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王走上來接過我手裡的絲巾看了看在絲巾的一角上輕捻了一下說到。
“十殿,你看這是什麼?”
我看着附着在楚江王指尖的粉末心頭一緊。
“曲呃香?難怪我會覺得這香味如此的熟悉。這香只在我十殿的案桌上和天道封神殿上才能得見。有招攬魂魄接引仙途的作用,但是怎麼會出現在此地?而且琪琪大婚當天也在空靈幻境的仙脈處也發現過這香的香灰,難道天道已經插手了餓鬼地獄的事?”
楚江王搖了搖頭說到。
“十殿,你有所不知。曲呃香並非只有你十殿和仙界纔有,還有一個地方也同享這曲呃香,並且看着青色絲巾應該只有那個丫頭了!”
我看着楚江王的苦笑疑惑的問。
“看二殿的樣子似乎是知道這人的來歷?”
“沒錯。冥府十殿每殿都有一帝王,而葉欽差所描述的,這衣着怪異的女孩應該是冥府三殿宋帝王之女。這女娃生性頑皮,而三殿對她又是寵愛有加所以養成了一個驕橫跋扈的性子。不過這孩子秉性確實至仁至善的。十殿只知曲呃香可以招攬魂魄,或是接引仙途,卻不知道這香的香灰卻是劇毒無比。三殿生前心性純淨,嫉惡如仇卻因爲這性子得罪了一個他得罪不起的人。當時三殿在陽間曾有一女,那女孩生的美貌動人被一戶權勢人家工資看中上門提親,但當時一來女孩年幼尚不到婚配年齡,二來這人家奸惡滿門上下從無善根。三殿當時斷然拒絕了這樁婚事誰知那家人竟然懷恨在心不遠萬里請來了西域的一個惡修道人。在女娃17歲生日當天對女孩施下劇毒。女娃死狀恐怖靈魂也被毒咒牽制不得超生。後來三殿的忠厚仁義被天道認同讓其掌管冥府三殿做了這宋帝王。三殿在陰間得知曲呃香的香灰之毒正可以壓制住那道人的秘法,以毒攻毒的方子可以讓女娃的陰靈少遭一些罪便三步一拜九步一扣的從泰山直拜到天界求了這曲呃香回來燃於內殿爲女兒終日餵食。”
楚江王說罷看着手裡的青色絲巾長嘆了一聲轉過身去。
“時間竟有如此秘法?那妖道這麼多年裡可能前來地府受刑?”
楚江王搖了搖頭說。
“我並沒有見過那妖道來到這地獄之中,而且這人好像是在三界中蒸發了一樣。三殿曾經去一殿處求閱過生死簿,卻見那妖道的名字後面陽壽一欄並沒有填寫。”
“無盡陽壽!人鬼不緝……”
我沉思着突然問道。
“二殿,請問這妖道的名字是?”
“這妖道名喚司空鬥!”
葉帆聽見司空鬥三個字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靠!又是這孫子……”
楚江王一愣回頭看着葉帆疑惑的問。
“欽差說什麼?”
葉帆連忙搖頭乾笑了兩聲,伽羅地煞白了葉帆一眼忙解釋說。
“沒什麼,他罵人呢!”
見楚江王尷尬的苦笑了下說。
“我們先行離開這裡趕往葉劍地獄吧,至
於那個逃走的死士已經是孤立無援也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我會在各地獄中發佈通緝的告示,量他也逃不出我活大地獄。”
葉帆點了點頭接過絲巾困在自己的手腕上看着我說。
“我和司空鬥本屬於一門,如果要是能遇見那女孩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出是解救的方法。”
我嗯了一聲跟着楚江王走出惡鬼地獄,看着頭上灰濛濛的天心情格外沉重。身後的鬼哭狼嚎已經逐漸離我們遠去,但是那焰口地獄中的一幕幕依然不斷浮現在我的眼前。衆鬼討食之時眼中的期望和絕望緊緊揪着我的心。
一路上連池幾次想下來葉帆都重新將他背會背上腳步堅毅的走在隊伍的後面,我更是覺得我對葉帆的瞭解少的可憐。每個人面對未知的事情都會呈現出兩種情緒,一個是拼命的想讓自己去了解,這種求知慾叫人們遍的智慧和勇敢,同時也放縱了癡毒蝕骨不知收斂。而另一種則是對未知事物的莫名牴觸或恐懼。我也不例外,看着眼前這如迷一樣的男人我最終選擇了後者。但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加強烈。
有走了不多時,葉帆捂着摳鼻雙眼眼眶通紅的快步走上來問到。
“這怎麼會這麼臭!好像屎壞了,薰的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伽羅地煞也屏住呼吸白了葉帆一眼指了指前面的一處石碑。
“糞尿地獄……”
葉帆讀着石碑上的四個字更是呼吸困難抱怨到。
“難道去葉劍地獄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麼?”
