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一種對人的靈魂,神經,觸覺,視覺等有極大影響的陣法,好在程雲等人才剛剛踏入,此刻還沒有被陣迷住,否則所見之地,人非人,物非物。
王無相,對相術有很深的造詣,所謂相術,並不單隻論人體面相,還有山川地理之相,堪輿其實就是對山川地理形式的觀察,而陣法,則是通過一些有能量的媒介物,暫時改變一個地方的山川地理形式,同時又調用山川地理形式的自然之力來服務於陣法的功能,這就是陣法的一種詮釋。
王無相沉思片刻,對電話裡道:“少爺,你們立刻在自己的身上施展金光神咒,這樣可以確保意識不會受到之力的干擾,而出現瘋癲的症狀,不過視覺依舊會受到干擾,可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景象,你們只要認爲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就行了,破陣沒有特殊的方法,只有將主持陣的人給揪出來幹掉就行了,這個人肯定在陣範圍的中心處。”
“少爺,陣最爲可怕的是將你的朋友變成你的敵人,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分辨出現的人或者物,只要意識保持清明,一定可以通過的。對了,你們在哪裡?我來接應你們。”
程雲聽到王無相的話,立刻就讓衆人自己施展了金光神咒,老虎三人沒有道行,所以就由肖雲天代勞了。
當聽到王無相說要來接應時,程雲立刻道:“不用,況且你們和我們肯定相距很遠,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你說的這些已經足夠了。”
程雲掛了電話,金光神咒施展之後,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層淡淡的光暈,而光暈的外圍,若隱若現的有黑色氣體在圍繞,這應該就是陣的詭異力量了。
將王無相所說的注意點給幾個手下說了之後,幾人就開着貨車繼續前行,主持陣的人就在陣中央,而這個陣是以這條馬路爲框架施展的,所以主持陣的人應該就在前方的馬路上。
汽車轟鳴聲中,已經開了幾公里左右,忽然坐在汽車頭部的老虎和程雲看見前方的馬路上數輛車聚在一起,那些開車的人都在馬路上談論着什麼,一個個看樣子有些焦急。
老虎和程雲眼中都閃過凝重,汽車不能再開,所以程雲和老虎就下了車,走到一箇中年人面前,老虎問:“老兄,這是怎麼了?”
那人一轉頭,看見程雲和老虎二人,眼中閃過詫異,道:“你們怎麼進了這條馬路的?”
“我們開着開着就進來了啊。”老虎詫異的道,隨即摸出一包煙,遞了一根菸過去,那中年接過,然後點燃,奇怪的道:“真是奇怪了,我們這些人已經被困在這條馬路快一天了,一直沒有一輛車進來過。”
老虎遞煙的時候輕輕觸碰了中年人的手一下,感覺是溫熱的,而且是真實的,隨即對程雲點點頭。
看來這些人也是誤入陣中的,看樣子已經不短時間了,只是這陣怎麼沒有侵蝕他們的意識呢?這讓程雲和老虎二人迷糊了。
感覺到貨車已經停下來,幾個在車廂裡的人也下來,就見到估計有十來個人在這裡議論紛紛,一個個眉毛緊皺,神色焦急。
經過了解,這些人還真是莫名其妙進入這個陣的,不過這些人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天馬行空的猜測不斷,有人說這是“道路鬼”作祟,讓他們出不去,也有人說這可能是有外星人將這段路的時間和空間給扭曲了,也有人說可能是神仙在這裡打瞌睡,所以這條路被神仙的力量給禁錮了,所以纔出不去。
原來這些人開車進入這裡之後,無論如何開下去,好像路永遠走不完一樣,最後有人發現這條路好像是一個圓圈,他們不論開多久的車,都在重複走着這條路段。
已經快一天的時間,這些人漸漸焦躁起來,不過看到程雲一行“新人”的加入,讓他們感覺或許不會太糟糕的,只要時間足夠,這條古怪的路就會恢復正常的,所以這些人就將車停在這裡觀望。
程雲和肖雲天等人也加入到了觀望隊伍中,看着如此多的人氣,讓程雲稍微放鬆了一些神經,不過隱約間總是覺得有點什麼不對,但是究竟是哪裡不對,他沒想出來。
肖雲天拿出幾道靈符給老虎楊舉和老槍,不過三人拒絕了,他們各自拿出了三張藍色靈符,這正是來天蒙山前程云爲他們準備的。
不知道何時起,天空陰沉了下來,隨即夜幕降臨,這條路上沒有路燈,所以格外的昏暗,不過人們的談論聲依舊不小,他們打開汽車等,照得燈火通明,有的拿出了食物正吃得津津有味,有的聽着歌抽着煙,還有人喝着小酒吹得胡天黑地,這一切都讓程雲覺得無比的“和諧”。
忽然程雲發現,這些人焦急的臉色和緊皺的眉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舒展開來,彷彿一點都不擔心出不去一樣,想到這裡程雲心中一動,怪不得覺得不對勁,這些人的車非常的古怪,全是些高檔轎車,車牌來至天南地北,這要是在其他地方程雲倒不會覺得古怪,可是在湘西這些小鎮的鄉村公路上一次性看到這麼多豪車,那能不覺得古怪嗎?
