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羽是幫你去買糖葫蘆。”鳳烈邪出乎意料地幫靳羽圓謊,因爲他的心也有小小的震撼,幼幼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一向六根清淨,七情不爲所動的景王爺居然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
景王爺何等睿智又高傲,神一般高高在上,以他清冷無情的性子,不可能爲任何人波動情緒,居然爲一個傻子落淚。
是否說明他冰冷的心,已經裝進了另一顆心。
呵,大男人掉眼淚,真是可笑。鳳烈邪嗤笑,心頭卻如冷風過境,如果換作別的女人,他也許會割愛,可惟獨幼幼,絕對不行!
“哦。”艾幼幼點點頭,衝着那蕭瑟的背影充滿希冀地大喊,“靳羽要快回來哦。幼幼會等靳羽。一直等一直等哦。”
幼幼,忘了我吧。鳳靳羽回頭也無地大步走出營帳。
斷了吧,本就是無望的依靠。
他又一次被拋棄,只不過這一次是他自己的選擇,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可失去了心的人要怎麼才活下去?
“王爺……”夜無痕瞧見鳳靳羽面頰的淚痕,心好似瑟縮在一起,王爺又要孤零零一個人了麼。
“沒事。”鳳靳羽想給他一個讓人放心的笑,卻勾不起脣角,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笑了吧。
“全天下人都知道王爺離不開幼幼,幼幼離不開王爺。連傻幼幼都知道!聖上爲什麼要橫刀奪愛?憑什麼我家王爺就要可憐的孤身一人。”夜無痕跟在鳳靳羽身後氣得牙顫,賭氣地說。
“不得放肆!”鳳靳羽望了一眼營帳內的投影,垂下眼睫,“我給不了她幸福,若有一天她清醒過來,看到一個喝血的王爺她會嚇壞的。我習慣了,習慣了。”習慣寂寞,習慣孤獨。
這纔是他最難解的心結吧!他不是人,也不配擁有人的幸福和愛情。他不該有奢望的。
鳳靳羽不想在說話了,這輩子都不想再開口。
不知何時已下起雨來。
透骨的雨水順着額頭滑過面頰,順着下巴流成冰線,他不覺得冷。
只是心像被雨水捻成的線,纏繞。
心被厚厚冰層包裹,看似堅不可摧,可裡面裝着的只是清風一吹即散的齏粉。
終於有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一片冰涼的粉末生根發芽。卻來不及呵護便被粉碎。
放肆的冷風混着雨水穿透了他整個身軀,這樣的感覺就像浸在嚴冬深潭的寒冰裡。
而營帳中的鳳烈邪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面對鳳傲國最雄姿英發的帥挺皇帝,艾幼幼連瞧都不瞧一眼,只是瞪着圓圓的眼睛一直瞅着門口等靳羽買糖葫蘆回來。
“幼幼!”鳳烈邪將這軟軟香香的小東西給攬進懷中,他要好好地搓揉憐惜一番。
他一開始恨她、怨她、怨她欺騙他一次又一次,那些悲憤日日夜夜不能消退。
可她的一顰一笑就彷彿烙印在腦海,不斷地折磨着他、糾纏着他。
他一開始以爲對她的興趣會隨着時間的推移,一抹而盡。
他也試着再找一個可愛的小女人代替這捲髮的洋娃娃,可他發現根本做不到,其他女人已經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
所以從他離開的一刻,再也沒有真正碰過別的女人,他已經對那個欺騙他的小蠢蛋上癮了,他只要她。
如今知道事情的原委,她又變成癡兒,鳳烈邪心中更是愧疚,暗暗允諾會一輩子照顧好他,比鳳靳羽還要更悉心的照料。
“幼幼,你看,我的眼圈都黑了。”鳳烈邪指指自己的眼眶,他被思念折磨到死,打仗都沒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