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加給肉裡面的毒是希望通過鈴鐺的手傳到姜婉那兒的,沒想到被姜婉識破了。
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來養精蓄銳,尋找別的可以速戰速決的方法。
無涯醫館門口被一排官兵包圍着,陣仗之大,許多老百姓都不敢進裡面去。
司無涯有點生氣,剛想要出來質問一些什麼的時候,人家領頭的侍衛高喊一聲:“司無涯接旨!”
他整個人都懵了,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不明所以的下跪,“臣在……”
他不知道是誰下的旨,需要他做什麼,接不接是不是都不行?
“皇上有令,司無涯醫術了得,於今日進宮,治療太后頭痛,大大有賞,欽此!”
“臣領旨……”
司無涯接過那個皇命的一塊布,受寵若驚。
他不過想要過逍遙瀟灑的日子,去不曾想,這等江湖事也能傳入宮中,他除了點頭答應根本找不到別的辦法。
剛纔宣讀聖旨的總管看了司無涯一眼,“還愣着幹什麼,走啊!”
“去哪兒?”
“皇宮!”
總管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司無涯,“你這人腦子都不靈光怎麼做大夫啊!”
司無涯驀然想起剛纔宣讀的那一部分好像的確有一句——於今日進宮。
我的天啊,根本不給人緩衝的時間,這就背個包袱走起嗎?
不過看着這一排浩浩湯湯等着自己的人,他果真找不到藉口拖。
總管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瞥了他一眼道:“太后說了,除非你瘸了,否則你必須今天跟着我走!”
皇家人行事向來霸氣,司無涯他一介平民,民不與官鬥,況且,他的醫術了得,能傳進宮裡,給太后診治,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我沒瘸,稍等片刻,我準備一下用物。”
總管誤會了司無涯的意思,“也是,這等事有可能去了就回不來。”
司無涯:“……”
不相信他的醫術跑來這麼多人幹什麼,虛張聲勢,出了問題他還不能繼續開醫館了,怎麼想都是個虧本的買賣啊!
宮裡守衛森嚴,重重都需要令牌才能進去。
總管跟在他的身旁,“沒來過皇宮吧?”
“恩。”
司無涯眼神飄在了別的地方,總管提醒他,“這裡說一句話,走一步路,都需要格外小心,你可別撞上釘子,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沒想那麼多,隨意應了一句,太后住在永安宮,兩排侍女,這排場,的確宏偉。
太后臥榻在牀,單手撐着腮邊,司無涯進來之後打斷了她的思緒,隔着簾子她掃了司無涯一眼。
“草民司無涯叩見太后。”
“免禮吧!”
“謝太后!”
“哀家這頭疼是舊疾了,傳聞你醫術了得,特意請你來爲哀家瞧瞧。”
司無涯想,這哪裡是請啊……
分明是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但是話說在情面上了也就這麼個意思……
“草民盡力。”
太后點頭示意丫鬟拉開了水晶的簾子,“需要把脈嗎?”
司無涯
還在想如何開口說把脈的問題,畢竟太后千金之軀,馬虎不得。
貿然上去未經請示就把脈,萬一落個色lang的下場,也是不好的。
“需要。”
司無涯的確是每一句都回答的極其小心翼翼,太后穿的雍容華貴,卻也不失威嚴。
皇帝年少,大部分是太后在主持朝政,這個女人手裡握着整個天下。
“上前來吧!”
司無涯把脈了不到一刻鐘,鼻子嗅了半天,皺着眉頭問道:“草民斗膽問一句,這永安宮裡一直用的香可是忘憂?”
忘憂是一種藥,也是毒。
尤其是和某種香混合在一起,長期吸入的話,可謂就是一種慢性毒藥。
太后眼裡閃過一抹殺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擅自做這些勾當。
不過一閃即逝,她笑意盈盈地回答:“是啊,忘憂忘憂,人老了,煩心事自然就多了。”
“把香換成最普通的提神醒腦的香就可以,每隔一段時間換一種,不能長時間使用一種。”全過程中司無涯都沒有擡頭看一眼這個位高權重的女人。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對人來說,養成很簡單,戒掉卻很難。
“來人,將永安宮的香換掉!”
