生活的點滴。畫面裡李浩誠對他笑的放肆。他一個35歲的成熟男人,雖算不上富豪,卻擁有別人想要的富足生活。

那時林澤佳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他憑自己的天生麗質,在一家同志酒吧找了一份工作。這不是他想要的工作,卻是最容易讓他生存的工作。

在那裡,他每天都見到形形色色的同類,追求者更是無數。對於那些人,有時毫不理會,有時只要禮物,有時荷爾蒙分泌過多,也會一番雲雨。但都沒有一個人走入他的心中。

這麼多年了,林澤佳想,他已經很難再愛了,或許是不再相信愛了。但他的出現,又一次打破了林澤佳的想法。日後他想,自己的內心終究有一個角落,如同未開墾的淨土,對愛還是擁有期待和渴望。

那天,他在酒吧忽明忽暗的一個角落靜靜的喝着一杯威士忌。林澤佳爲他送去新酒。

在林澤佳眼中,他算是一個怪咖,雖然不是經常來,但只要一來就會在同樣的位置坐下,並且每次只喝威士忌。這讓林澤佳不得不感到好奇。但他們從沒有交流,因爲林澤佳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養成從不主動搭訕習慣。而那個人則像一個啞巴,也從沒有說過話。

“你不應該在這裡。”林澤佳在給他送上第五杯威士忌,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話。

突如其來的語言,讓林澤佳猝不及防,停下了腳步。他除了被面前的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震驚,更被爲什麼是這樣一句話而好奇。

“你說什麼?”林澤佳明明聽得真切,卻還是忍不住問。

“你不屬於這裡,不應該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認真的看着林澤佳說。

那堅定的眼神,有力的話語,如同一劑猛烈的藥,讓林澤佳打了一個激靈。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對自己說。相比那些“你好帥”“我喜歡你”甚至是第一次見面就說“我愛你”的聲音,這就如同一種福音,讓他從心底感覺一種暖意。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裡,自己的人生不應該如此度過,但現實與事實就是如此,目前的林澤佳無能爲力。他暮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生出絲絲哀意。

“叮鈴鈴~”

早上七點,清脆的鬧鐘聲音,在房間響起。這串吵人的聲音,將林澤佳從回憶中拉到現實。

林澤佳從被窩中伸出手,將鬧鐘關上。頭微微一撇,臉頰就緩慢的滑過一絲清涼。這讓林澤佳沒有想到,自己竟會爲着回憶流下淚水。難道自己還不能灑脫的面對?

他從牀頭櫃上的抽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將眼淚擦掉後起牀。時間到了,他要爲李惠兒和溫馨準備早點了。這是多麼熟悉的事情,只是吃早點的人變了而已。

“嗯,今天的咖啡不錯。”李惠兒細細品味着林澤佳昨天才買回來的咖啡機煮出來的新鮮咖啡,忍不住讚美一番。

“哇,好感動。我一定要把它錄下來,這可是我回北京半個月來,李大小姐第一次誇我。”林澤佳陰陽怪氣的說。

“有什麼好喝,就跟在喝苦瓜汁一樣。”溫馨抱怨說。她之所以抱怨,是因爲昨天他們三人去逛街,大款林澤佳說可以再給家裡買一件家用電器。溫馨選擇了豆漿機,而李惠兒則一臉鄙視,選擇了咖啡機。結果不言而喻,溫馨絕不可能贏。

“你不要不服氣,我們是公平競爭的好沒。”李惠兒直接把溫馨的話理解成嫉妒。雖然真的是嫉妒。

“哪裡是公平競爭了,簡直就是黑幕。”溫馨一想起競爭,心中就更加不爽。昨天她們兩個就是把要買的東西名字一報,林澤佳想都沒有想,就直截了當的選了李惠兒。連一個競爭爭取的機會都沒有給溫馨,直接淘汰。

“這不能怪我。我想我們是有代溝的。”林澤佳無奈的說。要是讓他想,他是怎麼樣也不會想到豆漿機這三個字。

“你們就是崇洋媚外,鄙視!”溫馨依舊不服。

就在她們爭吵時,公寓的門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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