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卷株式會社的會議室裡,亮起的顯示屏比上次少了幾個,土屋株式會社等幾家小公司已經破產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看着一次次減少的與會人數,則卷千兵衛久久沒有說話。
“則卷先生,你該不會打算一直在這裡扮演啞劇吧?”韋恩等着通紅的眼睛說道,自從得知長安有色金屬公司開發出新的貧礦冶煉技術後他已經幾天沒閤眼了。
“現在連原料也沒辦法制約他們了!我們失去了最後的武器!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呢?”則卷千兵衛現在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當年接到廣島和長崎被原子彈轟炸的帝國高官一樣,在這樣大的打擊之下,他已經失去了繼續抗爭的勇氣。
“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能聯合起來,將各家公司最先進的技術進行共享,說不定還能在長安有色金屬公司之前完成突破,但是現在做什麼都已經晚了!”薩爾曼苦澀的說道,“我已經收到了無數要求解約的信函,那些可惡的傢伙寧願付出違約金也不願意繼續和薩爾曼集團繼續執行合同了!”
“那簡直是理所當然的,即使加上違約金,他們從長安有色金金屬公司購買產品所花的錢還是比之前的要少得多!更別說他們的產品質量更好、性能更爲優越了!”則卷千兵衛這邊也收到了不少退貨的傳真,想來韋恩集團他們那邊也不例外吧!
“我們就這樣束手待斃麼?”韋恩還是有些不甘心,“或許我們可以從政治方面給他們找點麻煩?”
“韋恩先生,您高估了我們的影響力!”則卷千兵衛不得不打斷了他的話,“之前我們可以讓政府幫我們做一些事情,是因爲我們的產品可以滿足各個要害部門的需求,他們現在有了新的替代品,我們的價值就大大的下降了!”
“好了,我要去籌劃則卷株式會社的葬禮了!這恐怕是我們最後一次視頻會議樓!祝你們好運,諸君再會!”如果還有那一天的話,則卷千兵衛心裡唸叨着,站起來深深一躬,然後關閉視頻會議系統,走出門外。
會議室的門外,則卷左衛門、小島健二等公司的骨幹列着整整齊齊的隊伍等在那裡,眼中的期待在看到則卷千兵衛走出會議室時的表情後轉爲絕望。
“嗬,白川君哪裡去了?長谷部君也離開了麼?”則卷千兵衛掃了一眼,發現隊伍之中又少了幾位骨幹,這就是華國人所說的樹倒猢猻散麼?
“白川君和長谷部君已經遞交了辭呈,據說他們找到了新的公司!”小島健二一陣心酸,這些都是在則卷株式會社工作了十多年的骨幹啊!
“啊,這就要恭喜他們了!在這樣的形勢下還能找到工作可不容易啊!”則卷千兵衛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反而關切的問着其他人,“小島君,近藤君......還有諸位,你們沒有找到合適的公司麼?”
“則卷社長!我在稀土金屬行業呆了快三十年啦!除了這一領域的知識,我還懂什麼呢?而如今整個霓虹,還有那家公司會招人呢?”小島健二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說道,“算啦,我工作的時間已經夠久的了!現在也該歇歇陪陪家人了!”
“是啊,整個霓虹的稀土金屬冶煉產業都完蛋了!現在是華國人的天下了!”則卷千兵衛緩緩伸手拍了拍小島健二的肩膀,“小島君,這些年辛苦您了!鄙人無能,沒辦法給您這樣的公司元老提供一份優厚的晚年保障,實在是愧疚啊!”
說罷,則卷千兵衛戰戰巍巍的跪倒地上,對着這些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員工叩首到底;一笑島健兒爲首的元老們也連忙跪在地上回禮。
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嗚咽聲,然後漸漸擴散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辦公室響起了讓人心碎的哭聲,也不知道是爲了則卷株式會社即將破產倒閉的命運,還是爲了自己前途未卜的未來。
過了好一會兒,在則卷左衛門的攙扶下,則卷千兵衛才緩緩站了起來,他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開始做着最後的安排,“諸君,則卷株式會社死亡的日子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了!現在讓我們一起做最後的努力,讓這家公司的葬禮不至於過分寒酸吧!”
“半澤君,公司現在還有那些資產?”將衆人引到會議室裡,則卷千兵衛看向公司的財務總監半澤直樹。
“社長閣下!公司目前的流動資金只剩下不到一億日元!固定資產最值錢的就只剩下這棟大樓了!不過現在市場低迷,恐怕也買不上什麼價錢!即使能賣出去,能抵消銀行的貸款就是我們好運了!其餘的還有從加拿大運來的那些礦石、研究中心的各種儀器.......”半澤直樹面無表情的拿出一份報表念道。
“社長閣下!大樓賣掉也罷!礦石賣掉也罷!研究的儀器可千萬不能賣啊!如果連這些都賣了,則卷株式會社就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啊!”小島健二眼淚汪汪的勸說道。
“小島君,請接受現實吧!”則卷千兵衛忍着心酸長嘆道,“自從長安有色金屬公司拋出自己的新技術後,則卷株式會社就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了!我們在前期的礦石購買上花費了太多沒必要的資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則卷株式會社開始慢慢習慣利用自己龐大的規模和各種陰謀詭計去壓倒那些潛在的競爭對手們,一次次的勝利讓我們忘了,這個行業終究是一項技術優先的行業!我們當初就是憑藉小島君鑽研出來的新技術從米國人手中搶到了市場!現在我們被長安有色金屬公司用更加先進的技術擊垮,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們忘記正確的生存之道的懲罰吧!”則卷千兵衛此時在想,如果自己將花費在礦石上的資金全都用到技術研發上,現在又會是什麼樣的局面呢?
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則卷株式會社的滅亡已經不可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