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一個穿着粉色護士裝的護士小姐正坐在牀邊打盹，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灑落在她的身上，蒙上一層淡淡金輝，烏黑的馬尾也變成了金色，看得我一愣。
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只看側臉，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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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頭上的疼痛感傳來，我伸手摸了摸腦袋，那裡隱隱作痛。
我從牀上爬起來，病牀發出咯吱的聲音，一直在打盹的護士小姐一下子醒了過來，她一擡頭看到我醒了，眼裡露出欣喜：“三哥，你醒啦。”
說着站起身來，繞到我面前，拿過一個枕頭放在我背後讓我靠着，接着又伸手幫我坐好。
“你認識我？”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我有些心猿意馬地問道。
“三哥你不記得我了？”護士小姐眼神有點失望，語氣略微哀怨。
“你是...”說真的，我看她也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人。
“你在中街的時候，我就住你對面。”她說道。
我想了想，一下想了起來：“你是菸酒店的那個貨員！”
“對啊！三哥你想起來了。”她顯得很開心，但隨即又有點失落：“我叫張玉，你喊我小玉就好。”
我點了點頭：“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不是叫這個...”
“反正你也不記得，叫什麼有什麼關係？”小玉的語氣裡滿是哀怨。
我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了看四周，問道：“小玉，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在醫院？”
“你都不記得了嗎？你被人打破了頭，大晚上送過來的，正好是我在值班，我看到月鋒他們...”
“等等，你不是在那個老傢伙的超市的嗎？怎麼跑醫院來當護士了？”我問道。
小玉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學的就是這個，因爲護士要上晚班，所以我就去菸酒店打工了，但是現在中街生意不好，老闆就把我辭退了，只能來這裡上班了。”
“護士好像很多女孩子想要當的吧？你怎麼好像想要當就能當一樣...”我忍不住說道，在我印象裡面，女孩子當護士，貌似應該是個不錯的職業。
“那都是沒當過的，當過的就知道護士多難當了，整天都是伺候別人，端屎端尿都是經常，有時候遇到不老實的病人還要被吃豆腐，還有一些素質差的還會打罵我們，又要值夜班，工資也不高，科室裡面的那些醫生也都色色的，我們護士長...”小玉說到這裡，閉了嘴。
我也不多問了，每行每業都不容易啊。
只能說道：“你這麼年輕，既然不想幹那就別幹，去做別的好了。”
小玉走過來，一雙冰涼的手按在我的腦門上：“我幫你檢查傷口。”
“你說換別的工作，現在好工作多難找啊，我一個女孩子，出去找工作很容易被人起壞心思的，我以前還在公司裡面當過前臺和秘書，那些老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經常想要吃你豆腐，主管也暗示你，不從他就各種刁難把你弄走，換成願意的女生，就連公司裡的客服長得漂亮，有時候都要跟着老闆出去喝酒，一個月兩三千塊還要賣身，還不如去當小姐咧。”小玉說道。
我摸了摸鼻子，沒想到這個社會上面這麼烏煙瘴氣的。
“你這麼說確實還不如在家裡呆着了，兩三千塊也要被吃豆腐，這種工作腦子不好纔去做。”我說道。
“就是啊，但有什麼辦法，現在社會就這樣，你不做，有的是人做，總歸有一些人願意被這樣，她們還覺得好像很光榮一樣，以爲搭上主管或者老闆就能怎麼樣，最多還不是一個月加個五十塊一百塊的補貼？那還真不如去浴場給人做馬殺雞。”小玉還挺能說的。
雖然她說的我感覺有點誇張，但這個道理確實沒錯，他幹一個月兩三千塊工資的工作，還要被什麼老闆或者領導潛規則，真的不如直接去做小姐了，至少來錢快，勤快一點一個月賺個兩三千啊。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情況，這種事情我不在人家的立場和位置，也不好太評論什麼。
這時候小玉已經幫我檢查完了傷口，接着看到吊水瓶又快好了，她就給我拔了管子。
我一看吊水瓶還有一小半，趕緊說道：“這還有這麼多呢，你怎麼就給拔了？”
“你以爲掛吊水好啊？國外人家醫生一般不到萬不得已都不給病人掛吊水的，經常掛的話，會破壞病人原來的身體抵抗機能，而且掛多了血管裡面的氣泡會多，顆粒藥粉堆積多還容易引起心臟血管疾病什麼的，我昨天就說不要給你掛，你們那個大光頭說我不懂，硬要讓你掛，還說就要用最貴的，你又不是什麼大毛病，掛一晚上都花了幾千塊，被宰啦！”小玉說道。
我滿頭大汗：“你究竟是幫着醫院還是幫着我...”
“當然是幫着你，一晚上醫院收你幾千塊我又撈不到，三哥你幫我安排介紹個工作唄。”小玉說道。
這還真是直接啊，我想了想就說道：“你長這麼漂亮，到我手底下做事情，你不怕我那幫兄弟把你怎麼了嗎？”
“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做你女朋友不就行了？他們誰還敢對我怎麼樣？”小玉說道。
我實在無語了，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腦袋，結果這一把按上去，立刻發現不對勁，我的腦袋，我的腦袋他媽的怎麼變成光頭了？
“我怎麼是光頭了？”我問道。
“你後腦勺破了，要刮掉頭髮才能處理傷口，你們那個大光頭說乾脆都刮掉，就刮掉了。”小玉說道。
“水哥！你他媽的在哪裡？給我滾過來！”我直接暴走了，把我給刮成光頭強了？
“砰！”的一聲，病房門一下撞開，一下子衝進來一大堆光頭，把我差點晃花眼。
看清楚月鋒，表弟，大狗，浪濤他們全都變成光頭，我驚訝無比地問道：“你們這是...”
“三哥，昨天晚上沒能保護好你，所以我們一起陪着你剃光頭！”月鋒開口說道。
我一下氣全消了，眼睛還有點發酸。
“三哥醒了？我來了！”是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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