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雖然你的白髮很個性。但我一定會找到最好的藥,讓你頭髮恢復正常。”她撫摸着他的白髮。
這一頭流雪飛霜的白髮,真是好看,雪舞若是男子,定是令全天下女人神魂顛倒的天下第一絕色。
“謝謝郡主的關心。”這頭髮還是讓它白着吧,也算是留了個念想。
“不要喊我郡主。喊我幼幼,或者亦雪,雪,都可以。”
“郡主不是不讓人喊幼幼嗎?”雪陌舞好笑地瞅着她。
“你笑什麼哦。”她捏捏他的臉,一翻眼皮,“那是不讓他喊。我討厭他,他是壞人。還有那個什麼什麼雞雙來着,都是壞人。”
你在因爲他吃醋嗎?你在爲他傷心的時候,可否知道,我也在爲你傷心?
雪陌舞憂傷沉吟,爲她穿好鞋子,掩去眸中的苦澀悲傷,笑了笑:“幼幼,我抱你回去。”
艾幼幼忽然撲到他懷中,雙臂環住他冰冷的身子,將臉埋在他胸前,喃喃地說:“原來,我不是他的唯一。我不是啊!”
他感覺胸口有些溼,原來她哭了,她在爲鳳靳羽哭。
曾經,他陪在她身邊,那份愛戀陪着他們一起長大,十六年。
曾經,她對他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想離。陌舞,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只愛你一人……”
曾經,她的心裡只有他,只爲他哭……
“雪舞,你也會那麼親切地喚着別的女人嗎?”她昂起淚光閃閃的雙眼凝視着他。
雪陌舞的嘆息如往事一般被風吹散,冰涼的手指爲她撫去眼角的淚痕,聲音清雅如月:“我只喚你一人的小名。幼幼。”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想離。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遠處的樹下,望着擁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孤單的雪白身影一閃,帶起一片落寞。
這個世界,傷心的,原來不止一個人。
三顆受傷的心,連成三角形的線,看似密不可分,卻固執地存在成破除不了的枷鎖,默默的,誰能撫平誰的傷?
*
飯桌上詭異的安靜,只聽見吃飯夾菜、筷子碰碗邊的聲音。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鳳靳羽不吃人類的食物,但他如往常一樣,靜靜地將她最愛吃的糖醋魚撥乾淨刺,才夾到她的碗中。
他安靜地飲着杯中的紅色液體,眼神卻悄悄注視着她的每一個表情。
此時的鳳靳羽,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卻不知如何開口,如何道歉。
她身邊有了陌舞的安慰,會不會不需要他了?
艾幼幼將整個臉埋在碗裡呼呼扒飯,倒沒有拒絕那塊魚,只是用筷子將魚撥到碗邊。
撥到一邊去,沒吃……
看來,她還在生氣。
唉……他到底哪裡做錯了?
“公子,菜上完了。”姬無雙微笑着站在鳳靳羽身邊。
“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姬無雙這些年一直爲他辛苦忙碌,鳳靳羽雖然爲人冰冷,但對下人不薄。
艾幼幼猛然擡起頭,一口飯還含在嘴裡,也不去嚼,眼睛死死地盯着姬無雙。
姬無雙不是沒看出她眼中的憤怒,還故意笑嘻嘻地拉過鳳靳羽身邊的凳子,大鳴大放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