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他流血了嗎?
“滾開!”鳳烈邪狠狠瞪着白衣男子,染血的雙眸彷彿吃了他都不解恨。
爲什麼這該死的大冰山就能一直不爲所動、冷冰冰超脫萬物?
多年練就的鐵石心腸,爲什麼這一刻他就做不到了?
“蛋是找給那愚蠢洋蔥頭做禮物的吧?怪不得你一趟趟往冷宮跑,連百年纔出一瓶的回生散都給她用。想不到一向驕傲狂放的皇兄居然也會動心。我看你是愛上她了。當日你既然選擇坐上皇位,就該明白男兒志向不在溫柔鄉。兒女情長,怎能和君國天下相比?那顆洋蔥只會成爲你奪取天下的絆腳石。不要……”鳳靳羽用無波的調調提醒。
嗡嗡嗡,幾百只蒼蠅頭頂亂轉,這鳳靳羽怎麼和艾幼幼一般唐僧!
“你丫有完沒完!神一般的景王爺不是惜字如金?怎和那隻蠢蛋一樣絮叨,你被她附體呀?信不信朕把你捏爆!”鳳烈邪終於受不了他聖人般的說教,更討厭他一眼看穿萬物的冰冷釋然。
“捏……爆?”鳳靳羽嘴角抽搐,好心小小提醒他一下下,捏就捏,還要爆,他才被洋蔥頭附體吧?
意識到失態,鳳烈邪立直了身子,大步向龍炎宮走去。
空氣中留下他冷靜的聲音:“朕怎麼可能愛上她。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立刻派出人手,佈下天羅地網也要給朕查到這奸細背後,雪翳國和鷹宇國有什麼陰謀。”
*
雷聲停止,雨沒有落下來,黯淡的天空慢慢平靜。
月光穿透樹梢,無聲地灑落,斑駁的樹影在馬上的二人身上飄搖。
馬背上,雪陌舞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住艾幼幼被封穴不能動彈的身體,永生不許她逃開一般。
更避開她淚流滿面的面頰,和那雙交織着憤怒和悲傷的眼神。
他不知她爲何會移情別戀,但他執意要帶她回去,他相信他的幼幼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着了鳳烈邪的道,他們會回到從前。
沙沙沙,樹林中只有馬蹄踩在樹葉上的聲音。
“幼幼……”半晌雪陌舞剛動了動嘴脣,就感覺身旁乍起一陣陰風,武藝高強的他根本沒機會做出反應就被人一招擊暈。
黑漆漆的屋子,裝飾華麗,卻陌生得讓人脊椎發冷。
艾幼幼驚恐的眼眸中兩個黑影逐漸放大,她喊不出聲,縮在牀榻,像一隻破碎的布娃娃,只能不安地發抖。
“烈,烈……你在哪裡?我好怕,我好害怕。救救我救救我!”
“烈,你爲什麼要鬆手?你在生氣我拒絕你嗎?”
“烈,幼幼錯了,幼幼後悔了。我再也不逃跑了,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眼淚啪啪落,哭花妝容,艾幼幼心中一遍遍焦急呼喚,卻被人猛然擊暈。
她只感覺後腰傳來撕心裂肺的刺痛,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她最後一遍喊着的是鳳烈邪的名字。
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個戴着金色面具,一頭淺綠色髮絲囂張狂舞的男人。
最後聽到是一個磁性卻異常陰邪的聲音:
“我的玩偶,沒有受盡折磨,你還不到回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