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災難在我們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至少我們還有信念和希望……”我看着麻琪漸漸虛弱的身子眼眶中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來。
“你既然這麼相信他們的話,我們較量也該繼續了……”司空鬥抻了個懶腰把手扶在色盅上,接着說:
“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你的錯誤是低估了我,還是看輕了你的兄弟!”
聽着司空斗的話我一陣愧疚,我回頭看了看已經咳出血來的麻琪,看着她一株株草藥往嘴裡塞着又吐出來,心頭一震疼痛。
“琪琪,堅持住,我不會放棄的!你們也要堅持住……”我低聲說着話見麻琪擡起頭四下的看了看回頭對柱子問到。
“你和我說話了麼?”見柱子搖搖頭麻琪也不再理會繼續將草藥分類裝在籃子裡。
“司空鬥!我們繼續吧……”我正了正身將眼淚擦乾,手伏在色盅之上。
“等等!既然你們在賭博,並且賭這麼大的怎麼能少了我呢?三水!爸來了……”我聞聲回過頭看着身後漸漸清晰的身影站起身向來人跑過去。
“爸!你怎麼會在這?”我把頭埋在父親的懷裡緊緊的摟着面前蒼老的男人失聲痛哭。
“你是我的三水啊!你的賭技還是我教的呢……我怎麼能不管你,讓你自己面對這個怪物呢!”父親說着寵愛的摸着我的頭髮,漏出慈祥的笑容。
“黃海……接下來!你的對手在這裡……”父親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夾在兩指只間向桌子上的色盅揮出去。
石子與色盅相互碰撞的瞬間將色盅從桌上彈起只見父親一個箭步衝上去將色盅穩穩的接在手中。那色盅好像活的一樣在父親的手中打橫轉了幾圈後被父親高高拋在空中又穩穩的落在石桌之上。
“迦羅帝煞,你覺醒的還真不是時候!”司空鬥狠狠的瞪着父親又看了看已經驚呆的我,將自己的色盅拋起在耳邊搖了搖。
“司空鬥!我本不想和你交手,看在你也是一個苦命的人的份上本想放你一馬,沒想到你偏要來惹我家三水。你也知道我覺醒了就不需要再繞什麼彎子了!我要加註……”看着父親眼中閃出寒光司空斗的身子也不由得一顫。
“中途換人本就是你們違了規則,我不和你計較你還要加註?你倒是說說你想要什麼……”司空鬥拍着桌子站起來,氣的全身發抖。
“你這麼說的話就不對了,就算按等級來排隊的話你也輪不上和我們家三水較量。我到沒制你冒犯的罪你還在這和我耀武揚威起來了!”父親穩穩坐在石凳上笑了兩聲端過茶壺聞了聞。
“看你在陰司混的也不是很明白啊,這樣的茶渣子也敢拿出來賣弄!”司空鬥聽着父親的話呆了一下恨恨的坐下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見司空鬥已經不是十分有底氣,父親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加……注……”
“好!我就陪你玩,看你有什麼本事……”
“爽快!我輸了,我們的命全部給你!如果你輸了……我要你兩隻手……”
“好,開!”見司空鬥紅着眼睛將自己的色盅打開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六點!最大的點數你就算支出來六點也是平手而已。”
“你以爲你還是那十二歲的孩子麼?你也不想想你的賭術來自何人之手!我當天將的時候你還是個光屁股的娃娃!若不是我因爛賭犯了天條陰差陽錯來到地府又怎麼會讓你這無知的東西擺我一道?”
父親揭開自己
的色盅一個完整的色子被從中劈成兩半,一個六點旁邊並排立着一個一點。司空鬥一個不穩向後栽過去,口中喃喃的說到: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給你……你是犯規!犯規!”
父親走到我身邊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我身側。看着癲狂的司空鬥無奈的搖了搖頭。
“十殿,赤面羅剎,迦羅帝煞見過十殿輪轉天王!”見父親彎腰欲拜我忙將父親扶住。我看着父親的眼睛裡閃着晶瑩的淚光緊緊的將父親摟在懷裡。
“迦羅帝煞!你真是迦羅帝煞……苦了你了!”
“十殿!我找了你這麼久居然到今天我們才得以相認。我有好多話要告訴十殿!但是這司空鬥……十殿看要怎麼處置他!”
我看着面前不住咆哮的司空鬥微微一笑。
“按你們的賭局約定,六點小於七點!自然是到了算總賬的時候。”父親看着我的笑容也微笑的看着司空鬥。
“願賭服輸……我要你的一雙手!”父親話音剛落只見司空鬥雙目圓睜,兩雙手從肩膀處齊生生的斷裂,鮮血從斷裂處不斷的流向河裡。
“找到了!我找到治療瘟疫的藥了……”我順着聲音向河對岸看過去,只見麻琪歡笑着回過頭看着身後的男人,手裡拿着一株淡紅色花。
“琪姐!你的臉……”男人看着麻琪的臉連連退後了兩步。麻琪也覺得柱子的反應奇怪忙用雙手摸着自己的臉頰,見麻琪的臉上已經出現大大小小的潰爛。麻琪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上沾着血水。許久之後見麻琪正了正身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料圍在臉上。
“嚐盡百草,畢是有藥物相剋的情況。無論怎麼說,我們現在找到了疫病的治療方法這就是好的。我們快回去吧!還有……我臉的事!不可告訴村長”麻琪說着一行清淚從臉頰劃過。柱子也忙擦掉眼淚,強顏歡笑。
“琪姐是神醫,一定會有辦法治好自己的臉的!一會有辦法的,琪姐你需要什麼草藥儘管告訴我,我柱子就算是挖空了這山也一定爲你找回來!”
