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趙沉是同意讓她把曾新陽救活了,雖然過程有點曲折,但結果卻是美好的。
他身上傷的其實很重,胸前三四道刀傷,傷口很深,甚至傷及到了內臟,失血過多,處理確實有些麻煩。
如果不是遇到她,任他自己再拖上一陣子的話,那可真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身邊有着老錢頭幫忙打下手,大約忙乎了兩三個時辰後,曾新陽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但他仍處於昏迷狀態,具體什麼時候會醒,她也說不準,之後就要看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李扶月累的有些虛脫,坐在軟榻上休息,看着曾新陽一張可口的娃娃臉蒼白的不似正常人,心裡不免一陣唏噓。
她實在有些想不通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但也估計着他這一身的傷大約和自己脫不開關係,畢竟他沒有完成‘那個人’交代辦的事。
就在她看着他怔愣出神的時候,一道涼颼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神遊。
趙沉臉色黑沉,眼神危險的睨着她,冷聲的說,“捨不得走?”
李扶月看着趙沉一張很不爽的黑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覺得這廝越來越像個醋罈子了,真是太可愛了!
她輕翹着脣角,眼神戲虐的看着他,輕咳了一聲兒,衝他莞爾一笑。
“捨得又如何,捨不得走又如何?”
趙沉哼了一聲,凌厲的神色加深。
“看來阿月是不想讓這小子活了,罷了!”他嘆了口氣擡步欲上前,語氣淡淡的說,“那爺就做回好人送他上路吧。”
說罷,便要去拎他,李扶月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一變,連忙上前阻止,將曾新陽護在身後。
“你怎麼還當真了呀?我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我是逗你玩的,你!”
李扶月忽地看着他眼裡閃過的意思戲虐,猛然頓悟了,丫的,感情他這是在耍自己玩呢!
“我靠!好你個趙十三啊!”李扶月一把扯住他的領禁將他拉向自己,一雙細白的小手就往他的臉上抓,“你丫的竟然敢耍你姑奶奶玩,看我不收拾你!”
趙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將她整個身子抱進懷裡,眼神寵溺的看着她,語氣有些無奈,“真是個傻丫頭。”
“你傻,你才傻呢!”李扶月一口氣被梗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嘟着嘴剜了他一眼。
“我要是傻得話,這世上就沒有聰明的人了,姑娘我天生的絕頂聰明。”
“不害臊。”捏着她尖細的小下巴,粗糲的手指摩挲幾下,“阿月近來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爺甚感欣慰。”
李扶月看着他一陣無語,這人這是什麼邏輯啊?
她被趙沉半強迫的帶回主帳裡,一直等候在主帳裡面的李崇新見着兩人,匆忙的迎了上去。
“爺,剛剛京中聖上又派人傳來了八百里加急官文來了……”李崇新將手中的官文遞給趙沉,語氣有些謹慎,“奴才將送官文的特使安排在別的帳子裡歇息,爺,您看着這事……”
趙沉牽着李扶月的小手坐在紫檀木椅上,將李扶月抱在懷裡,低頭睨着她問,“阿月看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李扶月窩在他的懷裡,眼睛盯着他手中的東西說,語氣帶着小女人的嬌柔。
“不先看看官文裡面的內容嗎?”
他粗礪手指,一點一點颳着她光潔白皙的臉蛋,幽深的眸子睨着她的小臉說,“想看嗎?”
李扶月‘呵呵’一笑,眉眼微挑的看着他,“那你給我看嗎?”
“只要你想……”趙沉將官文遞到她的面前,“隨時都可以看。”
她眉眼舒展的看着他,語氣故作幾分訝異。
“你就這麼信任我?不怕這裡面有什麼秘密,是不該讓我知道的?”
其實她確實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這樣的男人世上又能有幾人?
幸好他是被自己遇見了,這一刻她想,自己這輩子確實很幸運,能遇到趙沉這樣的男人。
趙沉低低的嘆了口氣,搭在她腰上的大手緊了緊,語氣頗爲不滿。
“爺說過的話看來阿月並沒有記住。”
李扶月挑眉望着他,慢悠悠的笑了笑說,“你說過的話,可多了,您指的是哪一句?”