太后對司無涯的話深信不疑,其實就在司無涯知道她香爐裡的香是忘憂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大夫是真的不簡單。
忘憂是別國進貢的,一般情況不會動手腳。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身邊有人在肆意妄動。
“太后娘娘,草民再開幾副藥,一個月後,頭痛的病便可以根治。”
吸了時間不長,但也有毒素累計在體內,如果不是他來了,恐怕要不了一年的時間,太后就真的歸天了。
“好好好!”太后笑的合不攏嘴,司無涯進來不僅查清了原因,還可以根治頭痛,她心情極其不錯。
“來人,爲無涯醫館賞黃金千兩!”
司無涯自己都驚到了,趕緊拒絕,“太后,草民不要賞賜,爲太后娘娘診治是草民的榮幸!”
太后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地看着司無涯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孫子,“別推脫了,哀家喜歡一個人就不會藏着掖着!”
“哀家的過幾日生辰,你也進宮來吧!”
“謝太后!”
司無涯磕頭謝恩,他是頭一次被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認可了他的醫術,現在恐怕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比較了不得了吧……
門外傳來太監的高聲呼喊,“賢王到!”
司無涯本來沒把注意力放在來人的身上,但是微微擡頭的時候,便看到了蕭容若。
他徐徐朝着這邊走進來,看見他時也沒打算說出來要認識他的意思。
司無涯瞬間明白了一點什麼,蕭容若的身份不簡單。
永安宮是常人可以隨便出入的嗎?當然不是,但是蕭容若可以!
他在這裡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在蕭容若放慢腳步的情況下,他貓着身子朝外面退去。
剛纔蕭容若分明就是故意放慢腳步的!
有了這個認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安承君到底知不知道這些……
回到無涯醫館一路都心不在焉,直到同伴高興地拍着他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竟然可以得到千兩黃金的賞賜,這下無涯醫館發了!”
司無涯白了同伴一眼,“別說些有的沒的,我進宮這一趟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去的,在你眼裡我就值一千兩黃金嗎?”
同伴嘀咕,一千兩黃金可比你值錢多了!
“你說什麼!”
司無涯有點生氣,怎麼就是損友呢!
“沒說什麼,說你比一千兩黃金值錢多了!”
這還差不多……
司無涯扶額,“過幾日是太后的生辰,太后要我也去。”
“生辰也要你去,是不是打算把你提拔成她的御用太醫?”同伴眼裡都快冒金星星了。
“沒這個打算,估計是想要試探我。”
司無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同伴登時愣在了原地。
“沒事啊,你兩袖清風,要啥沒啥的,就以平常心對待吧!”
司無涯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才從皇宮回來,無涯醫館又被許多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病人包圍了。
有病的來看病,沒病的來看人……
王府內,錦瑟得到消息在向昏昏欲睡的安承君彙報,“小姐,過幾日是太后的生辰,聽說司無涯可以去呢!”
安承君迷迷糊糊問道:“知道什麼原因嗎?國家的錢可不好掙啊!”
錦瑟輕聲回答,“司無涯進宮爲太后治療頭痛的問題了。”
“奧……”
安承君的頭撐在手上,差點搖搖晃晃掉下去。
錦瑟不忍心看着自家小姐這麼難受,“小姐,你瞌睡了就上牀躺一會兒。”
安承君猛的睜開眼睛,“誰告訴你我瞌睡了,我很精神!”
末了,她還補充了一句,“誒,對了,這輩子沒去過皇宮,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進去溜一圈,見識見識宮裡人的心計。”
錦瑟嚇得慘白了臉色,“小姐,皇宮裡可不好待。”
“我知道啊,所以纔想去啊!”
“那你可以讓王爺帶你去。”
安承君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怎麼這麼不靈光……
找一下蕭以漸,不知道會不會有希望,算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人必須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恩,你給我蹲點,蕭以漸要是回王府了,通知我一聲,我去找他。”安承君說完直直倒在牀上補覺了。
在這個破古代,不僅和祖先生活在一起,祖先整日就好像是神仙,根本不瞌睡的,而且不管忙多長時間,第二日都很精神。
不得不服,她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問題……
還是牀上舒服啊!
安承君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在木槿樹下,撒滿了一地的木槿花,被自己心愛的男子摟在懷裡,但是她想掙脫男子的懷抱,看清楚自己所愛之人的面龐,但都是徒勞的。
丫的,這個夢是被她氣醒的,老天喜歡和她開玩笑,而且也喜歡玩神秘。
安承君切了一聲,下牀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全部喝下去之後,才覺得自己冷靜了不少。
蕭以漸該回來了吧,已經暮色四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