“姐謝謝你!咱們快回去吧,這幾天你每天陪我沒日沒夜的也累壞了。回去休息吧!”麻琪說着將手裡的紅色小花緊緊的握在手裡。向村口跑去。
看着麻琪的背影我回頭看着司空斗大聲的說:
“爲什麼你輸了這幻境還是無法解開?爲什麼琪琪還是要受這樣的苦!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我走到司空斗的身邊抓着衣領嘶吼着。
“呵呵……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的認輸麼?我司空鬥一輩子太長了,長到天神下界,長到地獄易主!現在倒好……我既然還能長到把自己便成廢物!哈哈哈……”
見司空鬥無意告訴我解決的方法我也慌了陣腳。
“琪琪……路子……”我不管怎麼喊都沒有迴應。
“十殿!她們所在的地方並不在這幻境中,而是被那司空鬥送到了一個真實的異空間中。而且這些災難我們沒有辦法使它停止下來。幻境之所以叫幻境是因爲我們並沒有離開過,只是運用一些奇術讓我們看到其他場景以爲自己身在他處。而異空間側並不是我們隨意能去的地方。”
“迦羅帝煞,你可知道這地方在哪裡?我要怎樣才能去救他們?”
“沒有辦法!十殿現在還未覺醒,不記得這村子的來歷也是正常。在泰山之下原來正是大地獄之所在,修道修仙的能人在功德圓滿之時靈體脫離肉身去往泰山。由泰山天梯直走上去便會得道成仙。而作惡之人也從泰山而行,只是從
泰山下一通路直通地獄接受審判。這村子名爲投鬼寨,本位於泰山之下地獄之上。所居住的人都是經歷幾世輪迴都不肯向善之人。常年有鬼差把守。禁止活人通行,若是非要去的話也得持有閻王令。這司空鬥不應該有閻王令,卻能將它們送過去也讓我困惑!”
“閻王令……”
“十殿,我倒是覺得它們此去並不一定就是壞事。你也看見了,他們都是剛正不阿的人,以他們的德行此去遇到大危險的可能性並不大。如果能成功渡投鬼寨中的人出苦海也是件大功德。”
“那我們就沒有辦法去幫助他們從那回來嗎?”
“時機成熟之時他們自會平安歸來,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這村中常年災難,死人無數。但是卻沒有人願意去與災害抗爭。今日你那幾個朋友做的很好,有可能會激發出村中人的新方向。”
我看着父親欣慰的笑臉也將視線投過去,隔着河看着麻琪忙碌的爲大家煎藥,臉上雖然擋着卻能從眯起來的眼睛上看出來她充實的笑容。
“迦羅帝煞!我究竟是什麼人?你是否能夠告訴我?我除了記得你之外對別的事情都記憶模糊!”
父親微笑着看着我拉我坐在石凳上。
“你本是冥府十殿的統治君王輪轉王。職責是將生魂發送到四大洲投生。也就是說你掌管着人類生世或爲君王,或爲乞丐。或美若天仙,或容比東施!人各有命,你此生什麼背景都是上一世自己修來的,而有些人卻覺得這十殿的權利極大,可逆天改命。於是在中元節的時候便有人假傳十殿手諭將我調離。待我回來的時候十殿已經被奸人所害,跌入輪迴之井。又因十殿閻王不受輪迴之苦,你才直接到了陽間。後來我知情的時候正趕上這司空鬥來到陰間,並告訴我若是要找你只有和你一樣投身輪迴井,我見地府並沒有發現閻王易主便也沒敢張揚。偷了閻王令打算去找你,路過孟婆茶亭的時候鬼差巡查我將閻王令交給孟婆討了一碗迷魂湯便投胎到了商家!”
“那司空鬥當時還並不是鬼差?”
“並不是!司空鬥用秘術助自己長生不老,本就是損了陰德的事情,他的罪責十八層地獄大大小小的刑都受傷一邊都不足以抵消,又怎麼會有幸運穩坐鬼差一職!至少在我離開之時他還並不是鬼差。”
“那你又是如何覺醒的?”我看着父親接着問到。
“我當時爲尋你回冥府粉碎他們的陰謀,不得不投身輪迴井,而那時候我不喝孟婆湯的話根本無法通過任何一座橋到達輪迴井。於是我向孟婆討湯的時候只喝了一半,吐出了一半。所以我的記憶時有時無斷斷續續。有事今天明白我要去找你,但是明天就忘記了!直到我知道你在學校出事了便準備東西往這趕,沒想到你打電話的時候會對黃海這麼感興趣。我臨下火車的時候就感應到司空斗的幻術結界。可能是結界的刺激就讓我一下子想起來了。隨着你的情緒波動我便直找到這來了。”
聽着父親的講述我心頭的謎團一個個解開,但是此刻我最關心的並不是自己的來歷。
“你是說你偷走了閻王令?交給了孟婆?”我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一塊通體漆黑的鬼頭令牌。
“你說的令牌是不是一塊黑色的石牌?上面雕刻着一枚鬼頭!”
“沒錯,那就是我給孟婆的閻王令!”
“太好了,只要有了那令牌我就能去投鬼寨救他們回來了!”我擡起頭看着河對岸麻琪日漸潰爛的臉頰輕聲說:
“琪琪!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