粗糲的手指來在她的脣上來回的摩挲着,“爺說過,你是爺的女人,爺的所有事都不會隱瞞你,不會傷害你,更加的不會避諱你。”
李扶月一愣,這些話,他貌似確實是說過,但那是在牀上兩人激烈的糾纏時說的,她當時還真沒有把這些話當真,卻沒想到……
這個男人,真是越深入的瞭解,就越忍不住沉淪。
從他手裡接過官文,拆開火漆的封緘,拿出裡面躺着的官文,在手裡掂了掂,瞅了一眼趙沉,見他神色並無半分異常,將官文打開,與他一起看了起來。
“吾兒親鑑,自上次你我父子一別已有數年,吾心甚是掛念,你母亦是常常以淚洗面,終日掛念着你,我朝與烏那結怨素來已久,且烏那小國現已消停,吾兒若是接獲此書且速速歸京,吾盼兒早日歸京共享天倫,父上。”
寥寥數句話,字字都透着一個慈父對兒子的思念之情,這與之前傳來的聖旨不同,這次是以家書的形勢送來的。
李扶月看完後覺得心口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同時對趙沉更加的心疼起來。
他的父親,之前明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扳倒,後來不知爲何卻有收手了,她不信是老皇帝幡然悔悟了,覺得孫子是親的但兒子也是親的,她不信,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可她一時也想不出哪裡不對。
之前幾次強硬的不管用,沒想到這次竟然卑鄙的用孝字和親情來壓他。
李扶月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問,“爺,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說實話,她有些害怕他會跳進老皇帝的圈套裡。
她靠在他的懷裡,雙手將他抱得更緊,一顆心懸着沒着落,京師是一定
要回的,她突然有些害怕未來的京師之行了,她怕老皇帝真的會聯合孫子設計兒子,她怕他心疼,畢竟那是他的父親。
趙沉雙眸暗涌,緊了緊抱着她的手臂,沒有回答她的話,將視線轉向身側儘量使自己看起來不存在的李崇新。
“去備紙。”
“啊?”李崇新有些懵了,疑惑的看着他家爺。
“既然父親給兒子寫了家書敘天倫,那兒子豈有不回的道理。”趙沉俯下頭在她的脣上一吻,“阿月說呢?”
李扶月看着他癡癡地點頭,一個念頭在腦子裡閃過,她忽然有點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一封家書,同樣也是寥寥數句話,情真意切的表達了兒子對家中老父老母的思念。
又淡淡的提了提對戰烏那時身受重傷,顧停留在重州養傷,怎料不日前軍營中鼠疫成災,損失慘重,氣急攻心,本已快要痊癒的身子舊疾復發,臥病在牀。
多虧兒子的未婚妻守在牀榻不吃不喝的照料,身子才勉強撐過去,但恐一時半會兒無法啓程返還京師,請父皇莫要怪罪,待身體痊癒回京後,定會負荊請罪。
寥寥幾句話,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字面上看着確實是一封普通的家書,但只要稍微的思索一下,便能看懂它裡面深藏的含義。
“趙十三,你確定這麼做沒問題嗎?”她還是有些不安,她沒有見過老皇帝,對他也不瞭解。
趙沉捏了捏她的擔憂的小臉,說,“能有什麼問題?難不成父皇還能親自來探爺是真病還是裝病不成?爺說生病了爺就是生病了,可懂?”
老皇帝不會至他於死地,他清楚,畢竟老皇帝還會忌憚着他的地位。
十幾萬羽林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掌控的了的,從前老皇帝需要自己爲他保大鄴安平,那時他就應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他的羽翼會豐滿,會不受他們的掌控。
“行了,你那小腦袋瓜就別整日的胡思亂想了。”趙沉揉了揉她的發頂,“爺承諾過會給你一個安穩的未來,就一定會做到,你就安心的等着做亓王妃就行了。”
微微一怔,李扶月忽地是笑了,輕翹着脣說,“切,誰稀罕做亓王妃啊?”
“你不稀罕,那你每天晚上都在做什麼?”輕咬着她的耳朵,摟在她腰上的大手慢慢的往上移,“恩?”
李扶月立馬炸毛,瞪着他,咬牙切齒,“趙十三!你個臭流氓,唔……”
瞪着一雙羞惱的眼睛,她的嘴被堵得透不了氣。
對於親吻這件事,趙沉似乎非常的喜歡,吻的一次比一次深。
他一手摟着她的窄腰,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吻的越來越深,直到她臉蛋兒都憋紅了,他才撐起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的聲音有些啞,“口是心非。”
李扶月喘着粗氣,朝他橫了一眼。
“唔……”
脣微啓,不等她反駁,他忽地捏住她的下巴,一陣的壓迫感襲來,一下子又吻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