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佳拎着三瓶啤酒站在家門口。他擦了擦眼淚,不想讓閨蜜們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他開鎖進門,一進門就看見溫馨抱着枕頭坐在沙發上哭泣。
“怎麼了,哭得跟狗一樣。”林澤佳將啤酒放在桌上,坐到了她的旁邊。
溫馨因爲郭正要去美國的事,心裡非常難過。因此看見林澤佳來了,心想終於有一個肩膀了,於是那預埋已久的淚水終於決了堤,靠在林澤佳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郭正要回美國了,我要被拋棄了。”
林澤佳拍拍她的肩膀,“那不更好,你可以一起去美國。以後看大片都不用延遲了。”
“額~,他去了有可能不回來了。我家人離不開我呀。”想到這裡她有再一次哭。
此時林澤佳自己本身也很難過,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那我說一件讓你高興的事吧。”
聽見“高興的事”,溫馨一邊哭一邊說,“你要給我錢?”
“你就這點出息。”林澤佳白他一眼,“蘇毅的初戀回來了,他們糾纏不清,我也快被人挖牆腳了。”
他說着,自己的眼淚也下來了。林澤佳索性也抱着溫馨哭了起來。
本來眼淚漣漣的溫馨看見他哭了,停止了哭泣,反過來開始安慰他了,“不會的,你這麼優秀,怎麼可能被那賤人挖牆腳。”
林澤佳一邊哭一邊說,“你也賤。怎麼不哭了,看見我比你慘很開心嗎?你家郭正要回美國了。”他提醒溫馨。
溫馨聽見這樣的話,再一次哭了起來,“林澤佳,你太賤了。你放心,蘇毅一定會被人挖走的。”
於是兩人一邊互罵,一邊抱着大哭。
此時,門開了。李惠兒回家了手裡也拎了三瓶酒,只不過不是啤酒而是三瓶二鍋頭。
她的心情自然是不用說的糟糕。她剛剛爲了爸爸的工廠和李萬芬演一個了壞女人,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
回家的路上,她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可不能當着別人的面,在大街上哭泣。她不會允許自己的軟弱被人看見。
她在出租車上一直催促着司機快一點,她現在只想回家,只想和閨蜜們痛痛快快的喝酒,大醉一場。
可是她一進門,自己來沒有哭,就看見林澤佳和溫馨抱着頭痛哭,她冷冷的說,“怎麼了?錢丟了?”在她的印象裡,也只有關於錢的事情,他們纔回這麼哭泣。
“惠兒,你怎麼還是那麼俗。”林澤佳抹着眼淚。
溫馨抽泣的說,“郭正要拋棄我去美國了。”
李惠兒聽了輕輕點點頭,然後看向林澤佳,示意他說出自己哭的原因。
林澤佳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被挖牆腳了。”
她聽了以一聲“哦”作爲結束。
李惠兒如此冷淡的迴應,他們兩人都以“冷血動物”回敬。而後四目相對,再一次痛哭了起來。這次像是在說,“我們怎麼攤上這樣一個朋友,簡直太悲哀了。”
李惠兒白了他們一臉,“那我說一件讓你們高興的事吧。”
此話一出林澤佳和溫馨瞬間止住了哭泣,因爲有先前林澤佳的開頭,於是他們異口同聲的說,“你和蘇毅分手了?”
李惠兒聽見他們這樣先知先覺的問句,瞬間不高興了,“你們太賤了,原來一直盼着。”然後低聲說,“現在你們如願了。”
林澤佳和溫馨驚住了。他們剛纔只是開玩笑,可沒有想過這是真的。於是兩人又一次對視,然後又一次大哭。只不過這次他們試圖拉李惠兒入夥。坐在中間的林澤佳伸手抱住李惠兒,企圖三人圍着一個圈哭泣。
但是這樣的舉動被李惠兒拒絕了。她甩掉林澤佳的手,“哭什麼哭。來,我們喝起來。”她拿起自己買的五十多度的二鍋頭。
她現在只想醉。
林澤佳和溫馨聽見要喝酒,都覺得應情應景,於是也雙手贊成,“今晚不醉不歸!”
但是當他們帶着一醉方休的意志去接酒杯的時候,發現是二鍋頭而不是啤酒,瞬間停止了哭泣。
“是白酒呀!”林澤佳聞着濃濃的白酒氣味,頭就開始暈,一臉不想喝的樣子。
溫馨的意志也瞬間消失,“白酒就算了,我們還是和啤的吧。”她啤酒都不能和太多,更何況是烈性白酒。
李惠兒怎麼可能放過他們,“你們能不能有一點出息!”
“你難道忘了?你的郭正要拋棄你!”李惠兒對着溫馨大聲的說。
“你也忘了?你的蘇毅被人挖牆腳了,億萬富翁不是你的了!”李惠兒又對林澤佳歇斯底里的喊。
於是原本有些怯場的兩人瞬間被激勵了,“李惠兒你賤人,你也不要忘了,你愛的蘇毅也和你分手了!”他們以牙還牙。
這樣互相揭短,互相諷刺的場面,要是別人看見,一定會覺得會打上一架。但是他們已經習慣了。
於是三人藉着這痛苦,肆意地喝起酒來,“來,啥也不說了,我們幹起來!”
“你說,我們怎麼這麼命苦。明明都長的男才女貌,卻不能好好談一場戀愛。”溫馨幾杯酒下肚,已經開始飄飄然了。
“這都怪你倒黴,連帶着我們也跟着倒黴。你就是個禍害!”林澤佳也快喝的差不多了。
而一邊的李惠兒指着林澤佳,“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害得天生麗質的我,就這樣被你們兩個拖累了。”
溫馨不爽,“放屁。就是你大學時嘴太毒缺德話說多了,遭報應了,連帶着善良的我也被連累了!”
林澤佳再次灌下一杯白酒,“要是能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我一定不要認識你們。一個毒蛇女,一個聖母婊!”
“弄得誰想認識你一樣,死基佬!”兩人無情的反駁。
就這樣,原本一個註定悲傷的夜晚,轉眼變成了一羣妖孽們的“酒話會”。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諷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他們回憶着彼此陪伴的每一個瞬間,或悲傷的,或快樂的故事。
他們知道,這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但是他們都彼此慶幸,在生命中有這樣兩個妖孽,陪伴着自己的生活。陪自己大笑,陪自己大哭,陪自己罵人,陪自己抱怨,陪自己度過每一個生命的難關與險阻。
最後,他們不知道喝到了幾點,反正大家都醉了。
在醉夢中,他們彷彿都看見了一個場景: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一條無盡的路上,彼此嫌棄着,卻又彼此攙扶着緩緩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