楚江王看了看葉帆說。
“冥府各大地獄都是接連貫通,如去下一重必定要從這裡經過。穿過前面那道石門就好了!”
葉帆快步向石門跑去在石門被推開的瞬間,葉帆正想往前邁步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出一身的冷汗。之間葉帆罵了一句一頭向後栽去。我連忙扶住葉帆連池也跛着腳站在葉帆的身後伸手攙扶。
“靠!這是要玩死我……我才知道這臭氣真能給人掀個跟頭。二殿,你這玩笑未免開的太大了吧!”
葉帆神情恍惚的看着楚江王竊喜的笑臉與那一身正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糞尿地獄處於熱銅山谷之中,遍地的屎尿被地熱煮沸,惡臭難當。再此地獄受報的囚犯除忤逆不孝,亂倫無義者之外多是些生前無品之人,空有滿腹的學識卻人品卑劣,藐視道德,破壞和諧,壞人心術,賣國求榮者。更有符合全貴欺壓良善的惡人都會來此地獄受業。而這地獄刑期漫長少則千年,多則萬年方能消罪。在這糞池地獄之中曾囚禁過陽間不少的大人物,有的罪孽深重並不思悔改的人直至今日仍不曾脫離這苦海。就如那邊那個!”
楚江王說着伸手指了指一個正在糞池中掙扎的男人接着說道。
“欽差可能並不知道這人是誰,我只提點你一點。此人擅長察言觀色,阿諛奉承。空有一身的學識卻不知報效朝廷憐愛百姓。賣國求榮,謀害忠臣良將。曾進言宋高宗,以十二道金牌追回民族英雄!”
“秦檜?”
葉帆雙目圓睜看着糞池中的男人喊道。那男人聽見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也不敢回頭去看,連忙四處躲藏緊緊抱着自己的頭扎進石縫中。
葉帆一邊叫罵着秦檜的名字一邊撿起門外的石頭拼命的向那男人扔過去。石塊落入沸騰的糞池之中糞水飛濺在秦檜的衣服上那人更是拼了命的搖晃着屁股鑽向石縫。
楚江王笑了笑沿着糞池邊上的一條小路走過去,葉帆憤憤的吐了口唾沫背起連池跟上前去。我看着糞池中的秦檜搖了搖頭跟在葉帆的身後走過去。
“將軍,這活大地獄之中還有一個將軍的故人。”
葉帆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連池問。
“你所說的故人是?”
“將軍一會自會與他相見。到時候將軍便知道了!”
我聽着兩人的交談也疑惑的看了看葉帆。穿過糞池地獄之後前面倒是清新了很多,隨着我們的腳步加快大片整齊的農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聞着花香葉帆深吸了一口氣感嘆到。
“沒想到這地獄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片淨土,我原以爲這活大地獄之中放往往去盡是哀號聲一片,處處陰森森血淋淋,竟不知這裡竟然還能有鳥語花香的時刻!”
楚江王伸手撫摸了一下身旁的作物嘆了口氣說。
“欽差想的沒錯,不光是活大地獄,十重冥府哪一點不是鬼氣森森,陰風陣陣?你見得這鳥語花香卻見不得這背後的無限苦楚。”
衆人繼續前行的同時葉帆依然沉迷在這路草肥田的美景之中,偶爾折下一跟綠草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聞一聞,我一眼沒看到葉帆竟用嘴巴銜着那根草棍。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隱約間在我們身邊傳來似有似無的哽咽嗚咽聲葉帆聞聲望去嘴裡的草棍掉落在地上。
之間在田地之間兩個赤裸着上身的鬼差正在驅趕這兩個面容憔悴全身赤裸的女人在田間爬行着,一個陰差手中扶着犁,兩條鐵鏈連結在兩個女人的舌頭上。令一個陰差手裡提着一根長鞭抽打着兩名女人向後爬行着,隨着女人的爬行舌頭被抻出來拖着犁破土前行。葉帆瞪大了眼睛看着從女人流着眼淚嘴裡淌下來的血水在地壟中形成一條細河,大張的嘴久久不能合上。
“現在明白了麼?這田地是由人血灌溉,而這樣的受刑之人在這舌犁地獄之中幾乎你每走一步就會看見一個。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衆人逞口舌之快的同時殊不知這言語也能是殺人的尖刀,言語不僅僅能表達情緒,闡述觀點,更是對人品修養最好的衡量準則。世人須知謹言慎行,只因一句話便會導致兵戎相見,血流成河的浩劫歷史上已經有數不盡的先例了。世人都只人言可畏,當你惡語相向之時有可能便會斷了他人生路。在此地獄受刑之人多是誹謗聖道,壞人心思,挑釁煽動,造謠生事,訛詐老幼者。這樣的人雙脣喊業,舌尖業火燒灼。生前不知身後事,死後墮這舌犁地獄之中終日舌頭被鐵鉤拔撥,深耕污穢之地。倒爬逆行不分晝夜的勞作在這裡犁上萬年之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