程雲映像中,這裡可沒有什麼旅遊聖地,就是樹木繁育的天蒙山也沒有開發成爲旅遊區,那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忽然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手中提着一瓶好酒,這人客氣的請程雲等人過去喝酒,說天南地北的能夠在這小地方共患難也是一種緣分。
程雲眼皮一擡,直視這個人,手更是一把抓了過去,捏住了這個人的手腕,然後就是一瞬間,程雲鬆開了,怪啊,這感覺沒有問題,來人手臂上的溫熱切切實實的讓程雲感覺到了,難道他想錯了?
那人非常熱情,不由分說就將程雲等人拉扯過去,那邊已經有幾個人圍坐在一輛車前方,車上開着小燈,看得清楚,又不至於會刺眼。
程雲心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對於這個陣,他終究是不太瞭解。
正這時,老虎不經意的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錶,現實現在才上午十點,可是這天怎麼就黑了呢?看來老闆所說的什麼陣真的有些可怕啊!
幾人沒敢喝酒,也沒敢吃那些人的東西,反而拿出了煙一人派了一根,然後坐在一起天上地下的吹牛,程雲的牛雖然沒有程牛皮吹得好,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小有所成,和這幾個人聊得火熱。肖雲天,李大龍,宋長庚等人則沒有什麼話,就站在程雲身後,暗暗戒備着。
老虎,楊舉,老槍三人則都是能夠將一坨屎吹成一朵花的人,場面好不熱鬧。
程雲適時的問了問衆人從那裡來,這又是到哪裡去,有人說從浙江來,有人說從北京來,有人說從雲南來……
然後程雲又問,你們來這裡幹什麼,那些人有的說來走親戚,有的說來觀光,有的說會孃家,總之理由繁多,各不相同。
程雲的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是眼睛卻半眯起來,金光不是閃現,程雲站起來,對肖雲天道:“這些人有古怪,等會兒你看我動手就動手,施展驅邪術!”
“是。”
程雲笑容滿面的走到一個男子面前,然後手中瞬間出現一道黃色驅邪符,一剎那就貼在那名男子額頭,那名男子一陣錯愕,然後眼睛一翻,身子劇烈的針扎兩下,最後憑空消失了。
而就在這時,場面立刻寂靜無比,聽不見一點聲音,那些剛纔一直談論熱鬧的人全部將眼睛投向程雲一行人,眼中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忽然,所有人都站起來,神色不善的走過來,將程雲等七人圍在中央,程雲冷笑道:“早就看出你們又問題了!”
“嘿嘿……!”尖利的的笑聲猶如從天邊傳過來一樣,讓人分不清楚方向。
就在這時,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那些車輛也憑空消失,如同蒸發一樣,只剩下了程雲七人孤零零的站在馬路上,四周一片寂靜。
而幾乎同時,程雲感覺眼睛一黑,當再次睜開的時候,自己出現在一片荒原上,頭頂一輪血色的月亮,空蕩蕩的荒原上就只有他一個人,程雲心中一緊,好詭異啊。
“肖雲天,老虎……”程雲試着叫了幾聲,可是卻沒有一絲迴音,程雲全神戒備,右手捏着道指,左手捏成五雷指,這是《七步雲箋》上面的基本印訣,這些印訣在普通人手裡沒有絲毫作用,但是法師用出來,就能夠瞬間調動體內的靈力,轉變成一種驅邪的力量。
程雲在荒原中走了許久,可是依舊看不到邊,也看不到一個人影,彷彿整個世間就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世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程雲心緒越來越急躁,好像一個憋足了勁要和人決鬥,可是卻找不到對手一樣難受。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程雲的眼底,當淡淡的月光照向那個人影的臉譜時,程雲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個可怕的惡魔臉譜,尤其在這詭異的氣氛中,越發陰森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