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鳳笠當日雖然拒絕了皇帝的賜封,並拒絕留下來,但誰都知道皇帝下令保留了他的身份。這也就是說,不管何時何地,鳳笠都還是戰神,並且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馬上回到朝廷,甚至重新執掌兵權。
互相相視一眼,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裡的幾名老嬤嬤,繼續往前走,走近前去,恭敬地行禮,“將軍。”
“嗯。”鳳笠淡淡應了聲,接着道:“她還在睡,你們先下去吧,別打擾她,有事我自然會叫你們。”
幾名老嬤嬤聞言,皆聽出了鳳笠話中在說到“她”那個字時的柔意,頓時皆忍不住擡頭看了眼躺椅後方緊閉的殿門,隨即心中忽然有些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夕婉兒,那個當日被皇帝親自賜婚給鳳笠,卻被鳳笠當衆推掉不要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到現在還被皇帝罰思過,與此刻殿內之人比在鳳笠心目中的地位,簡直不能比,真不明白鳳笠爲何不要金枝玉葉而又美貌高貴的公主,偏偏只要殿內那個“村姑”。
當然,這些話幾名老嬤嬤自然不可能說出口,一致地點頭應道:“是,老奴們先告退。”
西傲天整個人都坐在鳳笠的身上,看着幾名老嬤嬤轉身走遠了後,拿出小嘴中不知何時吸允上的溼淋淋的小手指,就對着鳳笠結結巴巴地道:“娘……孃親……還睡……生氣……”
“那你有沒有爲我說好話?爲我求情?”鳳笠顯然聽懂了西傲天的話,捏捏西傲天的小臉蛋。
西傲天第一次沒有像以往那樣用力推開鳳笠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般地捂捂嘴,“孃親……生氣……不……不敢……”
“膽小鬼。”鳳笠手上的力道立即加重了一分,帶着一絲懲罰的意味,但旋即又鬆開,直起身來靠近西傲天的頭,在西傲天的耳邊小聲地連哄帶騙道:“既然不敢爲我求情,那至少總該叫我一聲‘爹爹’了吧?我對你,可已經夠好了。”
西傲天撓了撓小腦袋,還有些猶豫的樣子,有些叫不出口。
一門之隔的殿內,躺在軟榻上的白素,將外面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止不住皺了皺眉
。
原本,她還以爲鳳笠昨夜哄西傲天叫他“爹”,只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但現在看來,他似乎竟真有幾分認真。
而一直以來,她都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都想躲開他,與他徹底劃清界限,但好像總是事與願違,一件件的事層出不窮的來,再疊在一起,攪得她好亂。
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後,一大一小兩顆腦袋偷偷摸摸地探進殿內,緊接着一大一小兩個人一起悄悄進入殿中,並一起輕輕地合上殿門。
軟榻上的白素紋絲未動,裝作絲毫沒有聽到。
鳳笠看過去,心中豈能不知白素定然是醒着的,這樣的聲音不可能逃過她如今的耳。
不過,白素既然故意不動,當做沒有聽到,鳳笠自然不點破,薄脣的脣角不覺緩緩勾了勾,並有意對西傲天補上一個“噓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