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低頭嘆了口氣，然後一拳重重敲在吧檯上，長毛紅立刻罵了起來：“喂！吵到我睡覺！傑仔不是我說你！練拳不能練，孝敬師父也不知，反而還問師父借錢，現在居然還吵到師父睡覺！你...”
“師父，我陪你喝一杯，消消氣，賠禮道歉。”李傑趕緊說道。
長毛紅一聽就笑了起來：“好啊，我最中意喝酒賠禮道歉了。”
“果然是你的徒弟。”肥仔陳從後面走了過來對長毛紅說道，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人不是很多了，還可以練拳，跟我來。”
半個小時之後，我已經快要虛脫，從練功房出來之後衝了一個澡，換上衣服之後就出了門。
來到外面之後，李傑和江小燕還有沈佳宜全都坐在吧檯那裡聽長毛紅吹牛。
長毛紅端着酒杯唾沫橫飛：“當年咯，木頭就是灣仔刀王，一雙三寸雙刀，不知送多少撲街見閻王！再說肥仔陳，大力單挑王，要話單挑，沒人敢和他拼呀！馬王賈，被他騙得傾家蕩產最後不得不出去賣的師Nai少女**，不知幾多呀！”
“**也會傾家蕩產？”李傑問道。
長毛紅朝着他翻了翻白眼：“**可以賺錢就行啦！你們當馬王賈的名號白來的？別說**啦，孕婦他都搞呀！”
“那師父你呢？”李傑問道。
“我？我當然是最屌的那個啦！你聽說過曬馬咩？”長毛紅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之後拍着桌子問李傑。
李傑連連點頭：“聽過聽過！”
我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沒聽過，他聽過個鳥！不過我也沒聽過。
“我狂人紅是新界曬馬王，插旗灣仔成功之後過檔鬼哥，就是灣仔曬馬王啦，喂？你怎麼一點都不驚？曬馬呀！曬馬王還不夠屌？”長毛紅盯着李傑。
李傑趕緊雙手向前伸，虛握成拳，嘴裡發出“得兒~架！得兒~架！”的騎馬聲音，然後笑着對長毛紅說道：“賽馬嘛！我當然知道啦，你們香港人很喜歡賭馬呀，師父你是賽馬王，好頂贊！”
“我挑你老母！”長毛紅暴怒：“曬馬不是賽馬！你師父我堂堂曬馬王被你說成是騎馬仔！我挑啊！收徒不慎...”
長毛紅一臉衰樣。
這時候肥仔陳從後面走過來，把今天的工錢發給我們，他叼着一根香菸對長毛紅說道：“又講神話故事？都過去啦。”
說完之後肥仔陳就返身而回。
長毛紅在後面擡起頭來對着他說道：“早晚有天要殺回去！你話什麼過去呀？”見肥仔陳不理他，他又轉頭對我們說道：“曬馬的意思，在你們大陸就是打羣架！你們大陸社團不行的，打架敢動刀就嚇死人了，我們那時候，別說動刀了，得動短狗呀！”
“我們香港字頭曬馬，起碼都是百號人，砍刀，消防斧，日本刀，刺刀，金屬球棒，什麼都上呀！和打仗一樣！這就叫曬馬！我狂人紅每次曬馬，那都是一馬當先，我最喜歡用的就是金屬球棒啦，這砸不死人，但可以把人砸成傻子...”
當我們離開黑玫瑰酒吧之後，李傑一邊走一邊嘆息：“唉，要是我生在香港多好，他們那邊社團文化真的好有底蘊呀！我聽師父紅講了一個小時，還是未聽夠呀！”
“喂！有必要連說話都變腔調了嗎？”我問道。
“你難道一點都不興奮嗎？”李傑說道：“我們撞大運了！師父紅他們纔是真正的江湖人啊，你看那個水哥，帶着那麼多小弟，哪有師父紅和你師父肥仔夠霸氣？更不用說木頭大俠了。”
“喂！你師父就是師父紅，木頭就是大俠，我師父就是肥仔？你信不信我告訴我師父？”我問道。
李傑拍了拍我肩膀，擡起頭看着滿天繁星：“我好想過過社團癮。”
“真的？”我問道。
“真的！大陸沒有社團，但是學校裡面玩玩可以呀！要是在學校裡面走到哪裡，都有人喊我大哥傑，不知幾多威風！”李傑說道。
我摸出一顆香菸來，點着了之後深吸一口：“那就滿足你咯。”
“什麼？三哥你什麼意思？”李傑問道。
我從嘴裡拿下香菸：“明天開始，收人，扛旗，組社團！”
我們把江小燕一起送回醫院，我拿出十萬塊來交給她，告訴她張晨如果來的話，就還給他，以後阿炳的醫療費，我們來出。
江小燕拿到錢直接就低聲哭了起來，連連說對不起，今天真的是錯了，我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去吧，別讓阿炳一個人呆着，他雖然昏迷着，但是腦子清醒的，躺在牀上什麼都不能幹，肯定很需要人陪。”
江小燕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忽然踮起腳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紅着臉轉身飛快跑回了病房。
我和李傑還有沈佳宜站在那裡全都呆住了。
“這...這...”李傑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本來還打算進去再看看江文柄的，江小燕這麼來一下，我都不敢進去了！
“走啦，沒什麼，小燕只是感激，我是她哥哥來的。”我轉過身第一個向外走去，沈佳宜從後面跟上，挽住了我的手臂。
李傑在後面哀嚎一聲，然後也跟了上來。
到了醫院外面，我對李傑和沈佳宜說道：“你們打車先回吧。”
“你呢？”不等李傑開口，沈佳宜就問道。
“我跑回去。”我笑了笑說道。
“你瘋了？跑回去？現在都過了十二點了，沒有兩個小時跑不到家的呀。”李傑說道。
我脫下外套，交給沈佳宜，活動了一下身子，就開始往前跑，我要跑，我要鍛鍊體力，肥仔陳說了，我只有把體力鍛煉出來，他纔會正式教我打拳。
跑出去大概十幾分鍾之後，李傑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三哥！我們陪你！”
我沒有回頭，但很快他們就追了上來，李傑那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輛自行車，沈佳宜帶着他。
“哪裡來的自行車？”我喘着氣問道。
“醫院停車場找的啊，大不了明天還回去！喂！大佬三哥！加油努力跑不要停！”李傑被沈佳宜帶着超過我之後對我大呼小叫。
我笑了起來，然後咬着牙繼續向前跑，很快就滿頭大汗，夜風很涼，我渾身上下，卻一片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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